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半。
曲月牙提前半小時自然醒,腦袋有些昏沉。
她還是想不明白沈花言為什么會被人找事,還有那個領頭人說的那段話:
“你知不知道里邊藏著的是什么人物?隨隨便便就敢護著不讓進,你誰啊你?”
乍一聽只是普通的挑釁,但他的態(tài)度卻給人一種大義凜然理所應當?shù)母杏X,甚至讓她差點懷疑對方才是應該被她護著的,自己站錯邊了。
曲月牙從小就喜歡在外面混,打架的此次數(shù)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而這些人找事的全過程詭異得令人匪夷所思。
他們不像一般的混混,像曲月牙這種,要碰到對方被一個人護著的情況就直接上去打了,哪會說那么多廢話?
思考了半天無果后,曲月牙走出了房門。
此后,又過去了一月,期間曲月牙一直沒有找到其他線索情報,再加上忙著準備競技賽,她只好暫時把沈花言的事放在了一邊。
競技場的比賽分為團隊賽和個人賽。按照慣例團隊賽開展一個月后就暫時輪到個人賽了。
金尋常隊三人得到了三十天的休整時間,而曲月牙和桃窯這四天要上場打個人戰(zhàn)。
倉促準備幾小時后,曲月牙看著滿滿當當?shù)男欣钕錆M足地拍了拍手:“妥了!我真是天才!”
看著她興致勃勃收東西的樣子,其他四人都暗自松了口氣。
曲月牙真的很服從安排,心態(tài)也好得可怕,即使無法和隊伍一起上場也并沒有感到不滿。
一切準備妥當,曲月牙慢慢悠悠地飄出了房間,直奔訓練場而去。
推開鐵門后,她發(fā)現(xiàn)訓練場里只有桃窯一個人在訓練,其他三個放假的不知道去哪浪了。
對上眼神后,場內(nèi)的二人沉默了一會,最終是桃窯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過頭訓練去了,沒再管她。
曲月牙心說我謝謝你全家,也沒管他,走到了場內(nèi)另一塊區(qū)域練刀法。
兩個說話次數(shù)不超過十次的人一直維持著這種互不關心的局面,直到天完全黑下來。桃窯練完了躲避格擋,曲月牙也練完了刀法。
二人都受了傷,而且心照不宣地需要立刻進行治療。
“……”
他們靠在同一面墻上療傷,隔開了五米左右的距離。
曲月牙和桃窯的性格從某方面來說是比較接近的,玩了十分鐘我們都是木頭人先說話的是垃圾后,隊內(nèi)最喜歡逼逼的桃窯終于憋不住了,開口當了垃圾:“休息好了打一場?”
曲月牙輕咳一聲,緩緩道:“好。”
答應了對戰(zhàn)要求后,兩個原本聒噪的人即將要再次失去共同話題。
曲月牙懸崖勒馬拉話題帶節(jié)奏的水平堪稱一流,為了防止尷尬,她隨便扯了個話題道:“團隊賽結束后的個人賽,對手都是用抽選的方式?jīng)Q定的,除了前十的最終決賽,你們還互相對戰(zhàn)過嗎?”
桃窯:“其他人都沒有,沈花言遇到過一次。那屆競技賽她第一場個人賽就抽到和金尋常對戰(zhàn),完敗。也是她此生唯一一次脫離競技賽前十。”
曲月牙嗯了一聲,繼續(xù)問道:“蘇組織隊伍很難對付嗎?”
她指的是蘇組織能力最強的那五位,能夠金尋常隊爭競技場排名前十的成員。
桃窯思考了一會,最后嘖了一聲:“怎么說呢,對我來說那四個不難對付,只有蘇琴對付起來比較麻煩?!?p> 曲月牙也感嘆道:“的確,蘇琴在金尋常隊嶄露頭角之前都是穩(wěn)坐第一的?!?p> 她身上發(fā)光的雪白引線正纏著腿部的傷口進行治療,天才人偶師經(jīng)過了短短三十天的學習,恢復速度已經(jīng)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完全愈合只需要三分鐘。
趁著這點時間,曲月牙問道:“蘇琴穩(wěn)坐第一的那幾百年金尋常都沒有參賽吧,他為什么不參賽?想一鳴驚人?”
桃窯漫不經(jīng)心地搖了搖頭:“不是的?!?p> 曲月牙來了興趣:“那……是因為什么?”
