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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葉羽麟知道皇子solo很強,但對方是女警,勝在手長,若是操作好,也不見得會輸,所以不明白月豈臉上的自信是哪里來的,于是偷偷地查詢了月豈的ID,然后像看死人一樣看著月豈屏幕中的女警,猥瑣地笑了起來。
網(wǎng)絡(luò)會所里的許多人,也被吸引過來,在查看了兩人的ID之后,紛紛站到了月豈的身后,饒有興致地觀看這場屠殺。
人心有時候就是這樣,在明知雙方實力懸殊的情況下,還是很好奇被虐的那一方,會死得有多慘。
1分45秒,中路紅藍(lán)小兵相遇。
月豈不著急,一級學(xué)了Q技能之后,穩(wěn)穩(wěn)地將第一波紅色小兵盡數(shù)補掉,在第二波兵死掉一個近戰(zhàn)小兵后,皇子到達(dá)兩級,點好E技能,突然對著正在補兵的女警就是一個EQ二連。
問話男自稱是七橋第一ADC,補兵還是挺穩(wěn)的,但是沒想到搶二級,被月豈打了個措手不及,挑飛了起來?;艁y中把治療交了,堪堪保住性命,但已經(jīng)不能再在線上呆了,必須得回城補滿血,否則等皇子技能CD結(jié)束,他可能還要把閃現(xiàn)交掉。
看著站在塔下回城的女警,月豈心里有些訝異,反應(yīng)還挺快的嘛。不過他也沒打算一擊必殺,他是要虐殺,先虐待,折磨,然后再殺死。逼出對方召喚師技能,才是第一步,虐心的還在后面。
“額,這樣會不會太殘忍了?不管,誰讓他裝逼。”
中二的月豈在心里嘀咕了一番,將兵線推到對方塔下,滿意回城,剛好夠買一把多蘭劍,而之前的一瓶紅還沒磕,他這樣到達(dá)線上,裝備上有很大的優(yōu)勢。
問話男就慘咯,只補了幾瓶紅,而且還是一級,被月豈越過兵線擋著,不讓他吃經(jīng)驗。但他總不能縮在塔下什么都不做,這樣很窩囊,雖然之前已經(jīng)夠窩囊了。所以他盡量站在靠近塔下的地方,找機會磨皇子的血量。
只是半天才磨掉一點血量,月豈靠兩把多蘭劍補幾刀就回過來了,根本無濟于事。
很快,皇子到達(dá)三級,月豈想著這樣壓著對方不出來,就算補刀過一百贏了,心里也贏得不痛快,畢竟這個游戲是靠擊殺對方來顯示自己的強大,從而獲得心里上的滿足。
于是月豈退了回來。問話男也懂對方是在給自己下套,但是哪里禁得住經(jīng)驗的誘惑,小心翼翼地站到能吃到經(jīng)驗的地方后,便不再進(jìn)一步,還時時盯著皇子的走位,對方稍微靠前,他就嚇得往塔下跑。
女警艱難地到達(dá)二級,補兵卻只有幾個。再看月豈的皇子,已經(jīng)四級了,并且所有兵都補掉了。
這樣下去,無異于慢性死亡,問話男最終還是忍不住靠近兵線補兵。
月豈這時有心放對方出來,所以不著急去進(jìn)攻,站在藍(lán)色小兵后面,慢慢補刀。
問話男見對方遲遲不進(jìn)攻,膽子便大了起來,不時補補兵,同時又在皇子身上練習(xí)走砍。
這樣的情況持續(xù)一分多鐘,周圍看的人很奇怪皇子為什么不繼續(xù)逼近,就見紅色一個小兵死掉,皇子身上閃過一道光,到達(dá)五級,突然就往前走了幾步。
就這幾步,猶如踩到了問話男的貓尾巴,嗖地一聲交出了閃現(xiàn)。
葉羽麟噗呲一聲,第一個笑了起來,周圍人也跟著哈哈大笑,問話男臉都綠了。
“咯咯咯。”月豈也笑了起來,不過是憋著笑的。
在線上忍辱吞聲到達(dá)四級,贊了點錢,問話男回城買了一把多蘭劍出門。而這時,月豈做了一見更賤的事,就是到對方塔下讓塔打掉一半的血量,退了回來等女警出來。
當(dāng)女警到達(dá)線上,皇子已經(jīng)六級,血量剩一半,這時問話男更不敢出塔了,因為皇子有了大招,就算只有一半的血量,一個大招蓋下來,自己就算靠著女警E技能的位移僥幸不死,也沒有任何作戰(zhàn)能力了,還得再次憋屈的回城。
月豈的皇子此時已經(jīng)不再去補兵,就站在對方塔下,遙望著他。
一分鐘后,公屏上出現(xiàn)了幾個字,是問話男打出來的:“月哥,我認(rèn)輸還不行嗎,別折磨我了?!?p> 月豈沒回,還是在那站著,但臉上已經(jīng)樂開了花,心情也好了許多。
“差不多就得了,”葉羽麟看不下去了,責(zé)怪道:“你這樣打擊別人,小心以后有人會以同樣的手段來報復(fù)你?!?p> “你別文縐縐的說些天道輪回好嘛?”月豈轉(zhuǎn)過臉,就看到葉羽麟一張嚴(yán)肅認(rèn)真的臉,妥協(xié)道:“行行行,我不折磨他了。真的是,游戲而已,這么認(rèn)真?!?p> 葉羽麟不由滿頭黑線,心想剛剛認(rèn)真的是你吧,垮著臉折磨人,還在心里偷笑。
對面的問話男聽到月豈的話,如獲大赦,摘下耳機,掏出兜里的一千塊錢,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師父,這是孝敬您的?!?p> 這下輪到月豈呆住了,這是什么情況,打個游戲,怎么扯到拜師了?
