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忽然間便吐血了?”
玉清明與廉當相蹙眉站在青衣的床前,青衣?lián)u了搖頭表示他沒事,讓他們放心。
撒退了左右,青衣目光一冷,憤恨的說:“清明,蘇家與王家于我有大仇,你可否幫我?”
玉清明眼睛一亮,這些日子青衣一直放任著他,如今他終于敢啟用他了,不由拱手道:“請主公示下?!?p> “我要王家在半年間崩潰?!鼻嘁吕淅湔f道,眼中對蘇家的殺意一閃而過。
蘇王氏全靠的是王家,若是少了權勢濤天的王家,收捨一個蘇家和蘇王氏還不是手到擒來。
青衣帶病下床寫下一些前人之政策給玉清明,讓他帶人著手去王家的領地。
見玉清明退下,廉當相不由挑眉,問:“玉清明此人可信?”
據(jù)他觀察青衣一樣在防備著他,如今又怎么又動用他了。
“公子,該喝藥了。”
丁汵忽然端來了藥走進來,廉當相連忙識趣退至一邊,將最佳位置讓給她。
“嗯。”
青衣點頭接過丁汵端來的藥,微微皺眉,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對中藥的厭惡感,強迫著自已將藥飲盡。
用完藥后丁汵端來的清水漱口,再端來了七彩果盤,青衣從果盤中拿了一塊蜜餞含在口中,此時方感覺那苦澀之味緩去。
飲完藥后青衣方淡淡的回答:“玉清明此人有才,放著浪費了,我最近有些忙不過來,讓他幫忙打些下手也是好的。此次王家的事便當給他的一個考核,能否再次重用便要看他這次的表現(xiàn)?!?p> “既是如此,屬下便派人多盯著他點,如今主公身體有恙還請不要太過勞累了,屬下告辭。”
“嗯?!?p> 廉當相從不懷疑青衣做的任何決定,見青衣喝了藥有些累了,不由揖手告退。
夜深月寂,苑子中綠竹不堪雪欺不時發(fā)出‘咔咔~~’之響,屋里的青衣睡得不是很安穩(wěn),檀口微張不停的吐著粗氣。
夜很黑很大,路卻怎么也走不完,身后似有惡鬼追趕,青衣不停的逃,不停的跑……卻怎么也跑不過它。
“玄魚兒,你逃不了的,就這樣乖乖的被我吞噬吧。啊哈哈哈……”
“不……”
青衣滿頭大汗的醒來,心中的驚悸難消。忽然間竟感莫名的難受,想哭……
“你怎么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青衣警鐘大敲,防備的望著前方,暗中將手槍握在手中扣下扳機,準備給敵人致命的一擊。
“是我?!?p> 紗窗忽然被打開,一身白衣的李世白從窗戶外躍了進來,隨意的將斗篷丟到一旁,在火邊把身子烤暖了方走近前來。幫青衣把了個脈,皺眉不滿的問:“我上次給你調整心脈的藥是不是沒有吃?!?p> 是他??!
青衣暗將手槍收了起了,手捂住發(fā)疼的腦袋搖了搖頭,她怎么會忽然間連他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還真是睡糊涂了……
見她總是這般不愛惜自已,李世白對她是又氣又怨,從袖袋中取出了一枚丹藥,用茶水喂給了她,責備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就怎么學不會照顧自已呢?總是讓人操心?!?p> “你怎么來了?還深夜來訪?!?p> 青衣皺眉將味道奇怪丹丸咽下,撿起放在一旁的外袍披上,走至玉案前坐下調亮了燈火,給他倒了杯茶水。
李世白緊跟在她的身后坐下,輕聲回答道:“我忙完回家聽你生病了便匆忙趕了來,大門已落了鎖,怕擾了人便偷偷的進了來,受了傷又怎的不讓人通知我?”