“他自閉。”
“……”哦,自閉。
曲月牙都忘了還有這一茬。
她的目光從桃窯的身上轉(zhuǎn)移到了訓練場內(nèi),空氣中原本彌漫著血腥味和灰塵的味道,但此刻,這些味道隨著曲月牙的思謅過程漸漸被忽略了。
良久,她才喃喃:“金尋常這樣的天才,為什么性格這么孤僻呢?整天自閉來自閉去的?!?p> 這一句本是她想著想著無意間嘀咕出來的,回過神后也并沒有感覺到桃窯有什么動靜,遂站起來收了完成治療指令的引線。
“沒有什么原因。”桃窯忽然道。
曲月牙一愣。
“沒有造成他天天自閉的原因,金尋常從小就是這個樣子,”桃窯繼續(xù)道,“金尋常小時候,打架打輸了就喜歡在家里鉆幾天不出門,然后我們打不過對面的時候都是我親自上門把這尊大佛請回來幫忙。”
曲月牙不禁失笑,她沒想到這二位從小就是“戰(zhàn)友”。
雙方對視著笑了會后,桃窯也站了起來,道:“開打吧,曲月牙?!?p> “嗯?!?p> 那場對打曲月牙一如既往地輸給了這位上屆競技賽排名第二的大神。
第二天,她早早地就帶上行李出了門,和桃窯一起搭上了去往競技場的單程車。
特里絲大陸的競技場配置了相當完備的交通系統(tǒng),直達競技場的車也有專門的路線。
直達車的站臺上人山人海,望不到邊,競技場排名前一萬使用的是VIP座位,所以二人并沒有加入站臺上的漫漫長路,在其他人羨煞的目光中踏上了VIP通道。
上車坐定后,曲月牙把行李推到桌子底下,桃窯坐在她旁邊。
“列車即將啟動,請系好安全帶,填寫好個人信息,謝謝?!?p> 控制面板彈了出來,曲月牙伸手寫了幾個字,漫不經(jīng)心道:“這一次的個人賽,你有信心嗎?”
“……”
桃窯搖了搖頭,嘆道:“沒有。我可不是你們這樣的天才?!?p> 曲月牙一愣。
“乘客們,請注意,列車全程禁止在列車上使用能力,禁止攜帶易燃易爆品上車,帶小孩的旅客請控制住您的小孩……”
桃窯突然道:“曲月牙。”
曲月牙:“嗯?怎么了?!?p> 桃窯:“你別亂跑。別用能力?!?p> “為什么?”
桃窯一笑:“因為這里要求要管好小孩。”
“哈?”曲月牙不滿了,“比起我,你先控制住自己的陣法吧,上周你試驗陣法把休息室炸了一半,還記得嗎?”
桃窯裝無辜:“什么陣法?我記不得了?!?p> 曲月牙毫不留情道:“你不記得了我還記得,房間都是我修的。”
“你的意思是,要我夸獎你?”
曲月牙的內(nèi)心毫無波動:“夸個鬼,麻煩你下次注意一點!先用紙試驗一遍信不信,別每次懶得帶陣法專用紙就現(xiàn)場畫,休息室不是你的實驗室!”
桃窯失笑,上氣不接下氣了好一陣。
接下來的時間里,他們從金尋常談到外面的小吃店,從陣法的一般格式談到對方的能力有多垃圾,下車時,桃窯還主動幫體力墊底的曲月牙抬了行李。
二人到達競技場VIP旅店時已經(jīng)黃昏,曲月牙長送一口氣,聲音發(fā)軟:“你明天幾點上場?”
“下午四點?!?p> 曲月牙:“我是上午十點,還不知道和誰打。”
桃窯突然無情:“和我有什么關系?”
“因為我實力很差……”
桃窯點頭:“我知道?!?p> “然后又不會布陣……”
桃窯一愣,感覺場景似曾相識。
“所以啊……你能不能……”
“不能!”桃窯顧不上曲月牙,扔下兩個字就遠遠跑了。
另一邊,金尋常隊伍住處。
金尋常完成了下午的訓練,進圖書館看書時遇見了洛九。
金尋常走到他身邊,發(fā)現(xiàn)洛九正把一本書皮花里胡哨的書往書架上塞。
金尋常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洛九把書塞好,反問:“你終于有時間看書了。感覺怎么樣?”
金尋常抬手扶額:“她走了真的清凈多了?!?p> 曲月牙纏人問問題的架勢和狗皮膏藥沒什么區(qū)別,自從金尋常同意教她快速引線治療后,曲月牙就像是打開了某個特定開關。
她第一次求金尋常,是在遇到瓶頸的時候。
那是一個下午,金尋常正在休息室閉目養(yǎng)神,桃窯在一邊描畫陣法。曲月牙走進休息室后,發(fā)覺金尋常已經(jīng)快要睡著了,就沒敢有什么動作,進退兩難。
金尋常已經(jīng)被開門聲吵醒了,睜眼問道:“你有什么事?!?p> 曲月牙扭扭捏捏答:“我的學習能力很差。”
金尋常不答,他不知道曲月牙這句話的意思,只是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的預感是正確的,沒過多久她就繼續(xù)道:“然后,控制不好指令發(fā)送頻率的間歇時間,發(fā)送頻率高了引線會罷工,低了引線治療速度還是原來的速度……”
“所以能不能麻煩您幫我解答這個問題呢?”
