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應,我曉得咱們一時半會是不能把人怎么著,可人家剛一亮劍,你就示弱……”席硯修用教授的大腦琢磨半天還是決定用示弱二字比較恰當,“是我的錯覺呢還是你真的認慫了?”
應冕卻沒吭聲,又低頭去專心研究手上的資料,真不知道什么內容讓他這么上心。
是一份關于東郊的項目報告,他邊看邊做著標注,偶爾還要打開電腦搜索一些新聞。
不知不覺間分針繞著12個阿拉伯數字爬了一整圈。
他合上文件夾,拖著鼠標關閉所有網頁,又單擊右鍵,刷新了兩下桌面。
“你這桌面看著挺眼熟,福利院。呃?這側臉美女是誰啊,身材真棒,這腿這腰……”席硯修不知何時站在他身旁,遞給應冕一杯溫開水,發(fā)現了新大陸一般腦袋幾乎鉆進屏幕里。
應冕啪的一聲合上筆記本??丛跍厮拿孀由?,才沒把席氏好奇貓推開。
席硯修絲毫不知道自己躲過了一次肉體大碰撞,也不知道自己從昨晚探到今天都沒得到的答案就藏在那張桌面里。他見應冕起身離開辦公桌,立刻從好奇貓切換到寵物犬狀態(tài),“忙完了?走吧,遛彎去?!?p> 應冕的電腦屏幕的確是福利院那座荒廢的二層小樓,角落有個姑娘側著身子,伸著胳膊指著這棟建筑,長腿翹臀細腰直肩,看不清楚面孔卻帶出滿屏的活力。
這是福利院官網去年八月份的一期宣傳照,里的某一張。那個時候應冕在美國,經常通過網絡看看他長大的地方,八月中旬,網站發(fā)布了一組公益照,這是其中一張,廢舊小樓隱藏在各類爬墻類綠植里,瞧不見絲毫破敗,竟還有種森林里的綠房子的童話感,令人看著身心舒暢,他就下載了當做自己的電腦桌面,至于角落里誤入鏡頭的女人他則沒放在眼里。
命運之手其實早就把她送到了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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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應,打地鼠你還記得吧。不是我說你,你就跟那地鼠一樣,剛探出頭,人錘子還沒舉起來你就縮回去了。”席硯修坐在副駕,看著窗外似曾相識的風景,“咱們這是去哪?”
應冕沉默幾秒,才開口。
“有一顆粗壯的大樹,伐木工第一次提著斧頭剛砍兩下,就有人跑來阻止;第二次他換了把木鋸,費勁弄出了一道口子,又被阻止了;第三次他干脆上了把電鋸,當然結局還是一樣,伐木工被拖走了,但是這棵大樹卻已經搖搖欲墜,后來路過一只兔子或者其他什么,只輕輕地碰了一下這棵樹,它竟轟然倒地了。”他娓娓道來,像給學生講解一道數學題目,“不能怪伐木工一擊不中就遠遁,實在是這顆樹根深葉茂,樹上還住著眾多的猢猻,頗多干擾,他只能徐徐圖之?!?p> “……”席硯修突然產生一種,在應冕面前,自己就是一水貨教授的感覺。
“今天上午媒體這個結果也是意料之中的。網上言論已勢成洪水,這股勢頭,他不堵不滅,肯定不行,如果任其散播,無異于自取滅亡??墒撬麄儨缌斯裁襟w那把火,民眾們還是會找其他的發(fā)泄口,那么接下來勢必會轉到自媒體那塊,那就沒那么容易監(jiān)管了。所以,我才授意張程配合上頭的意思。再打個特別能讓你感同身受的比方……”應冕不懷好意的側過頭看看席硯修,“你想尿尿可是有人卻偏偏逼你憋著,等你好不容易可以去放水了,可不就是會噴射出來嗎?”
席硯修突然感覺菊花一緊,打了個機靈的尿顫,立馬就產生了要上廁所的念頭,他哀怨地看看讓他差點小便失禁的罪魁禍首,恨恨地說:“找地兒停車,我要放水。”
“你不放水我也要停了。到了。”
席硯修回過神,看看眼前熟悉的大門,“我當你說帶我去哪個仙境遛彎呢,原來是回這啊?!?p> “我去李姨那等你。”應冕丟下這句便跟他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