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莊嚴神秘的冥王府,孟非君有些緊張,微微皺眉道:“師傅,玄青衣乃一方王候,我等這般無禮豈不讓他生惡?!?p> 房黃梁冷哼了一聲,“若玄青衣無禮賢下士之風,此等人也不值得追隨?!?p> 房黃梁有傲氣,他認同青衣的思想和才能但也不代表他不輕視青衣商賈的出身,雖然青衣已貴為冥王,但卻無強硬的背景,在他心中玄青衣還是那個初入江東的小角色,他必需仰仗他這個學生滿天下的名士幫助。
在這個萬惡的封建世界里一個名門世家的出身重過一切,若你無一個好出身就算有才也會讓人有所詬病。
但是,他如此傲慢大部分也是為了給這群弟子漲臉,若青衣能出來恭恭敬敬的將他們迎進去委以重任可要比他們厚皮賴臉湊上前去求他收容來得光榮。
房黃梁他打算得很好,但他卻恰恰沒料到在此同時白彥為青衣帶了一個重要的人來。
“快點,我說諸葛秋你能走快一點嗎?你怎么都還是這么慢幽幽的?!?p> 望著那穿紫竹儒袍戴綸巾,搖著紙扇子不急不緩的儒雅貴公子,白彥不由走過攥住他的手快步的越過房黃梁幾師徒,特意多看了幾人兩眼,快速的走進冥王府中。
諸葛秋只覺一陣無奈,這白彥有事沒事的沖進他的竹屋內(nèi),將還在睡夢中的他丟上馬背強行帶到這里,說要見一個重要的人,又不說是誰。
“快點,看,來了,你家小堂弟來迎接你,還真是心有靈犀。”
白彥見到迎面走來皎如明月的青衣,不由走快了兩位,討功般說道:“小表弟,你不是總說手下無人嗎?今天表哥給你帶來個能人,你家七堂哥諸葛秋,你可別看他一副慵懶睡不醒的樣子,他可是少有的人才?!?p> 諸葛秋,堂哥……
青衣心里升起一股異樣感,對自已的身世產(chǎn)生濃厚的懷疑,若不是玄震海下落不明信樓捕捉不到他的行蹤,她一定要向他好好的問清楚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堂哥?”
“賢弟?!?p> 諸葛秋慎重的向青衣行了一禮,兩人在彼此的眼中看到懷疑與防備。
“你們兩個也太過客氣了,走走走……我們尋個地好好的喝一杯慶祝我們的相遇?!?p> “等一下表哥,我還有客人?!?p> “什么客人,我見你往外走哪來的客人?你去……跟冥王的客人說今日冥王有貴客到訪不能相陪,改日再登門拜訪?!?p> 白彥就像一個攪局的,一手攥住一人便往花園中去,這熱情勁讓人大呼受不了。
“冥王……”
門房蹉跎的望了一眼青衣,見青衣點了下頭方揖手領(lǐng)命退下。
這玄青衣此人小小年紀便封候拜相,御下如此有方當不是簡單之人,但依白彥之言此人乃失蹤多年的七叔諸葛睿的血脈這還真有待查究。
“諸葛秋,此人怎會在此?!?p> 房黃梁對諸葛秋可謂是如雷貫耳,三歲可呤詩,習四書五經(jīng),九歲參加科考奪得頭籌才壓魏國上下的才子,被天下人稱為神童。而同一年他邊拒絕魏皇入朝為官,自尋一處雅處獨居隱世不出,偶有雅作傳出皆為讀書人傳訟之,此等人物等會出現(xiàn)在冥王府。
思緒間門房從府中走了出來,向房黃梁稽首告罪道:“老先生不好意思,我家主公政事繁忙無空相見,不如先生留下住址,代我家主公事情忙完便登門拜訪?!?p> “哼……”
房黃梁親眼見青衣被諸葛秋截走,如今說是政事繁忙無空見他,他的心中不由有些不痛快。
“無事,晚些我等再來拜訪?!?p> 孟非君見自家?guī)煾的樕⒊林巧鷼饬?,不由代為回答,將目前落腳的地方告知,并詢問道:“剛才在下兩位氣宇不凡的男子末經(jīng)稟報便走入府中,不知兩位公子是誰人?!?p> “這……”
房門聽到他這么一問著實為難了一下,拱手說:“那兩位一位是冥王的表哥白彥白大人,另一位今天才登門拜訪,似乎是冥王的堂哥?!?p> 白彥,諸葛秋……表哥與堂哥……
這個信息將正場的幾個人狠狠的轟炸了一遍,心里怎么也無法將這平日毫無交集的三個人牽連在一起,若諸葛秋乃青衣本家,那玄青衣豈不是該是名門之后,那他又為何隱姓埋名?