金尋常以為解答的意思就是說說話開導開導,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這是一切噩夢的開始。
早上兩點半。
金尋常在睡夢中,突然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打開門,是他們隊內(nèi)可愛美麗又熱愛學習的曲月牙:“金尋常,我又遇到了問題,引線治療恢復的肌肉組織不嚴密,每一次都得重新排列細胞……”
圖書館,金尋常正在研究一批新書。
他正準備去拿另一本相關資料的時候,曲月牙從書架后走到了他面前。
“金尋?!矣龅搅藛栴}?!?p> …
“我又遇到了問題?!?p> “這是最后一次找你了,真的!”
“上次說的頻率我又控制不住了,引線經(jīng)常罷工?!?p> “治療好的傷口又重新裂開了啊啊啊金尋常老大救命!”
“金尋?!?p> “金尋?!?p> “金尋常!”……
這一個月期間,金尋常在隊內(nèi)的點擊量突破了歷年最高記錄,且有成為隊內(nèi)人氣之王的趨勢。
想到這幾十天差點被曲月牙逼到原地自閉,金尋常再次感嘆道:“感謝競技場的安排。”
洛九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看重癥病人的表情祝福道:“保重?!?p> 金尋常在圖書室看書看到了下午七點。
這是他的就寢時間,也是隊內(nèi)其他人的休息時間。
沈花言和洛九出門了,他有點緩不過神。
金尋常放好了書本,關上圖書室大燈的那一剎那,突然有些不習慣。
好像總覺得身邊少了點什么,心有些空了。
他敲敲額角,緩了緩后想到:“大概是壓力大了?!?p> 只是這種感覺和單純的不習慣有些不一樣。
他捂了捂發(fā)痛的胸口,心跳比平時更加快,過快的起伏緊貼他的手心,讓他產(chǎn)生了些許抗拒感。
為什么會抗拒呢,金尋常百思不得其解。
還是回去睡一覺吧。
他走到房間,關上了門。
三分鐘后,他簌地睜開了眼。
……睡不著啊。
.
“什么!蘇玫忱回來了!”曲月牙盯著剛發(fā)下來的對戰(zhàn)列表,看著表上寫著的名字發(fā)出了一聲驚呼。
蘇玫忱曾經(jīng)是她的戰(zhàn)友,二人參軍時在同一個隊里打仗,戰(zhàn)爭結束后,她們兩兩組隊打了幾年競技賽,靠實力和超高的配合度打進了隊伍排名前二十,存了一筆巨款。
但某一天,蘇玫忱突然對曲月牙說道:“我要結婚了?!?p> 蘇玫忱此人,天賦異稟,但個性與只會學習的曲月牙完全不一樣,她喜歡談男朋友,也談過很多的男朋友,說得不好聽,就是個朝三暮四,到處留情的渣女。
曲月牙和蘇玫忱組隊的那幾十年間,經(jīng)??梢钥匆娞K玫忱和不同的男性通話,有時候把男方約出去逛街,偶爾在外過夜,她的生活是曲月牙完全無法想象或參與的。
但有一天,蘇玫忱突然帶了一名男性回休息處,那是她第一次帶男人回家,在曲月牙的印象里她帶回來的那個男人很帥,言行舉止特別紳士,對蘇玫忱也挺好的。
蘇玫忱與男方共同經(jīng)營了三年戀情,這時候結婚也是理所應當,曲月牙表示理解。
但畢竟是朝夕相處的室友和朋友,蘇玫忱結婚那天曲月牙還是很不舍,但想到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只好任由她去了。
蘇玫忱因此退出了競技賽,而曲月牙也沒有再組隊,而是轉(zhuǎn)為打個人戰(zhàn),期間二人一直都有通話。
曲月牙在與蘇玫忱的通話過程中了解到,那個男的對蘇玫忱可謂是全心全意無微不至,幾乎每天都能在電話里聽見男方的聲音在一旁響起,說的都是“吃飯了沒有?”“早點睡覺寶貝?!薄靶∶倒?,明天去哪逛逛?”。
總之就是小兩口甜甜蜜蜜的讓人羨慕嫉妒,也算是一場良緣佳話了。
但某一天,蘇玫忱突然和曲月牙切斷了一切聯(lián)系,電話打不通,信息也不回復。
曲月牙以為蘇玫忱出了什么事,甚至想過要去找她,但從茫茫人海中找個人多不容易,她打了蘇玫忱其他朋友的電話,也沒有找到什么線索,最后只能放棄了。
但此刻,這個消失了近三十年的名字突然出現(xiàn)在對戰(zhàn)列表上,曲月牙又是激動又是好奇。
蘇玫忱到底怎么了?為什么要來參加競技賽,是那個男的對她不好不能滿足經(jīng)濟需求嗎?
