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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所蝕

第五章 家變

若有所蝕 糾結的秤子 2022 2019-03-18 15:52:07

  5

  高三的緊張生活讓生活的步伐都感覺快了很多,顏苒的父母也盡量減少了在外工作的時間,在家陪伴著孩子最后的高考沖刺。

  顏苒的爸爸是本市一家連鎖酒店的老板,母親是一名外科醫(yī)生,爸爸每天忙得一周才能見一次面,媽媽經(jīng)常外出學習考察,要不就是加班值班,生活和父母聚少離多,顏苒從小就適應了這樣的生活,獨立生活能力也比別的孩子強很多。

  天氣漸漸進入了初冬的微寒,今天顏苒背著書包走到家門口的時候,發(fā)現(xiàn)門居然是開著的,隱隱有啜泣的聲音傳出來。顏苒急忙跑進家里,看到客廳坐著鄰居王阿姨和張嬸,顏苒媽媽坐在沙發(fā)上正掩面哭泣。

  顏苒不知所措的看著客廳里的人,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張嬸看到放學歸來的顏苒,急忙上前把顏苒拉到她的房間掩上門。

  “我媽媽怎么了?”不等張嬸開口,顏苒急忙問。

  “唉,苒苒啊,你別急,嬸子給你慢慢說”張嬸一臉不知從何說起的神色:“你爸爸……你爸爸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唉,這男人啊,一有錢就變壞,一有錢就有那狐貍精聞著錢味黏過去!有幾個男人能抵擋的了啊~”

  顏苒只覺得腦子一陣嗡嗡作響,艱澀的開口:“我爸爸?嗎?”

  “是啊,今天是被你媽媽在街上給當場捉住了,你媽媽氣不過上前揪住了那個小三,你爸爸居然當街給了你媽媽一巴掌后護著那個小三走了,唉!真是無情無義啊!”張嬸說著眼角也紅了。

  顏苒沉默的聽著,大腦充血般的窒息感悶的她喘不上氣。

  “你媽媽失魂落魄的剛走到小區(qū)門口,看到一輛公交車開過來就鬼使神差的突然沖過去往人家車輪子底下鉆??!”張嬸抹了抹眼淚接著道:“幸好你王阿姨當時在場啊,一把抱住了你媽媽,哎呦,撿回一條命??!”

  顏苒的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家里的巨變讓她措施不及,從沒想過一直和和美美的家的背后,竟然已如此的千瘡百孔。從未感受過的巨大無助失落籠罩著她,看著自始至終一直掩面哭泣的媽媽,她把心中的澎湃壓了壓,安撫媽媽最重要。

  “我知道了嬸,謝謝你們了,謝謝你們救了我媽媽。”顏苒認真的對著兩位熱心的鄰居鞠了一躬:“我安慰媽媽吧,辛苦你們了。”

  送走了兩位長輩,顏苒沉默的走到了還在無聲流淚的媽媽身邊,伸出手擁住了媽媽的肩膀讓她把頭靠在了自己的身上。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安慰,只能努力的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母親冰冷顫抖的身體。

  “我要離婚….苒苒,我要離婚”媽媽喃喃的低語。

  過了好久,顏苒開口說:“好……”一開口嗓音竟已嘶啞近無聲。

  方瑤覺得最近顏苒渾身上下都不太對勁,叫她出來玩總是懶懶的不想出來,說話聊天總是走神,連課堂上老師提問她,這個學霸都能一問三不知。

  “苒苒,你最近有什么事情嗎?”方瑤課后趴在顏苒的課上是關切的問。

  “沒有”顏苒蔫蔫的拿筆在紙上無意識的亂畫著。

  “好吧,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吧,不過,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我希望能替你分擔解決任何問題,別老一個人扛,OK?”

  顏苒把臉輕輕放到她的手背上默默的點了點頭。

  那天之后,顏苒媽媽就提出了離婚,夫妻兩人就開始了有關離婚的“熱烈”討論。家里的親戚們聽說后都來勸說顏苒媽媽,讓她忍忍不能騰位子便宜了那對狗男女,但顏苒媽媽已下定了決心,那一巴掌打碎了她全部的感情和理智,離開這個讓她差點送命的男人是她現(xiàn)在最迫切的希望。

  她找顏苒冷靜的談了很久,一再的道歉不應該在女兒高考之際鬧出這樣的事情影響孩子考試,希望女兒能明白自己現(xiàn)在煎熬的精神狀態(tài)實在是無法撐到孩子畢業(yè)。

  顏苒雖然感情上無法接受,但還是理智的諒解了媽媽,有了孩子的諒解,顏苒媽媽便迅速的向那個傷透了她的男人提出了離婚。

  今天是周五,明天學校放假,今天也是爸爸媽媽正式辦理離婚手續(xù)的日子。顏苒向老師請了一天的假,她沒有回家,也沒有去參觀父母的離婚現(xiàn)場,只是背著包避開了主路,漫無目的地游蕩在一條又一條熟悉或陌生的小巷。

  從清晨走到了傍晚,走累了就坐在馬路邊歇會兒,就這樣走走停停,走了一整天。陰霾了一天的天空終于在臨近晚上的時候下起了雨,顏苒沒有拿傘,似是沒有知覺般在雨中的小巷中慢慢的走著。

  電話鈴聲響了,她接通了電話,是媽媽打來的。

  “苒苒”媽媽哽咽的穩(wěn)了穩(wěn)聲音道:“媽媽搬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顧好自己,上個月醫(yī)院想派我去國外工作學習兩年,我沒有同意,前幾天我已經(jīng)遞交了申請去參加這次外派了……媽媽對不起你,給媽媽一點時間,我想出去靜靜心,媽媽回來后再找你……對不起苒苒”掛斷電話的嘟嘟嘟聲和著媽媽哭泣的尾聲回響在耳邊。

  顏苒停了下來,把額頭抵在小巷冰冷的墻上,咬著下唇無聲的哭了起來。這個家終究還是碎了,媽媽逃離了傷了她心的男人,走的遠遠的了。爸爸還在他又找回的愛情里沉淪,自己呢?再也不想回那個家了!

  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小巷口昏黃的路燈亮了起來,柔柔的光打在她濕漉漉的黑發(fā)上,燈光下已經(jīng)微弱的雨絲一根一根的灑下來,淋濕了白皙的臉龐、哭紅的鼻子和咬出血痕的紅唇。

  舒以辰快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在巷口不經(jīng)意的一瞥,就被這樣一個黑發(fā)白面血唇的人嚇了一跳。認出居然是顏苒時,他非常詫異。

  “顏,顏苒?”他遲疑的走了過去,看清楚了黑暗中濕漉漉的滿身狼狽凄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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