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通透的玻璃窗外,是清晨樹叢翠綠的光影,以及偶有結(jié)伴翩飛的鳥雀悄然劃過,薄光從天際射向樹冠,一側(cè)陰,一側(cè)陽。即便窗子緊閉著,也依然感受得到初春的涼意。
課時過半,她不經(jīng)意看向窗子,總覺得那里缺了些什么,好像,在她的潛意識里,窗外應(yīng)該有什么人弓著身子看教室里的情況,可是她站在講堂上已經(jīng)這么長時間了,那里除了景致靜謐,根本沒什么人。
她心思,“必是想多了?”
之前,金晟恩對她說“你不覺得你丟了些什么?”
她還疑惑,她能丟什么?能比丟錢更讓她心疼?不過她還是在意的。
于是乎,趁著課間休息,她憑著感覺在學校里漫無目的的游逛。
“咔——停下、停下……”帶有磁性夾雜著不滿的蒼老嗓音吸引了姬笑芊。
“你怎么搞得?昨天還表現(xiàn)不錯,怎么才過一晚就變了樣?你有沒有專心?”老人將本子搓成圓筒狀,對一位年輕的女性批評道。
女子深深哈腰,慌亂抱歉,道:“對不起,對不起導演,我一定好好表現(xiàn),對不起?!?p> 聽完這話,姬笑芊才明白,原來是拍戲的。
“你看看劇本,這里……”導演攤開劇本指著一處,“就是這兒,秀璟淚目,喘氣跑到小橋邊,嗔喘之間……你說你,你演的是個啥?不想演就換人,浪費時間!”橫完,導演指著一個中年男性,“你,去聯(lián)系那誰……”
女子抱住老頭的手臂,“導演,我會演好的,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老頭甩開她的手,“你總這么說,你有努力嗎?”
女子搓著手求著他。
他冷眼,單手點著她,“最后一次,再演不好,你就滾出這里!”他憤憤走到攝影機屏幕前的座位,“Action——”
姬笑芊移動腳步,眼睛看向他們,完全一個看客,這事兒關(guān)不到她毛事,她也不關(guān)心那些人如何如何,她只是好奇,電視上那些電視劇啊、電影啊究竟是怎么拍出來的,她只關(guān)注這。
女子裙子好看,布料輕盈,里層檸檬黃作底,外層是淺粉的紗料,裙擺蕩在橋沿,好像風一吹便能帶著她飛起。
女子披散著一頭糖果棕色過肩長直發(fā),眉色橘黃,很明顯經(jīng)過修飾,睫毛撲扇撲閃的,很長很亮,當她閉上眼,睫毛彎成了滑稽!
姬笑芊戴著眼鏡,所以她見得真切。
那女子不僅表情僵硬,而且動作也十分不協(xié)調(diào),一見便知是個新手。
“咔——咔——咔——”導演氣的直接將手里的劇本摔到草地上,劇本可憐巴巴的打著頁躺在地上,紙頁任風吹拂,無力的左右招搖。
做什么事若不用心,那什么困難便會排著隊找上自己。這個教訓,姬笑芊深有體會。
不久前,她剛剛上任,很多麻煩等著她解決,譬如熟悉新環(huán)境、考試、打印學生名單,備課……諸如此類。
若不是在原來的學校有過當助教和講師的經(jīng)驗,她早在辦手續(xù)這塊就懵掉了,更別說什么在陌生環(huán)境、語言不通的情況下搞定這么多。
“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p> “導演~我有認真的在演啊”她哭出不服氣的眼淚,身子佝僂著,怕是要下跪的節(jié)奏。
這時,姬笑芊已經(jīng)走過小橋到達教學樓群了,她駐足,期待著后續(xù)。
導演將她扯到鏡頭前,對工作人員喊道:“回放!”
“好的?!贝魉{色棒球帽的男子在筆記本上回敲幾下。
至于鏡頭里如何,那就不必說了,肯定和女子的妝容一樣不盡人意。
還沒聽到導演說什么,預(yù)備音樂響起了,姬笑芊走進教學樓樓口。
晚上吃過飯,李為河也不好好搭理她,那個成先生也堵著氣不說話,無聊,兩個大男人太無聊。
姬笑芊回自己屋子,端起電腦開始在床上打字。
深夜,姬笑芊在被子里動來動去就是睡不著。
她扭著身子,背蹭了蹭粗質(zhì)床單,屁股上下挪,就是找不到使她快速入眠的合適體位。
她摸著自己身上的被面,太糙!
她的床上品是棉麻材質(zhì),摸上去粗粗糙糙,沒點兒美感,哪像李為河床上的絲絨品,柔軟親膚?滑著進去,滑著出來,美美的睡上一覺,簡直不能更享受。
再咕吱咕吱床度,床墊子太薄,硬邦邦的,哪像李為河的床,不僅大,而且床墊厚重,睡起來太踏實了。
姬笑芊認床品、認床,自從昨晚在李為河的床上睡了一覺,她便總記著絲滑柔軟的觸覺帶給她心靈的舒適,當然少不了高彈帶給她的舒爽。
她決定,將李為河趕出那個房間,她要霸占!
終于,她按捺不住,采取了行動!未成想,她還真將幻想變?yōu)榱藢嶋H。
“你去我房間睡!”啪,門被姬笑芊霸道的關(guān)嚴。
李為河呆呆的站在門口,不明情況,“我到底犯了什么錯?居然連自己的房間也不能進了?”
姬笑芊在床上滾來~滾去~,滾來~滾去~,她滑進被窩,一顫,“好涼?!?p> 此刻,她幡然醒悟,她體寒,最怕冷,這床的確完美,可是美中不足的,沒電熱毯!
初春很冷的,對她來說很冷。不行,她需要一個暖床的。
她打開門,趁李為河還沒進她屋,她直接他將拉進屋子,一個160出頭的小個子竟將185往上的大塊頭按在了床上,還有沒有天理?
他也任她按?李為河,你還有沒有底線?
底線沒有也罷了,羞恥卻無上限!
她無理的將他手臂一擺平,便枕著他的手臂舒舒服服睡了過去,這個過程,李為河純粹一臉懵。
“我是誰?我在哪?”就是形容此刻的李為河的。
不一會兒功夫,他的手臂便酥麻了。
就算他是一具死尸,可他的靈魂是有感覺的呀,他是神又怎樣?他還是會疼的。
趁她熟睡,他緩緩的移動她的頭,希望她頭下留情。
他累了老半天,人家也沒個動靜,挪不動!
我算是看透了,她的頭是釘在了李為河的手臂上!要不然,一個男人怎么會對一個女人沒辦法!他會憐香惜玉?沒可能。
結(jié)果,他的手臂就被她枕著,枕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