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愛他……拜托。】
“是我殺了她?”姬笑芊躺在由血流淌成的岸堤,嫩綠的草被洗成刺眼的紅色,在草地里流動的紅色偶爾露出嫩草原色,卻只是停留一瞬。
她眼角的透明液滴落入血紅,融合成紅色。
紅海中一閃而過的鳳頭釵插在女人青絲發(fā)間,而桃花簪在女人躺倒下來時從她蔥白的纖手中滑落,掉進血色之中,被血海埋沒。
姬笑芊也被埋沒進潮涌的血海中,全都變成了紅色。
“別走——,別丟下我,我怕……?!眽衾锏募冯S手一撈,便一把撈到正要伸回摸她額頭的李為河的手,緊抓不放,嘴里重復著“別走~。”
她的手好燙,他的手恰好的冰涼。
她潛意識里,她不放松的手緊抓著不明物體,她以為是金屬舒爽,又像是暑熱里的冰塊涼爽,她想靠抓著物解熱,她太熱了,哪里都是炎熱的紅色,她快要被眼前的紅色炙烤灼傷了。
“熱……”。
李為河放下盛有將涼米湯的碗具,另一只手握住她抓住自己手的她的手,為她冰鎮(zhèn),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真的涼爽到能為她降溫,既然她喜歡這個溫度,他便滿足她的希望。
“怎么?你在她屋子里待上癮啦?”成炳順漾蕩著步伐踱了進來,一看就知道他是來討人嫌的。
“她燒還沒退?!?p> 成炳順“欸?”了一聲,他是什么表情李為河才沒心思看,他只一心撲在床上這只小病號。
“生病了呀,我說她中午怎么這么老實……”他欠兒欠兒的,“你不打算解開封印給她治一治?”
“破禁的事我干不出!”李為河看也不看他,懶得理他,他成炳順就是只鳥,成天在耳邊嘰嘰喳喳,太吵了。
“玉兒!……”從姬笑芊嘴里冒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李為河整個人凝住了。
玉兒,好熟悉的叫法,這名字只從王口中聽過,而他那時還是王的一條狗,他哪里敢僭越?
他悲痛的表情從他冷的除了凝滯還是凝滯的單一堅毅臉上浮現(xiàn)出來,驚嚇住了站在一旁想挑逗李為河的成炳順。
幾百年來,他李為河哪里有過這樣顯露他心聲的表情?從未有過的,或許有,至少他成炳順從未見過。
李為河更加奇怪了,姬笑芊怎么會……不,也不奇怪,這世上叫玉兒的數(shù)不勝數(shù),她說的人才不會是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去世時,無名無姓,就連她的王后封號也被王抹了去,她一個現(xiàn)代人又如何知曉一位已經(jīng)從歷史上消失了的圣朝公主殿下?不可能的,絕無可能。
姬笑芊咂咂嘴,很渴的樣子。
緩了好一會兒,李為河聽她咂嘴的聲響,才從悲痛中回過神來。
他用勺子沾了米湯抹在她的唇上,干涸的嘴唇因黏上濕潤的米湯而有了滋潤的顏色。
怕她嗆到,他只是一點一點的拿米湯喂她。
姬笑芊兩邊眼角流下兩行清淚,不知是不是餓得太過,得到了一些甘甜她感動的落淚,她這一流淚,他反倒是樂了。
她有了反應,這是好事。
“咳咳……我快渴死了……”姬笑芊咳出音兒來,聲音沙啞,嘶痛說出話來,眼睛也費力的睜開來。
李為河才不會哭呢~,他是神,怎么會被人打動了?不會的,他只是慈悲她被病痛折磨,于是看她醒來,欣慰的落淚了!
“嘿嘿嘿……你怎么了?瞧我與病魔不容易同情了?”
李為河背過身,一手端著碗,一手不好意思的抹淚兒,“沒,眼睛盯你太久,酸了?!?p> 虛弱的姬笑芊別過眼邊流淚邊笑,好像有什么開心事兒似的。
李教授是個鋼鐵直男,他能為她哭?想想也沒可能,她明白的,他沒哭,他定是沒睡好困得。
鴿子窩般大小的房間,卻奢靡無比。
燒成五彩的瓷器、用貴金屬打造的神獸飾品、錦緞玉帛各式珍玩填充滿屋。
這些,在那個女人空洞的眼里權(quán)當是擺設,她不稀罕,她不在乎。
姬笑芊喝盡米湯,回味的舔舔嘴角,“再來一碗!”
李為河走出房間之際,姬笑芊垂下眸子,眼里愁波蕩漾。
她想知道,夢里的那個女人是誰,她想知道,那支金簪到底和夢里女子有什么關(guān)系。
她知道,這世上從不存在巧合。她已不是一次見到那個女人了,她特別想得到有關(guān)于那個女人的情報,而掌握情報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李為河。
“吃小菜嗎?我取了些泡菜,要嘗嗎?”
姬笑芊盯著李為河,搖著頭,“我只想喝粥,其他什么也吃不下?!?p> 李為河手里的金簪跟夢里的一模一樣,不,就是同一支!“要怎么拿到手呢?”她特別在意剛剛的夢。
“下來吃吧,已經(jīng)給你盛好了,都醒了就別在床上吃了?!崩顬楹佑肿哌M她房間,沒拿著碗,這是來請她下床的意思嗎?
“我起不來,難受?!奔穫?cè)躺著,表情欺著,很難受的樣子。
她這樣能怪誰?還不是某人造成的?她不會輕易原諒他!她這一下午別提吃了多少苦頭。
滿額頭的冷汗沒有因為李為河為她擦拭而干干凈凈。
她體溫仍沒下去,也就她的精神支持她堅強挺著吃些東西,若肚子里沒食,病重住院也說不定,還好她貪吃!
李為河無奈,是他有錯在先~,認錯是免不掉了,干脆好好伺候她,別讓她的病加重。
姬笑芊勉強坐了起來,靠在床背上,在李為河幫助下一口一口喝粥。
她覺得身子特別沉,尤其是……。
當她喝完粥,就在李為河剛走出房間,她靦腆的掀開被,“啊啊啊啊啊——李為河!”
姬笑芊被子里蹭的都是血!怪不得她夢里都是血,原來是……。
“干嘛?還有……”李為河不說話了,慘了。
“你干了什么?怎么會這樣?你就不能墊上些什么?怎么能直接給我蓋上被子?”
李為河蔫兒了,“對不起,我沒……”
“……這下怎么辦?我沒有替換的被子和床墊……扶我一把!咳咳咳……”
“哦……?!?p> 他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嗎?做事不經(jīng)思考嗎?既然血流出來了,他還給她裹到她被子里?唉~他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