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香酥鴨
鴨子的事兒搞定,先拿了二十只鴨子,等會兒養(yǎng)殖中心的送過來,祁紅心里一塊石頭算是落了地,她感嘆道:“這做個(gè)生意,還真是不容易啊。”
如今,也只有做生意能在縣城活下去。
她不是城市戶口,又沒有學(xué)歷,去工廠考試,最多是個(gè)臨時(shí)工,要想當(dāng)正式工,那是難上加難。
工廠里吃的是供應(yīng)糧,日子也好,但是工位緊張,哪怕是個(gè)臨時(shí)工,沒有關(guān)系,也難進(jìn)去。
她也不想去廠子里。
李建云看向她的眼神沉了沉。
“大大,這兩天是辛苦你了,等阿媽香酥鴨開張,你可一定要來捧場?!?p> 李朧月要幫祁紅收拾清理鴨子,自然也沒想多留李建云,“咱們出去吃頓飯吧,就當(dāng)感謝大大?!?p> 出去吃,也只有去國營飯店,李建云不樂意,說是還有事兒,先走了,他知道,就算是他想幫忙處理這些鴨子,祁紅也不會答應(yīng)。
二十只鴨子活蹦亂跳,祁紅不太敢殺,瞇著眼嘆道:“丫頭,你咋不讓養(yǎng)殖中心的來搞這個(gè),我實(shí)在是……”
下不了手??!
李朧月露出一絲笑意,“阿媽,我聽說,這鴨毛和鴨絨可以拿來做衣服,就打算留著,清理出來,以后冬天拿來做襖子,可暖和了,而且這鴨血,不也是可以拿來吃的?”
鴨毛拿來做羽絨服或者是賣,都行??!
這么多鴨子,那毛還能少了?
聽到這話,祁紅這才明白李朧月想法,一時(shí)疑惑:“是嗎?真能做襖子?”
“那是當(dāng)然,這做出來可比棉花做的暖和,到時(shí)候給二叔婆二叔公一人做一件,也算咱們盡了孝心,阿媽,咱們現(xiàn)在是創(chuàng)業(yè)初期,事情多,不能亂花錢,啥都得計(jì)量著來。”
這道理,祁紅哪兒能不懂?
連忙笑了笑,“是是是,我家管家婆說的對?!?p> 這攤子做起來,也是不容易的,鴨子祁紅不敢殺,李朧月叫了阿誠來教,阿誠示范殺了一只,祁紅和李朧月都會了。
這鴨毛燙了,留下來,剩下的腸子和鴨肝都是可以留下來吃的。
反正鴨子都要鹵,到時(shí)候一起鹵了,說不定能賣錢??粗喲顤V月倒是想到了毛血旺,但是現(xiàn)在不能做。
只能把鴨血拿來凝著,她尋思著拿來賣不合適,等明兒忙完了,做好了選一些拿來送人。
等收拾完,也夜深了。
祁紅把鴨子鹵在大鍋里,跟做夢一樣躺在床上,“小火鹵一個(gè)晚上,明兒早上油炸,到了中午,咱們就能去賣著看了?!?p> 明兒上去再去找個(gè)推車和稱,這東西可以用油紙包著,也不用準(zhǔn)備其他的。
李朧月給她按了下肩膀,“阿媽,你先睡覺吧?!?p> 他們的爐子都在屋子里,沒放在外邊,街邊人多,鹵鴨子的味道香,要是人家路過的偷了,他們也不知道的。
所以李朧月一開始就把爐子放在家里,只是關(guān)了門,屋子又只有一個(gè)小天窗,難免熱氣洶涌。
也許是因?yàn)樘哿?,祁紅靠著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李朧月坐在她旁邊,開始修真。
她的神識已經(jīng)越加清晰,那朵蓮花也慢慢在開了,蓮花下的水流動的很快,也很清澈,李朧月不知道這是不是空間。
反正這里面的蓮花不能拿出來,她也不能丟東西進(jìn)去。
最近兩天,她明顯感覺到身體不同,就算是不坐下來打坐,身體也能吸收到靈氣。
走到哪里,都能感覺到身體有靈氣納入。
或許,是因?yàn)樗A(chǔ)打的牢實(shí),才會有這樣的效果,那些靈氣聚集在她的身體里,幾乎是一瞬間,就融入她的血脈中。
她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
打坐了好一會兒,李朧月才揉了揉眼睛,去洗了個(gè)澡,把衣服搓了,晾在屋子里。
天不亮,李朧月就聞到鹵鴨子的香味,因?yàn)樘懔?,她饞蟲都被勾了起來,爬起來一看,祁紅已經(jīng)準(zhǔn)備燒油炸鴨子了。
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準(zhǔn)備了推車,停在門口。
祁紅轉(zhuǎn)頭看她,笑道:“你大大一大早送來的,說是拿人家不要的改了一下,咋樣?”
