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fēng)吹過院內(nèi)的櫻花樹,片片花瓣飄零四散。
那一身紅衣的女子鳳眸中盛滿不可置信,紅唇微張,滿臉錯愕。
“姐姐怕不是沒瞧出來這莓子的不同吧!”
待說完后,便立刻搖頭,似是連自己都不相信。
“不能啊,以姐姐受寵的程度,怎會沒吃過這南平的莓子?!?p> 隨口一張便說出了另白木兮氣結(jié)的話語,恨不得現(xiàn)在立刻掐死那個惺惺作態(tài)的白夙辭。
可是她不能,此時她不得不承認(rèn),她雖受寵,但她的確沒吃過這南平的莓子。更何況南平的莓子是只有宮內(nèi)的娘娘和皇子才能得到的賞賜,大臣是沒有資格受賞。
雖說之前祁王問過自己是否喜歡莓子,但自己都以膩了的由頭給回絕了!
哪成想……思及此,白木兮的臉色越發(fā)的陰沉。
看著臉色如同調(diào)色盤不停變換,白夙辭心中不由得一陣錯愕,這白木兮何時如此沉不住氣了?
白木兮粉拳狠狠的在桌下攥著,手掌心都被那涂滿豆蔻的指甲掐出一個個凹陷。
看著白夙辭那刺眼的笑容此刻若不是她強忍,怕是早被她就撕爛。
“妹妹說笑了,這只有陛下賞賜各宮娘娘與皇子才能得到的莓子,姐姐作為臣女怎能有這個口福品嘗一番。
哪像妹妹似的,現(xiàn)在身份不同了,當(dāng)然也是承蒙了皇恩才能有幸一嘗這珍品不是!”
白木兮雖是笑著,但任誰也能聽出話語中隱忍的怒火,甚至都帶了絲絲顫抖。
白夙辭并不理會,毫不在意白木兮的話。依舊是滿面笑容,拿著碗中的莓子輕輕的放到嘴中。
“姐姐今日來怕不是和妹妹來閑聊的吧!”
將口中的莓子輕輕咽下,對著白木兮滿眼無辜的問道。
白木兮看著如此的善變的白夙辭,眉頭一皺,卻又很快舒展,露出了得體的笑容,似是一個真正關(guān)心妹妹的慈姐的模樣!
“怎的妹妹?難道姐姐沒事兒就不能來看看你了,哪怕是你出嫁了,那也是姐姐的妹妹不是!”
溫聲細(xì)語,任誰都會覺得是個溫柔賢惠的女子。
只是白木兮眸中一閃而過的焦急卻落入了白夙辭眼中。眉毛微挑,剛巧便看到東和從后院走了過來,心下似是明白了些許。
對著走過來的東和道:“東和,準(zhǔn)備茶水?!?p> 便又看向一旁看了一眼東和便不再說話的白木兮道:“姐姐莫要見怪,這讓姐姐在這這么就都沒準(zhǔn)備茶水?!?p> 看著似是有意討好的白夙辭,白木兮臉上依舊是掛著溫婉的笑意:“妹妹說的哪里話,姐姐哪能在乎這些虛的!”
說罷便似是在尋找什么是的看向四周:“這妹妹院子里就沒有別的丫鬟婆子了?東菱丫頭呢?”
“妹妹讓東菱去做別的事了,左右這么大個王府,也不能進來什么賊人,也不用她們天天守著我!”
白夙辭似是不經(jīng)意的說著,但一直關(guān)注著白木兮的變化。
剛要繼續(xù)開口便看到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從院外匆匆走了進來,對著白木兮微微行禮便退到一旁。
只見是一個年約十五歲的小丫鬟,梳著雙丫髻,髻上簪著碎花鈴鐺簪。
白夙辭一眼便知這丫頭便是當(dāng)初陷害自己的白木兮的得力助手,很好,今天讓自己找到整治她的機會!
眉頭微微皺了皺,看向了白木兮身后的巧玲,又看向一旁的白木兮,似是欲言又止的樣子。
“妹妹這是怎的了?”
白木兮看著白夙辭的樣子便問道。
“姐姐,妹妹有關(guān)于姐姐名譽的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白夙辭面露為難的樣子像是真的擔(dān)心姐姐名譽壞了的妹妹!
聽到有關(guān)自己名譽的話,白木兮心中不由得一陣疑惑。
“哦?即是事關(guān)姐姐名譽的事情,妹妹但說無妨!”
看了看巧玲,白夙辭面帶冷意,“砰”一聲,手掌狠狠地拍在了桌上。
不明所以的白木兮被白夙辭一番動作弄得一時愣住,剛要出聲反問邊聽到了白夙辭冰冷的聲音響起。
“巧玲,還不跪下!”
一聲厲呵驚的巧玲猛地抬頭,一臉錯愕的看向白夙辭。
“王妃這是作何,奴婢做錯何事了?”
巧玲一如從前般的趾高氣揚,絲毫沒有將白夙辭放在眼中。
白夙辭也不惱,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滿眼戲謔的看向巧玲。
只是淡淡的一眼,巧玲便覺得渾身不自在,面色微變,但依舊是一副高傲的神色。
白夙辭拿著帕子輕輕遮住微揚的嘴角,如同想到何種讓人發(fā)笑的事情般。
看了看一旁并未說話的白木兮,白夙辭微微嘆息,搖了搖頭。看向白木兮的眸子也盛滿了擔(dān)憂與不認(rèn)同。
“姐姐你看,巧玲這丫頭早晚會給你惹了禍端!
