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幽綠之色不過幾息之間,便遍及了王瑯周身,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如同發(fā)霉似的。
這還不止,當(dāng)幽綠遍體之時,王瑯清晰的感知到體內(nèi)的生機在不斷的削減,登時大駭,忙運轉(zhuǎn)真元抵御。
他如何不知,這小雜種竟然拼著重傷,也要將這枚毒丹送進他的體內(nèi)!
“好深的心機!”他幾乎咬碎牙齒。
何修遠趁勢發(fā)起攻擊,一劍劍連綿不斷的斬下,遍天劍芒凝聚成道道密不可透的劍網(wǎng),向下方的王瑯罩去,一時間整個天地都呈現(xiàn)耀眼至極的白熾之色。
“劍網(wǎng)恢恢!”
王瑯修為大半都拿去壓制體內(nèi)劇毒,不敢輕易撼其鋒芒,手臂一揮,喚出一道金色寶鏡,寶鏡顯出,旋轉(zhuǎn)翻涌剎那放大數(shù)十倍,將他整個擋在下方。
劍芒掠至,轟在寶鏡平整鏡面之上,發(fā)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呐鲎岔懧?,碎出道道裂紋,不過始終未能再進一步。
緊接著王瑯大手一揮,收回寶鏡,御劍便化作一道流光飛向遠處。
何修遠卻是沒有再追,只是暗道一聲可惜,旋即便御劍飛向倒地的張旋,來到后者身邊,向后者體內(nèi)緩緩注入一道溫和真元,驅(qū)逐了殘留在他經(jīng)脈中的暴走能量。
察覺到后者體內(nèi)的情況,老宗主緊皺眉頭忽然一松,驚愕道:“咦?竟然沒有傷及骨骼!”
方才一掌對碰,雖然張旋手臂骨骼裂出幾道細縫,不過僅是幾個呼吸間,便緩緩愈合,心中先是驚奇,很快他便意識到是強化過后的原因。
身上傷勢,遠比他預(yù)料的要好上不少,只可惜費盡一番心機,還是讓王瑯逃走了。
他倒是沒有埋怨老宗主,毒丹雖然劇毒,但給王瑯帶去的威脅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大,而且這種人物難免藏有拼命的招式,一旦陷入絕境,難保不會拖自己下水。
不過饒是如此,今日也是穩(wěn)賺一筆。
老宗主看向這名弟子,心中一陣唏噓,面色復(fù)雜道:“你這小子,不僅膽大,還有幾分心細,赤龍殿可是好多年沒有吃這么大的虧了!”
張旋臉色漸漸紅潤,半開玩笑道:“那老宗主怕不怕這位赤龍殿主狗急跳墻?”
老宗主瞪了他一眼,方才撫須,眉宇間充斥著一股自信:“區(qū)區(qū)一個王瑯,還不被我放在眼里。即便他赤龍殿傾巢出動,也只會碰上一鼻子的灰!不過到是他那個父親,太上長老王大風(fēng),修為已經(jīng)是筑基后期,比老夫要高出一個境界,倒是有些棘手?!?p> 說到這里,何修遠直了直腰板笑道:“不過,等到半旬之后,這老家伙也就還真的奈何不得我了!”
張旋拱手揶揄道:“那弟子就在此提前恭祝宗主修為大漲了?!?p> 多年的瓶頸即將突破,老宗主難免喜上眉梢,破天荒的笑顏道:“還不是多虧了你師尊的手筆?!?p> 張旋嘴角抽了抽,白眼道:“那是我的靈脈?!?p> “你小子就吹牛吧!”老宗主顯然不相信,瞪了瞪眼,旋即御劍而起,懸至半米空中,一直身后說道:“上來吧?!?p> 張旋抱起二百五一躍而上,飛劍頓時拔地而起,化作一抹流光飛回了留仙宗。
回到宗門,張旋默然打坐一天有余,體內(nèi)的傷勢方才悉數(shù)恢復(fù),而后前往門中的置辦處,定制了十把寶器飛劍。
置辦處,是留仙宗設(shè)置的一處采購點,用以采辦平日宗門所需的物資,若是有些弟子需要什么稀奇貨物,同樣可以繳納一定費用進行代購,省去了下山奔波的時間,算是與人方便。
當(dāng)張旋說明自己的來意后,望著眼前的兩百枚中品真元石,那名值崗的師弟眼都直了,甚至驚動了置辦處的長老。
兩萬枚真元石,每次宗門總的置辦費用也只有這么多吧?
莫長老不住的打量著這名宗中光環(huán)不菲的弟子,暗自吃驚這小家伙怎的一下就發(fā)達了。
張旋知曉他心中所想,故而解釋道:“這些家當(dāng)是弟子在逃殺夢境中獲得的,而且還兌換了一本劍陣,這十柄飛劍正是打造飛劍所需?!?p> 莫長老這才釋然。
張旋想了一想,手心一翻,遞出一枚中品真元石到莫長老手邊,笑道:“莫長老身在置辦處,多為宗門奔波,小小心意,還望收下?!?p> 莫長老眼中閃過一抹熾熱,不過還是板起臉來推諉道:“小魏啊,你這是做什么,快快收起!”
張旋堅持道:“莫長老莫不是看不起弟子?弟子日后定會多多麻煩長老,只要到時長老不嫌棄才好。”
“你這是哪里的話?!蹦L老故意瞪了瞪他,順勢不動聲色的接過了真元石,笑道:“為宗門弟子服務(wù),乃是老夫的本分,何來嫌棄一說?更何況你可是咱們宗中的寶貝,這點事情,換做其余長老還不得美滋滋的接下來?”
莫長老這句話倒是不假,若是不出意外,張旋日后成為宗主的事情可謂是板上釘釘?shù)牧?,現(xiàn)在就有不少長老暗中巴結(jié)一番了。
而置辦處雖然每隔十天需要下山一趟,但實則是個油水差事,每次批量購得貨物都會優(yōu)惠些,起碼也會剩下一筆零頭,像是張旋這次一下十柄寶器飛劍,至少會省下百枚左右。
這等美差,莫長老自然要牢牢握在手中了。
這次張旋主動示好,在他看來何嘗不是一個信號?這位莫長老已經(jīng)心中決定,定要挑些品質(zhì)上乘的飛劍回來,即便搭上一些開銷也無妨。
只要不超過百枚真元石。
再度寒暄一番之后,張旋便回到了乾元閣中,打開了梵火鼎的鼎蓋,向其中投入了幾塊獸肉之后,沒有理會里面那探頭出來的二百五哀怨神情,狠心合上了蓋子。
若是被宗中其他人知曉,一個好端端的極品寶器丹鼎,竟然被張旋用來當(dāng)做狗窩,只怕沒人會在乎他是不是宗里天驕了,必然會當(dāng)著面或者背后罵一聲:敗家子!
起碼來過一次的老宗主何修遠是當(dāng)面翻臉了,就差沒有指著鼻子罵了。
不過張旋心中也很是無奈,一來他的修為還不到筑基期,尚且無法煉丹,二來他手里也只有這丹鼎能夠限制住二百五的行動了。
這樣想來,好像也稱得上是物盡其用?
次日,正逢宗門下山置辦,莫長老臨下山之前,信誓旦旦的揚言會為張旋帶回十柄上乘飛劍,吐沫星子都快跳到后者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