簡單而不失大氣的偏殿中,白彥連連舉杯向青衣和諸葛秋敬酒,與寬心的白彥不同的這兩個有懷警惕的人不時推脫,不時用眼神暗自打量對方。
“呵呵……今天高興,喝……”
“好好好……”
“少喝些。”
“沒事兒……”
一場酒席下來就只有白彥一人喝得盡興,因為今天陪他喝酒的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而青衣與諸葛秋只是舍命陪君子。
百杯過后,白彥終于愿意倒下,讓青衣暗吐了一口濁氣。
“將白公子抬到寢殿中休息,把宴徹了。諸葛公子,我冥王府景色不錯,可有興趣陪孤一賞。”
“請?!?p> 將醉酒的白彥安排好,青衣與諸葛秋來到了碧水回廊的涼亭中,岸邊垂絲的楊柳,名貴的丹頂鶴時不時撲翅飛起,偶爾傳來一聲鶴唳……
宛若仙境中,青衣坐于薰爐邊,手中緊捻著一枚的棋子久久不落,望著復(fù)雜而暗藏殺機的棋局,幽幽道:“是白彥自已找上門來的,說是孤的表哥,身懷信物,且有家母年輕時的畫像?!?p> 短短一段話表明他堂堂一方之主還不屑用冒認這種方式,諸葛家與白家勢力雖大,他青衣的勢力也不比他們小,誰攀上誰還不一定。
諸葛秋點了點頭,在青衣落子后快速在棋盤上落子。
剛剛在宴席上他看出來了白彥對此人的真心實意,白彥向來不是一個魯莽的人,既然能被他認定的事情十之八九會是真的。但,有些事情還是不得不警而慎之。
和聰明人說話便是輕松,說個開頭便知道了結(jié)尾,也不用費力的去解釋著什么。
李世白偷溜進冥王府見到青衣與諸葛秋于碧水之畔融洽的一副,心中頓感難受……
原來她不是非他在身邊不可,他走后她身邊有休屠,休屠走后便有個白彥,現(xiàn)在又多了個儒雅如畫的男子。
美男如云,她倒是瀟酒,只是……
“玄青衣,你心中可真的有我?”
坐在青衣的書房中,望著桌上青衣一副的肖像,李世白茫然的囈語問道。
他們有太多的阻礙與誤會了,有時青衣會想她與李世白的相遇是否就是一個錯誤,更何況讓對方走進彼此的心,累得如今只能被動的痛苦。
“咳咳咳……”
夜黑人靜,庭苑深深深鎖月,忽而點著兒盞昏燈的寢殿中傳一陣狠咳,正在昏下看書的青衣忽然捂住了嘴,張開手時卻見滿手的殷紅,比朱砂紅艷。
大夫說她憂思過重心有郁結(jié),若心結(jié)不能得解,那便離死不遠了。
她看過紅樓夢,林黛玉便是憂思過重最終吐血而亡,她玄青衣最終也會落得那般下場么?
呵呵呵……
那可比行,她還有許多的事沒做完呢,怎可這么早就死,就算要是也是敵人盡數(shù)死去之后。
走出屋,望著天上森陰的月亮,邁步往書房走去。
“主公?!?p> “天機老人找到了嗎?”
