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文曹子建那兩個不知羞的臭小子,竟然跟著曹昂進了趙小姐的閨房!
被曹昂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就提了扔出來。
子桓見趙母明明還沒吃飽,卻要剩下留著晚上吃,忙道:“晚上我讓人給您和姐姐送熱的!”
“哪能啊。幾位公子賜食救濟,老婆子已經(jīng)毫無顏面了。”趙母說著,眼睛里的淚水就滾了下來。
每個人都有一個過往,或傷心或值得驕傲,不管想起哪一個,都會淚流滿面。
趙母估計是想到以前在常山有丈夫倚賴的日子,也可能是想到流落許都被娘家踐踏的不堪,總之人情的冷暖都化作了內(nèi)心不可名狀的苦澀,順著臉頰的淚水流了下來。
“母親,不是說好咱們要好好活著的么?”趙小姐不知何時,已從曹昂身邊走了過來握住趙母的手。
趙母掩面抹去臉上的淚痕,微微笑了出來,緊緊握住趙小姐的手道:“好孩子。母親失態(tài)了!”
最怕的就是這種人間堅強。
就快看不下去了。
子桓背過身去,裝作故意觀察院中梨樹的樣子,卻聽趙小姐道:“母親放心,孩兒馬上就有一份工作了。就是這位子桓公子給的。以后咱們都到子桓公子的飯莊去。一定能讓母親每天吃上飽飯!”
子桓聽到自己的名字,忙轉(zhuǎn)身扯出一個溫暖的笑容,道:“謝謝阿姐肯出面調(diào)教那些野娃子!這是她們的福氣!”
臨別的時候趙家小姐竟然給子桓三兄弟每人送了一雙布鞋!
天吶,那個鞋子就是子桓曾祖父曾祖母穿的那種,像船一樣的,唯一不同的是做成了靴子,帶襪子的!
這可是他到三國以后收到的第一份禮物。
子桓默默接過靴子,鄭重拜謝道:“阿姐辛苦!”
曹子文曹子建那兩個臭小子,就沒有子桓這么驚喜了。
害得曹昂還以為子桓心里有那個啥。
從趙家出來,子桓的心情又喜悅又沉重。
喜悅是收到了禮物!
沉重是感覺到自己面臨的困境無比地復(fù)雜。
這要是曹昂沒了,趙家母女可怎么辦?
現(xiàn)在子桓終于明白為何曹昂為了趙小姐害相思病害成了心理疾病。
這女子是不錯的。
顏色好,心地也好,修養(yǎng)也高于一般女子。
就目前看起來,若是選擇趙氏女子,是比那從未謀面過的丁氏女子靠譜些。
誰知道那丁氏女子長得胖還是瘦,高還是矮,美還是丑。
且其心性如何,也不是見一兩面能了解到的。
至少目前看來,這趙氏小姐是沒問題的。
但是如果曹昂活著……
子桓望著眼前高大的大哥,心里特么就跟吃了什么猛藥一樣突突跳個不停。
這道選擇題實在太難了!
如果他穿越的年代晚一年,根本就不會有這樣的人性大難題!
但是賊老天竟然讓他提前一年來!
如果曹昂不配或者不優(yōu)秀,他也不會這么難抉擇。
偏偏曹昂又是個好人!好哥哥!
“咦呀!”
子桓抱著突突跳個不停的胸口,一頭栽倒在地。
醒來竟然是華佗那死老頭在拿著銀針扎他的腦袋!
“嗨呀,醒了??!沒事別多想,你看老毛病又犯了!”
“我好好的!”
子桓一骨碌爬起來。
抖抖身子,什么事沒有,出門去。
華佗張著一張大嘴巴,望著自己擺開的藥箱發(fā)愣,這才剛施診呢,人沒了。
子桓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所以也不管華佗那死老頭驚訝成什么樣了,自個兒去找馬均。
要種地,當(dāng)然得先有像樣的工具。
曲轅犁是必須要有的,那玩意其實非常簡單,只是這個時代沒有而已。
這個時代有的是直轅犁。
用畜力牽引的耕犁從春秋戰(zhàn)國就已經(jīng)開始了,但是一直改進不大。
曲轅首先是將直轅、長轅改為曲轅、短轅,并在轅頭安裝可以自由轉(zhuǎn)動的犁盤,這樣不僅使犁架變小變輕,而且便于調(diào)頭和轉(zhuǎn)彎,操作靈活,比起直的節(jié)省人力和畜力。
子桓小時候父母耕地,用的就是曲轅犁,還是父親親自做的,他對那玩意再熟悉不過。
子桓把圖案畫出來,遞到馬均手里,馬均竟然驚喜得又結(jié)巴起來,道:“公……公子,這……這可是好東西!”
“放松,別激動!你看這玩意能做出來嗎?”
“當(dāng)然能!”
馬均這么有信心,子桓一點不奇怪,這曲轅犁本來就不是什么技術(shù)含量很高的東西,隨便找一個木匠看著圖就能做出來。
只是那時候都沒有人往那方面去想。
“趕緊趕制出五千具!對了犁頭去找曹子文,讓他領(lǐng)你去曹家鐵器作坊制作?!?p> 子桓好幾天沒到老兵們的木工場地,到了才驚喜地發(fā)現(xiàn),完美的八仙桌已經(jīng)出來了十五套!
而且還是雕刻好花紋的!
撫摸著那些個漆得光可鑒人的桌椅,子桓頓時生出一股子興奮,那牙板、那腿邊,簡直沒有之一。
太師椅就更講究了,馬均竟然還在子桓構(gòu)圖的基礎(chǔ)上,又加了一些寓意福祿壽的圖案。
非常高大上!
“公子你看這個!”
“哎呀,還真做出來啦!”
子桓面前擺放著的就是他特別要求做的帶轉(zhuǎn)盤的圓桌啊!
伸手轉(zhuǎn)了一下桌面上的轉(zhuǎn)盤,果然跟玻璃那轉(zhuǎn)盤一模一樣,甚至比玻璃的還精巧雅觀!
歡喜得無以復(fù)加的他都不知道怎么好了,拍了拍馬均的肩膀道:“你真是大才??!真是大才!”
馬均估計還沒被人拍著肩膀這么夸獎過,靦腆得低下頭。
看完了桌椅,子桓跟著馬均到了一架構(gòu)造復(fù)雜的臺式機器面前。
子桓瞧著眼前的龐然大物,觀察了好久,才驚道:“這是織布機???”
“是,小的……小的把它命名為新式花綾機?!?p> 好家伙,新式花綾機不就是馬均的第一個發(fā)明嗎?
國際博物館還有復(fù)制品呢!
“你怎么想到的?”
“霜凝……霜凝姑娘!”
這么說就對了,霜凝不是整天吵著要織布繡花,還要給子桓做衣服來著。
子桓琢磨眼前的新式花綾機琢磨了半個時辰,才明白他的工作原理,要按照這樣的操作,其實做個縫紉機不難吧?
縫紉機子桓小時候家里是有的,八十年代以前,稍微富裕點的家庭,每家都有一臺。
后來就普及了,再后來就沒人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