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神虹掠來,人未至,森冷的話語便似驚雷炸響般,傳入張旋的耳畔,一時間寒意徹骨。
不過,若是一句話便停手,那他便不是張旋了,頓時一句話頂了回去:
“留你麻痹!”
殺一人也是殺,殺兩人也是結(jié),豈有放虎歸山的道理?何況,留仙宗與赤龍殿可不是什么笑臉相迎的兩家,張旋可不會天真的認(rèn)為只要手下留人,這老匹夫便會放過自己。
指尖輕動,張旋抱起二百五,身形如同一道青色飛虹沖著林中身影掠去,干凈利落的抹掉了白發(fā)老者的脖子,而后摸了把盒子,便腳底抹油逃之夭夭去了。
身后陡然爆發(fā)出一聲驚天殺意!
河邊的一攤?cè)饽?,加上林中迅速消減下去的熟悉氣息,這位赤龍殿的殿主怎會不知,自己的生弟和獨子,皆是慘死在這名留仙宗弟子手中?
“小雜種,我必將你碎尸萬段!”
赤龍殿主真正的怒發(fā)沖冠。
雖然斷月山脈三名勢力之間,經(jīng)常會有沖突爭斗,偶爾甚至?xí)纻粌擅茏?,可像這日這種,一下子死掉一名長老和殿主之子,著實生平罕見,可以說,張旋是捅了一個天大的窟窿。
當(dāng)然,這番戰(zhàn)績落到留仙宗那邊,便要拍手叫好了。不過眼下卻是真正惹惱了這名赤龍殿主。
馭物雖與筑基只有一境之差,但便是這一境,不知阻隔了多少人的腳步,筑基之后,修士丹田內(nèi)便會生成蓮胎種子,與丹田內(nèi)淬煉滋養(yǎng)真元,無論是法力品質(zhì)還是施展的法術(shù)威力,都不可同日而語。
舉手投足間,若神通降世。
張旋有信心與馭物期巔峰的老怪一戰(zhàn),但現(xiàn)在遇上筑基老怪,也只有逃跑一份了。
因此他沒有任何保留,直接爆發(fā)出十成的法力,撒丫子狂奔。
“跑得掉嗎?”
赤龍殿主臉色陰冷,御劍之間,如一條火芒劃過天際,忍住心痛順手卷起了自己獨子以及生弟的尸骸,便繼續(xù)追逐百丈遠處的那道該死身影。
一個地上奔跑,不時還要翻越前方障礙,而另一個則在空中如影隨形,嘯然而行。
二者間的距離,在飛快的縮短著,不過半刻之間,便減至五十丈!
赤龍殿主在殺意驚天之間,同時暗自心驚:“這小雜種逃得快也就罷了,死命奔波這么久,氣息竟然絲毫不見削減。不過無妨,若是被一個剛踏足馭物期的后輩從手上逃掉,我王瑯還何面目掌控一宗?”
手臂一揮,王瑯掌心倏然而起一團火紅,有著半人大小,散發(fā)游絲氣機,攝人不已,手中火紅一縮一縮,一壓再壓,呼吸間似乎壓縮到極致,周邊游絲也漲至手臂粗細(xì),一身赤黑相間的道袍鼓蕩不已。
掌心快速一推一收,僅剩人頭大小的火紅團急速掠出,幾息之間便追至那道黑影身后。
身后熾熱逼近,氣勢驚天,張旋嘴唇緊抿,二話不說便喚出山河扇化成黑霧纏繞周身,而后再度施展紫云盾,身邊頓時脹成一團紫黑大球般,包裹至身邊一丈范圍。
這還不算,張旋抬手翻出一枚赤紅丹鼎,名為梵火,是一件極品寶器品級的丹鼎,產(chǎn)自于天羅遺跡中劫掠墨羽所得。
除了山河扇,梵火鼎,兩柄法劍,以及一身上品寶器品級的法衣,張旋身上的其余法寶全部分發(fā)給了那些手下。
貴精不貴多,像是其余法寶,遇到今天這種境地,拿出來也不過是陪葬罷了,即便自爆都攔不住這筑基老怪分毫?xí)r間。
火紅光團飛來,張旋抱著二百五便鉆進了梵火鼎中。
嘭!
光團碰觸目標(biāo),瞬間炸開,先是如同撕紙般撕裂了紫云盾,而后再度緩慢蒸發(fā)了那一層黑霧,氣機消減了大半,最后轟在了梵火鼎上。
梵火鼎震蕩不已,不過依舊安然無恙,也只是震動一下而已。
丹鼎作為特殊法寶,品質(zhì)本就高于同階法寶,堅固異常,而極品寶器的丹鼎想要徹底毀掉,或許需要這位赤龍殿主自爆修為方可半成機會。
因此,感受著外界風(fēng)暴暫過,張旋便探了出來,將山河扇和梵火鼎暫且收回,繼續(xù)逃之夭夭。
“老匹夫,老追我呀!”
王瑯胸腔頓時幾近炸裂,滿目憤怒,不過細(xì)看之下尚還有一分火熱貪婪。
“一件靈器,還有一件極品寶器丹鼎,留仙宗何時出了這樣一個弟子?無論如何,今日這小子休想逃掉了!”
說話之間,王瑯咬破舌尖,腳下飛劍頓時閃若驚雷,在天空劃出一連串的刺耳響聲。
張旋驀然回首,險些驚掉了魂兒。
雙方間的距離竟然不足二十丈!
王瑯雙手輕抬,真元蓬勃而出飛入地面,林中一塊十余米的巨石瞬間拔地而起,指尖一彈,巍峨砸向了那道狼狽身影。
周身方圓若黑云壓日,驟然出現(xiàn)一大片陰影,張旋的身心仿佛也在這一刻冷了下來。
腳下一踏,張旋一個躍身加翻滾,險險逃過落地大石。
然而危機并未一下消除,只聽一聲冷哼,落地巨石從中心瞬間爬滿裂紋,而后裂成無數(shù)道細(xì)小飛石子,分散向四面八方。
距離巨石落地處僅有半米遠的張旋,首當(dāng)其沖,成了無數(shù)石子的第一目標(biāo),身上法衣亮起光幕,不消片刻便驟然粉碎無影,后續(xù)石子便毫無阻礙的沖在他身上。
氣息紊亂之間,張旋口溢鮮血,法衣之上,遍布了無數(shù)塌陷,直到石子悉數(shù)降落后,方才緩緩復(fù)原。
好在功法運轉(zhuǎn)之間,體內(nèi)氣機再度如同雨后春筍,蓬勃而發(fā)。
張旋臉色一白一紅,再度起身逃掠。
“可笑!”
王瑯忽然一笑,不知是笑自己接連兩次失手,還是笑那小輩徒來的勇氣可嘉。
不過無論是哪一點,他都徹底失去了耐心。
深吸口氣,王瑯原本鼓脹的道袍,忽然如泄了氣的氣球,緊貼體表,右手緊握成爪,掌心瞬間凝成三道細(xì)小長劍,氣息滾蕩。
揮手?jǐn)S出,脫離掌心的三道小劍,陡然瘋漲,劍芒剎那貫徹四方,赤紅劍氣漫天席卷遮天蔽日,在樹表地面劃下道道深邃劍痕。
三道幻化巨劍,從天而降。
張旋面色瞬間無人色,因為他發(fā)現(xiàn),面對這一擊,自己甚至躲無可躲,甚至連取出梵火鼎跳入其中的下策手段都沒有時間。
唯有,死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