李世白今夜的聲音很輕很柔,身上莫名的少了一絲平日里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勢,多了一絲情人該有的溫柔與包容。
“呵……”
青衣微微扯了下嘴角,絲毫不在意的說:“不過是小傷而已,又怎敢勞李兄大駕,夜深了,亦善想要歇息了,李兄請便?!?p> 青衣優(yōu)雅的端起茶杯將水飲盡,對李世白發(fā)出送客的訊號。
“告辭?!?p> 一番好意輕意被辜負,李世白心中有些遺憾與哀怨,抬頭深深的望了青衣一眼,在她的冷漠眼神中翻墻離去。
“嗯……”
而就在李世白的身影消失之際,青衣忽然猛翻了個白眼,悶哼一聲無力的倒在地板上……
終不想讓人看到她的脆弱,走了好,都走了方好。
惡夢再次襲來,青衣的眉頭再次緊皺,晶瑩的汗珠再次從額頭冒出,青衣看起來似乎很是痛苦。
“蘇家,上一次她見了蘇木儀吐了一次血,這次去蘇家回來又吐了血。這蘇家傷她不輕……”
想到青衣那張蒼白的小臉,李世白幽黑的眸子中殺意一閃而過,拿起哨子吹了一聲,幾個黑衣人如鬼魅一般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單膝跪子等候著他發(fā)令。
“你們都是影殿中的佼佼者,從今日起你們便留在青衣公子的身邊,當她最忠誠的影子殺手。但凡是傷害她的、想殺她的,或者她想殺的……通通都得死,就算對方是我也一樣?!?p> “是?!?p> 影子殺手四散開來秘密潛入天外居,隱于暗處,若一條吐著風信子的毒蛇,當青衣有什么輕舉妄動便會露出他們尖銳帶毒的獠牙。
“青衣,我當拿你如何?”
明知她心中有怨,明知有一日她會禍害蒼生,明知將站在他對立面上與他師傅撕殺,而他必須殺死她。
但……
為什么他就是對她下不了手?還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去保護她,照顧她,甚至幫她殺人,就只為她能高興。
“丫頭,我該拿你如何?”
在李世白離開之后玄震海悄無聲息的進入青衣的房間,將昏倒在地上的青衣抱到床上,幫她蓋好被子。摸撫著她那張越發(fā)削瘦的臉,玄震海眼中閃著淚光,他沒照顧好她,又讓她受傷了。
“女兒,爹爹的好女兒,爹爹說過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的,卻還是沒能保護到你?!?p> “蘇家,之前你差點害死了我的女兒,現(xiàn)在還想繼續(xù)禍害她?我玄震海不許……”
玄震海暗中攥緊了青筋直冒的拳頭,撇了青衣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厲芒。
‘蘇家,既然青衣想對蘇王兩家下手,那便由我來助她一臂之力吧?!鸷2挥衫渎曄铝睿靶T眾人聽令,從今日起爾等當盡攜助少主,全門上下全力對付蘇王兩家,務必讓他們終日活于惶惶不安之中?!?p> 方被關了半天,處于黑暗中不知時日的喬警蘿蜷縮成一團縮在角落里,嘴里直念叨著:“母親,母親,警蘿不敢了,不敢了……”
口中念著不敢了,眼睛卻像狼的眼睛一樣帶著兇狠與噬血。
‘啪~~’頭頂?shù)耐咂恢徽l掀開,一包東西掉到她的面前,喬警蘿借著微涼的月光抬起頭,忽望到一張稚嫩而不失英俊的臉。
“廚房只有饅頭了?!?p> 望著他急促不安的臉,喬警蘿不由沖他微微一笑。
他是她前幾日從娘家?guī)Щ貋淼?,她見他瘦瘦的也便輕視的丟在一邊,不想在她這個艱難的時刻他會挺身而出為她偷來了兩個饅頭,還因為沒有給她弄來好吃的惶惶不安,又讓她如何不感動。
咬著又冷又硬的饅頭,望著頭頂那張緊張而期待的小臉,喬警蘿忍不住的哭了起來。本來只是小聲的抽哽,后竟變成了嗷嗷大哭。
兩個人一個在屋頂,一個在屋中,兩人相對而無言,卻有一絲曖昧游轉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