青衣望著站在書房前花樹下的龍影,冷聲問道。
“天機老人找到了嗎~~”
屋內(nèi)聽到青衣冷清如深秋弦月的話語的李世白忽感到一驚,不由起身走到門前豎耳窺聽。
“屬下無能……”
龍一搖頭單膝跪地道:“還未能找到,但屬下早已經(jīng)將信樓的人盡數(shù)派出,屬下不會辜負了主公的厚望?!?p> “無妨,天機老人算盡天下,對危險自有感應(yīng),要尋得他自然是大海撈針。但聰明人總自以為是,所以你們也無需去偏僻之地找,越繁華之地越可能是他的藏身之所,他的幾個徒弟和幾個交好的友人將是他的依仗和退路,你們只要將這幾個人盯緊了揪出天機老人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p> 好一個機智女子,居然將師傅目前的情況猜了個透,李世白此刻對青衣可謂是又愛又恨。
譴退了龍一,青衣剛走書房便被人捂住了嘴巴牢牢的制住,因為知道扎掙了也沒有結(jié)果,不由冷靜的站立看這歹人是何目的。
“為什么?為什么你就不肯收手?!?p> 聽到李世白悲傷的聲音,青衣的喉嚨有些發(fā)脹,莫名的想要落淚,全身發(fā)軟的靠在他的身上。
她收手了天機老人會放過她嗎?她與他已是必死之局,今日她退了來日死的將會是她,她不會收手,不會……
“放開我?!?p> 青衣?lián)]開他捂住她的嘴的手,推開他,兩人同時摔在了地上,彼此的眼眶發(fā)紅,明明咫尺,卻是天涯。
“呵呵呵……放手,你師傅會放過我?我已經(jīng)死過一回了,我不想再死一次?!?p> “我不會讓他傷害到你的?!?p> “哦?!?p> 青衣抬起頭流著淚望著他,含笑道:“那蠱呢?你給我下的蠱呢?不會讓他傷害我是否會意味著你親自動手?”
“不是……”李世白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伸手看著梨花帶雨的她,他感覺心堵得慌,張了張口哽咽道:“青衣,我……”
他很想告訴她之前中的蠱不是他下的而是他師傅,忽而又想到她和師傅已是不死不休之狀,若告訴她那她豈不更勢不罷休,李世白頭不由微微垂下,神色越發(fā)的復(fù)雜。
“怎么不說了?”
見他沉默啞言,青衣有些絕望,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起身說:“走吧,別再來了?!?p> “青衣,你是你想的那樣的,青衣……我……”李世白起身緩緩的走近她,深情的呼喚著。
她想的哪樣的?敏銳的她已隱隱知道了他的心,他的決定,他當初說的不過就是一個謊言,他最終選擇了他師父卻將她拋棄了……
眼眶發(fā)紅的青衣猛抬起了頭,沖他大聲的吼道:“走,滾……我不想見到你?!?p> 影衛(wèi)覺察不對勁沖了進來,見到李世白不由舉刀殺了過去,李世白被動的防御,望著眼眶泛起了一層血紅的她,暗想這莫非就是休屠口中的魔影。
因為影衛(wèi)的插入他知道已錯失將舍利子送出的機會,不由翻墻而逃。
“不用追了,你們退下吧?!?p> 青衣身心疲憊的坐在椅子上,揮手讓影衛(wèi)退下。
等影衛(wèi)盡數(shù)退出房間后,房間內(nèi)猛的傳來一陣雜亂的陶瓷倒地聲。
青衣將房間一切能砸的都砸了個碎,卻沒有一滴眼淚掉出,心中就只有發(fā)泄。聲音來得忽然消失的也快,就在下人們久不聞音準備推門而入查探一番時青衣卻將門打開了,冷靜的對眾人說:“將屋里清掃一下,孤王還有許多折子沒看呢?!?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