李朧月上下打量了一圈,覺得這車不錯(cuò),還干凈。
今兒的涼皮還沒做,祁紅還在準(zhǔn)備,李朧月就去倒騰著。
他們這房子臨著街,門一打開,里面在干啥都看得到,李朧月正在洗面粉,看到一個(gè)小孩子蹲在祁紅面前看她炸鴨子。
那小男孩看起來不過五六歲,身上臟兮兮的,流著鼻涕也沒說擦一下,就這么吊在鼻子下,快流到嘴上的時(shí)候又猛地吸回去。
李朧月:“……”
她就沒見過這么埋汰的孩子。
那孩子直勾勾盯著祁紅的油鍋,還時(shí)不時(shí)舔一下嘴巴,李朧月眉頭一蹙,這臨著街道,這孩子干什么,其他人也是看得見的。
“我要吃鴨子?!?p> 小孩冷不丁冒出一句,指著祁紅剛炸好的鴨子咽口水,正在忙活的祁紅也愣了,沒想到竟然冒出個(gè)孩子,她微微一笑,“這鴨子是拿來賣的。”
但是小孩子哪里管得著這些?他盯著油鍋,就想吃鴨子。
李朧月擦了擦手,走過來蹲在這小孩子面前,“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孩也不怕生,看了李朧月一眼,梗著脖子道:“我叫狗娃。”
“……”
狗娃?
李朧月嘴角一抽,“你住哪兒?你爸媽呢?”
狗娃也不客氣,指著旁邊鋼鐵廠的院子,“我住那,我奶我爸我媽我哥我姐都住那兒!”
一家子都住那兒?
李朧月歪頭,眨了眨眼,“我們家的鴨子,是拿來賣的,我都不能吃,不過我請你吃糖,咋樣?”
這糖可是個(gè)稀罕物。
狗娃一聽,立馬點(diǎn)頭,沒有鴨子,有糖也好??!
李朧月笑著給他掏了一顆糖,還是不知道啥時(shí)候買來隨手揣在兜的,狗娃接過糖,就開始吃了。
“狗娃,月月姐給你糖吃,月月姐對你好不好?”
李朧月眨了眨眼,摸了摸狗娃的頭,狗娃點(diǎn)點(diǎn)頭,附和道:“月月姐好!”
李朧月笑,聲音卻冷了點(diǎn),“那狗娃告訴我,誰讓你來這兒要鴨子吃的?”
這孩子再沒規(guī)矩,看到誰家里在炸東西,也沒有跑過來鍋跟前盯著的,不是家長沒管,就是家長默許的。
在這兒來住了一個(gè)多月,她故意沒和周邊鄰居走動,這下可好了,這還有人先找上門來了。
“是我奶?!?p> 狗娃吃了糖,嘴一快就承認(rèn)了,沖著李朧月傻笑,“我奶說,你們鹵鴨子鹵了一晚上,故意香我們,我來找你們要兩塊,你們不會不給。”
呵呵!
李朧月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