單單姐姐你仁慈,妹妹都替你擔(dān)憂!”
“你……王妃這是什么話,奴婢何時給小姐招惹禍端了,王妃可莫要冤枉了奴婢!”
巧玲在聽到白夙辭的話后,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般,對著白夙辭一通質(zhì)問。
到了此時,巧玲依舊認(rèn)為白夙辭還是那個懦弱到所有人都能搓圓捏扁的那個相府三小姐。
“放肆!”白夙辭大喝一聲,臉色變得異常難看,連那一直波瀾不驚的眸子都染上了冷意。
“巧玲,莫要忘了,這是祁王府,你――是個下人!”
白夙辭伸出食指指著巧玲,如同利刃般狠狠的刺向巧玲的身體。
“一個奴才,即使得主子的寵,她依舊是個奴才。
莫說旁的,就你剛剛見到本妃不行禮,你就能死千萬次。
怎么,還是你覺得本妃依舊是和在相府般不同你們計較?
眼高于頂,妄想爬到主子頭上!莫要忘了,本妃如今是皇家的人,姐姐看中你,你就是這么回報姐姐的寵信的?”
早在白夙辭發(fā)怒時,東和顫抖著將茶盞放于白夙辭面前。那一聲呵斥,讓她想起了憐香。
東和不敢多說一字,乖巧的退到一旁。如今自己還是莫要惹怒王妃,否則吃虧的還是自己!
白夙辭伸手端起面前的那盞茶水,摸了摸那滾燙的溫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抬眸看向此時面色蒼白的巧玲眸中冷光乍現(xiàn),不知死活的東西!
“怎么,巧玲,本妃的話你服不服?”
雖是語氣輕柔,但被問及的巧玲確實渾身冷汗直冒。
“賤婢,還不快跪下!”
巧玲張了張嘴本是欲想繼續(xù)反駁白夙辭的話,話未出口,便聽到自家小姐的嬌呵。
巧玲不可置信的看向白木兮,卻是被小姐眸中的失望與狠辣嚇得“咚”的一聲跪在地上。
白夙辭斜睨了跪在一旁的巧玲,繼續(xù)開口道:“姐姐心善,平日里不舍得懲罰你們,若是懂事的丫頭自是不會給主子招惹禍患。
你卻是個恃寵而驕的丫頭,如此目中無人,這便是姐姐平日里教你的嗎?
今日你是對著本妃如此,本妃訓(xùn)斥你幾句便罷了,若是那日沖撞了貴人,恐怕姐姐會被你連累!”
白木兮臉色陰沉,不是因著巧玲不懂規(guī)矩,而是白夙辭的那句自己教的目中無人!
白木兮眸中一片狠戾,好個白夙辭,竟是如此指桑罵槐,自己倒是小瞧這賤人了!
巧玲也是個聰明的,白夙辭話剛落,巧玲便不停的磕頭,邊磕頭邊求饒道:“王妃恕罪,是奴婢不懂規(guī)矩,看在小姐的面子上,還望王妃饒了奴婢!”
看著不停的磕著頭的巧玲,白夙辭眸中閃過不屑,語氣輕淡道:“好了,起來吧,磕壞了身子可沒人伺候姐姐!”
“謝謝王妃!”巧玲對著白夙辭感恩戴德,有幾分真心,怕是只有她自己知曉。
收拾了一通巧玲,白夙辭心情甚好,但一直在一旁并為說話的白木兮心情確實極為陰郁,想到馬上便要發(fā)生的事,心情也稍微有了一絲快意。
稍稍斂下眸中的冷光,白木兮臉色柔和的看向白夙辭:“今日巧玲之事,妹妹倒是給姐姐提了個醒,這丫頭姐姐回去定會好好敲打敲打才是!”
白夙辭淡笑道:“如此甚好!姐姐可得為自己著想,奴才嘛,不識管教,發(fā)賣了便是,切勿太過動氣傷了自己的身子!”
白木兮并未接話,看向白夙辭,似是想到什么般,聲音變得低沉。
“可妹妹也太讓姐姐失望了!”
白夙辭看向面露寒霜的白木兮,輕笑道:“姐姐此話何意???”
“妹妹可知曉,妹妹雖是嫁給了祁王,卻是讓整個相府蒙羞,讓姐姐成為了旁人茶余飯后的笑話!”
白夙辭看著此時依舊是惺惺作態(tài)的白木兮,也不再與她過多糾纏:“呵……難道這不是姐姐你想要的嗎?”
白夙辭話剛落,便看到那原本面色冰冷的白木兮眸中閃爍著絲絲笑意,面色微變,眸中閃爍著楚楚可憐,一手捂住胸口,甚是嬌弱。
“三妹妹,你太讓我失望了!”
話音剛落,便看到了一抹月白色身影緩緩走來。
身著一襲月白色滾金邊寬大長袍,領(lǐng)口處露出絳紫色領(lǐng)口。如墨般的黑發(fā)用一根雪白的白玉簪束于發(fā)頂。
看著漸漸走近的席亦琛心下了然,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