帶著這些疑問,曲月牙走出了房門,順著她的資料找到了旅店五樓509房間。
站在509門口的曲月牙遲遲不敢敲門,畢竟幾十年沒見過了,難免有些緊張和尷尬。
但最終,好奇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怨念戰(zhàn)勝了尷尬,曲月牙還是敲了三下門,然后忐忑不安地等待著。
她聽見門內(nèi)有一個相當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后咔嗒一聲,門開了。
曲月牙一抬眼,瞬間被蘇玫忱的樣子驚到了。
蘇玫忱從頭到腳的配飾都是玫瑰色的,手里攥著的玫瑰花嬌艷欲滴,映得她比過去更加蒼白憔悴的臉有些可怖。
見了她這個樣子,曲月牙知道蘇玫忱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她不知道應該怎么開口,只好打招呼道:“蘇玫忱?!?p> 蘇玫忱語氣里已經(jīng)毫無當年的溫柔和親切,冷得有些不像她了:“你來敘舊?還是干嘛?”
曲月牙一哽,滿肚子的話瞬間找不到發(fā)泄口,硬生生堵在了原處。
她憋了半晌,最終憋出一句:“你,怎么了?”
蘇玫忱早就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從容不迫答道:“沒怎么,他死了,我來謀生,有問題?”
她的表情很沉靜,曲月牙還沒從那句“他死了”緩過神來,就在她拼命解析蘇玫忱方才話語里巨大的信息量的時候,砰的一聲,門被重重關上了。
曲月牙只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蘇玫忱的丈夫死了。
這個噩耗給她帶來了巨大的打擊,讓她三十年緩不過神,這也是十分合理的。
曲月牙安慰著自己,找到房間的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p> 金尋常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怎么了,遇見問題了?”
“不,沒有?!?p> “那是怎么了?”
曲月牙猶豫了一會,開口問道:“金尋常,你有沒有那種,曾經(jīng)很好,但后來經(jīng)歷了一些事,就變得不好的朋友?”
電話那頭安靜了好一陣,才響起金尋常冷冷的聲音:“有,以前和我們一起打群架的那些朋友,還有練習時交的一些隊友,都是這樣的。只能說緣盡于此,事實殘酷?!?p> 曲月牙一愣,小心翼翼得問:“那,緣盡的人,有可能重新和好嗎?”
金尋常:“有,但是彼此心里總是會有芥蒂的?!?p> 曲月牙沒再說話了。
金尋常并沒有掛斷,沉聲道:“月牙,怎么了?”
月牙?
曲月牙被這兩個字震地突然抽了口氣,心跳前所未有得超過了標準值四分之一。
另一邊的金尋常也差不多,被自己脫口而出的兩個字嚇得不敢動了,嘴唇微微顫抖。
二人沉默了好一會,曲月牙才率先打破寧靜:“是這樣的,在入隊之前,我曾經(jīng)和一個女生組隊……”
……
“……她的丈夫死了,她性情大變,我覺得她有些陌生了?!?p> “丈夫死了?”
“嗯?!?p> “很抱歉,這種情況,你是無法安慰的?!苯饘こ5穆曇艉軠厝?,就在她的耳邊,曲月牙貼著電話的手心有些發(fā)癢,呼吸也略微急促了幾分。
“靜觀其變吧?!苯饘こ竦?。
“嗯。謝謝?!鼻卵垒p聲道,正準備掛斷電話,但手剛放下去又停在了半空中。
她閉上嘴,偷偷把電話重新放回了耳邊,默念著:“我忘記掛電話了,我是真的忘記了絕對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金尋常淺淺的呼吸就貼在她的耳邊,曲月牙雖已盡量放平呼吸,但還是被他的氣息弄得有些心神不寧。
不知過了多久,曲月牙有些承受不住了,心說再這么聽下去怕是要出事。遂輕手輕腳地把電話放在了桌上,又起身走了兩步,重新拿起電話道:“啊不好意思,忘記掛了,再見!”
咔嗒一聲,曲月牙掛了電話。
金尋常坐在房間里,手還拿著已經(jīng)結束通話的電話聽筒,半晌才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裝得還挺像?!?p> 他又笑了好一會,才把電話重新放了回去,又抬手捂了捂心口。
“……聒噪。”
曲月牙雖然沒聽見金尋常吐槽的那一句,但心里還是不免有些惴惴不安:“他應該沒聽出來吧,我裝得應該還挺像那么回事的?。吭捳f他為什么不掛電話呢?……”
曲月牙越想越覺得臉頰有些發(fā)燙,心也聒噪得厲害,她掀開被子,一頭栽到了床上。
安若傷彡
謝謝你愿意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