但是錢還是要的,畢竟是一千塊錢,對于月豈來說,這相當(dāng)于他打工時半個月的薪水,不收白不收。至于拜師……
“額,錢我收下了,拜師還是免了吧。“
月豈收了錢,便下了機,叫上葉羽麟和少爺及他的幾個兄弟,就要往外走,問話男從座位上竄了出來,攔住月豈,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孽徒韓智,請師傅收下教誨。“
窘迫地憋了一眼周圍人滿是笑意的臉,月豈突然手足無措起來,而葉羽麟和少爺已經(jīng)在一旁笑得彎下了腰,更是讓他渾身不自在。
扶還是不扶?這是個問題。
“起來起來?!?p> 月豈不耐煩地喊道??墒菃栐捘幸粍硬粍?,虔誠地跪在地上,大有你不答應(yīng),我就跪倒死的氣勢。
“不就是個大師嘛,有人拜你為師是看得起你,拽什么拽?“
終于有人看不下去了,替韓智抱不平,雖然他先前囂張至極,但是現(xiàn)在誠心悔悟,怎么也算是浪子回頭金不換。
月豈回頭瞪了說話人一眼,那人嚇得立馬住口不言,剛剛樓下的群架很多人都看到了,月豈那個生猛勁,在場的人是不敢惹的。
“不起來是吧。“月豈略微氣悶道:”不起來我自己走。“
這么多人圍著看笑話,月豈渾身不自在,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可是剛挪步,就被韓智抱住了大腿。月豈只得使勁的將他的雙手掰開,往一旁一丟,逃也似的跑出了網(wǎng)絡(luò)會所。
呼吸到外面新鮮的空氣,月豈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原本好好的一場solo賽,硬生生地變成了一場拜師鬧劇,他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以前做小混混的時候,硬逼著別人做自己的小弟都不成,現(xiàn)在有人拜你為師,你怎么還害怕了?”
少爺笑得賤兮兮地走到月豈身邊,拍著他肩膀說道。
月豈回頭,見他們都下來了,窘迫地對少爺?shù)溃骸笆悄銢]遇到,別說風(fēng)涼話。走,咱們宵夜去?!?p> 走了兩步,月豈想到了什么,又問道:“江凌峰呢?還沒來?“
少爺嘆了口氣,道:“算了,這么久都不來,想來是想跟我們劃清界限了吧?!?p> “都是兄弟,怎么這么說?“月豈不明白,以前的兄弟,叫來只是幫幫忙,撐撐場面,架都打過了,不來也沒事,連面都不見,這算哪門子兄弟?
“人家混得有聲有色的,難道還跑來叫你一聲窮大哥?這不掉面子嘛?!耙娫仑M還想追問,少爺催促道:”到地兒再說。“
月豈聽出他話里一二,便不再問了,但心里終究不舒服。
混好了就混好了嘛,我又不貪圖他什么,至于連兄弟也不認(rèn)?
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覺得少爺?shù)脑捯矊?,以前在一起混混,只是玩玩的,現(xiàn)在干了正經(jīng)事,彼此的交集就少了,甚至就沒了,再見面,也沒什么好聊的,徒增尷尬。
錢,有時是個好東西,在更多時候,是讓很多東西變質(zhì)的物件。
可月豈現(xiàn)在,差的就是這個物件,只是他不想讓珍惜的東西變質(zhì),但能做到的人,有幾個呢?
“師父,師父?!?p> 正想著,陡然聽到韓智追下來的叫喚聲,嚇得月豈身子一哆嗦,拔腿就跑,頭也不回。
只有葉羽麟和少爺幾人,一邊跟著跑,一邊哈哈大笑。
一行人終于來到夜市攤,圍了一桌,點了些鹵菜,就著啤酒侃大山。
然而月豈一個鹵鴨掌還沒塞進(jìn)嘴里,那只猴子就到了。
“師父,師父,你們跑得可真快?!?p> 韓智笑嘻嘻地湊到月豈面前,月豈順手將鹵鴨掌塞進(jìn)他嘴里,嘆了口氣。
“你能別這么大聲嚷嚷嗎?你不害臊我還害臊呢。”
“你答應(yīng)我,我就不嚷了?!表n智嘴里塞著鹵鴨掌,含糊不清道,說著就又要跪下去拜了。
好在月豈一把拉住他的手,求饒道:“好好好,我答應(yīng)你還不行嘛,我的祖宗?!?p> 月豈是徹底服了,不就一個大師段位嘛,值得這么死皮賴臉的?
“嘿嘿,那這頓飯,算徒兒孝敬您的。”韓智豪氣地大喊一聲,“老板,再來二十個鴨掌,切一盤豬肚子,一打啤酒?!?p> “砰?!痹仑M將啤酒瓶往桌上一杵,有些煩躁道:“要么叫月哥,要么滾?!?p> “月師父?!鄙贍斣谝慌哉{(diào)侃了一句,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月豈回身將啤酒往少爺身上一噴,笑罵道:“就你龜兒子話多。”
少爺也如法炮制,用大拇指蓋住啤酒瓶口,使勁搖了搖,然后往月豈身上也噴去,周圍人遭了秧,也加入進(jìn)來。
登時夜市攤上酒水橫飛,笑聲滿天,還有一張張洋溢青春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