攸然感嘆起各地的美食各有各的口味特色,今日這晚宴是幾日來吃的最舒心的,也許是與解決了一樁難事有關,人逢喜事精神爽,這話是沒錯了。
“若是澤修也在,能與我們一起便好了。”攸然有些遺憾的說道,“還有鐘正大哥,終究是沒能看到這場面?!?p> “那你便替澤修多吃一些。”凌軒說著給攸然夾了好些菜,“鐘正大哥雖然沒能親眼看見,不過如今也算是了了他的心愿?!?p> 攸然點點頭,夾起一塊驢肉左右看了兩眼,“凌軒,你說到底‘天上龍肉,地上驢肉’這句話,有沒有幾分道理?”
凌軒身子一抖,繼而將后槽牙咬的咯吱響,“攸然……”
攸然感覺溫度驟降了許多,不禁暗自后悔,那句話怎么就脫口而出了呢?不過她對這個問題實在是執(zhí)念頗深。
她沒敢抬頭,低著頭默默的將夾起的驢肉吃掉了。
只見凌軒又夾了幾塊驢肉放在攸然碗里,攸然拿著筷子不知當夾還是不當夾。
第二日,他們一行人離開了云城。
如今攸然已經(jīng)有紫煥石與黃煥石,還有三顆她便將齊五煥石找齊了,便可以回到坤清山,到時若是師父不將她夸出一朵花來,決不善罷甘休。
可若是所有事情皆如所想的一般簡單,便好辦了許多。
“凌軒,你已經(jīng)出來許久,是不是該回去了?”牡丹說道,“啟辰殿下還叮囑我見到你之時,讓你早日回去?!?p> 牡丹知道凌軒向來將他這個兄長放在心上,想來搬出啟辰,勝算會大一些。
“我心里自有盤算?!绷柢帒?,眸子里忽閃過一抹精光,又說道,“倒是你,花族事務繁多,許多事情須得勞你親自打理,不如早些回去?!?p> 牡丹聞言有些歡喜的看向凌軒,這……算是關心嗎?
可凌軒此番話里藏的心思,不過是想擺脫牡丹罷了。
牡丹身為花族公主,掌管著各界花草的盛開凋零,確如凌軒所言總不能一直在外面。
她思來想去還是無奈的決定回去,瞥一眼走在前面的攸然,她如何能安心離開?怕這個攸然不是仙子,是個妖孽倒是更令人信服一些。
“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天宮,你也早些回去?!蹦档ふf完又不放心的叮囑道,“你元氣還未恢復,一定萬事當心?!?p> 凌軒應道,“有勞掛心,我會的?!?p> 牡丹見凌軒依舊這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失落擔心,不舍無奈,一時間心里復雜的很,可也只能離開了。
凌軒轉身朝著攸然而去,有些東西,既然給不了便不要給念想,比如,他對牡丹的感情。
一路上綠水環(huán)繞,環(huán)境清幽,幾人說說笑笑,心情很是放松暢快。
“芩至仙人曾說,若是萬事皆用法術,便少了諸多樂趣,還是須得親身體驗。”宮渙深以為然的點頭說道,“他此番話說的很是有道理,我們這一路上,走走停停,見識了多少美景風情?!?p> 攸然瞥一眼宮渙,笑道,“芩至仙人畢竟是前輩,見多識廣,你若是想要聆聽他老人家的教誨,隨時可以回曲篁林去拜訪,想來他見到你應是十分歡喜?!?p> 宮渙身子一僵,連發(fā)梢都在拒絕,“不必不必,見面不如懷念?!?p> 凌軒他們皆是笑了起來。
“不如我們?nèi)ツ沁呅恍僮吡T?!膘`鷺說道。
“好?。 睂m渙應著與靈鷺便往河邊走去。
這條河約摸著五米寬,彎彎曲曲的消失在叢林間,望不到頭,自然也望不見尾。
“凌軒,你還好罷?”攸然看著額上汗涔涔的凌軒,拿出手帕幫他擦了擦。
若是放到平時,攸然是斷不會擔心凌軒因為走路吃不消的,反而是自己吃不消的可能更大一些,可如今他受傷初愈,總還是要關心的。
“我沒事。”凌軒嘴角微揚,“不如……將這塊手帕送給我吧?”
攸然看了看手里的帕子,十分大方的遞給了他。
凌軒得了手帕更為歡喜,之前天宮的那些個仙子總是送他手帕,遙風這個家伙來者不拒替他收下不少,如今總算是有一塊是自己喜歡的女子送的了。
鴛鴦,蝴蝶,比翼鳥,不知攸然這手帕上繡的會是什么?他滿心期待的將折的方方正正的手帕緩緩打開……
白白凈凈,一無所有!
凌軒反正看了看,竟是一塊素色的手帕?不免有些失落。
這手帕上若是繡了什么才是奇怪,是了,攸然她不會刺繡。
凌軒又將手帕疊好,還是小心收了起來。
攸然正與靈鷺在一旁嬉笑著的時候,卻見凌軒坐在河邊直盯著河面淺笑,一臉思春的模樣。
攸然暗道難不成這河里有美人?她好奇的上前去,從凌軒肩頭探過腦袋,“你這看的什么這么好看,倒是讓我也瞧瞧?!?p> 凌軒只是“嗯”了一聲。
攸然瞥凌軒一眼,暗道神神秘秘的,待她往河面看去,發(fā)現(xiàn)河里確有美人。
只見她與凌軒兩個人的身影倒映在河面上,十分親密,河里的凌軒嘴角漾開一個好看的弧度,笑的顛倒眾生。
視線稍稍放遠一些,是靈鷺與宮渙,也就是方才自己所在的地方。
所以,凌軒是一直在看她。
攸然淺淺一笑,又看向自己與凌軒的倒影,“確實好看。”
后來,攸然又提起此事時對凌軒說道,若是那些個好色的流氓都似他這般聰明,怕是會少挨不少打。此話一出,攸然哄了許久許久,凌軒的臉色才好看了些。從此,攸然深刻的明白了一個道理,自作孽不可活。
走出樹林到了正路上,發(fā)現(xiàn)前面不遠處便是一座城門,若是一切順利他們倒是十分期待接下來會遇到什么趣事兒。
“看來這次又是一座繁華的城?!必豢粗贿h處頗有氣派的城門口說道。
“只希望能太平些。”宮渙應道。
太平些自然好,只是若不太平也得撐過去,這怕是凡間常說的有福享不了,有苦便得吃罷。
迎面并肩走來了一男一女,男子儒雅,女子恬靜,約莫十七八歲的模樣,只不過這臉上卻皆是悲戚戚的神情。
人不負春春自負,如此好年紀,不得向上而歌,熱情昂揚嗎,便如……便如自己一般,宮渙暗自思量道,怎得這二人都如此怏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