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出兵

　　夜宸生回來后就直接去了悅風清亭，男人走進去，侍女見了他都給他行禮，夜宸生蹙眉，他問其中一個侍女。

　　“王妃呢？”

　　侍女搖搖頭。

　　“奴婢不知道?！?p>　　“去把季雪叫來?！?p>　　侍女聞言退下，沒一會兒季雪就小跑著來到夜宸生面前。

　　“王爺，您怎么來了?！?p>　　夜宸生不答反問。

　　“王妃呢？”

　　“王妃，她……”

　　季雪悄悄抬頭，她看夜宸生眉頭越蹙越高，心里慌得不得了，這要她怎么說季童出去了。

　　“王妃，她，出，出去了?！?p>　　夜宸生抬手揉了揉眼角，他繞過季雪坐在首位上，季雪瞧著，也就只能守在一邊。

　　季童是午飯之后才回來的，在秦王府住了一月有余，她現在穿梭在王府里，不似剛開始那般總是迷路了。

　　繞來繞去的來到水榭清臺，她避開眾人眼線跑進內殿換上女子的服飾走出來。至于為什么在水榭清臺，季童覺得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

　　行至悅風清亭的路上，季童好巧不巧的碰上了許久未見的邵倩，女子見她屈膝行禮，季童繞過她要走卻讓邵倩喊住了。

　　“王妃，您現在高興了吧?！?p>　　季童頓步，她回頭看向垂首的邵倩。

　　“我高興什么？”

　　“你將我調出水榭清臺，遠離王爺，不應該高興嗎?！?p>　　“調你出來的人又不是我?！?p>　　“可你若不和王爺說王爺會因為忌憚季氏，這么做嗎?！?p>　　“這關季氏什么事？本王妃再說一遍這根本和我無關。”

　　邵倩看著她，哈哈笑了出來。

　　“與您無關。確實與您毫無關系啊?！?p>　　季童看她的模樣就知道她根本不信，女子眉頭皺起，這女人真是麻煩。

　　不再管她，季童大步離開。

　　悅風清亭內，季童穿過走廊進了殿里，剛一踏進，就看到了首位上的夜宸生，女子停下看眼邊上的季雪，季雪沖她搖搖頭。

　　“去哪了？”

　　位子上的男人開口了，季童低頭說道。

　　“水榭清臺。”

　　“是嗎？”

　　夜宸生招手，王懷就給遞來一個托盤。

　　“那這件衣服，你給本王解釋解釋?！?p>　　季童目光掃向托盤，那件衣服正好是剛剛她換在水榭清臺的衣服，唯一少了的就是那個假面。

　　季童目光掃過無甚在意。

　　“那就是一件普通的衣服而已?！?p>　　夜宸生眸光一凜，他只不過是要季童一句承認，可女子卻不說。

　　坐上的男人不說話，季童向季雪使個眼色，季雪看了就往外走，順便帶走了殿里所有的侍女。

　　等殿門關上，季童走向座位邊坐下。

　　“你今日進宮，是皇上找你商量要事嗎？”

　　夜宸生依舊不說話，季童看眼桌子上的衣服轉向男子。

　　“我今天確實出去了，只不過剛剛那么多人在我沒敢說，這衣服也是我出去的時候穿的，今天出去去了東市，吃了些好吃的看了兩個雜耍?！?p>　　季童板著手指給夜宸生數自己做過的事情，夜宸生打斷她。

　　“行了，我知道了。”

　　季童一聽，她不在扳著手指頭數數而是圈著手頭靠在桌子上瞧著男人。

　　“那你進宮，有什么事呀？”

　　夜宸生看著女子大大的眼睛，淡淡道。

　　“明日，我要和季哥帶兵去玉門關?！?p>　　季童一愣。

　　“為什么？”

　　“西北邊境遭一隊從西而來的人大肆入侵騷擾，邊關城池連失幾座，皇上派我們出關御敵。”

　　季童直起身子。

　　“皇上為什么要派你去？”

　　“我和季哥從小長大，配合度比其他人高，有利于合作?！?p>　　“那我哥呢？”

　　“他是因為對地形熟悉被選中的。”

　　季童眉頭皺起。

　　“為什么把我身邊的人全部派去?。　?p>　　夜宸生聞言笑了笑。

　　“只怪你身邊的人都很厲害?！?p>　　季童撇撇嘴，她撐著腦袋看著夜宸生。

　　“行吧，安排成這樣我認了，你明天就走，要我?guī)湍銣蕚湫〇|西嗎？”

　　“你會準備嗎？”

　　“會呀?！?p>　　夜宸生看著女子的小臉，季童眼睛一轉，拉起夜宸生的手就往外走。

　　“走，我們去水榭清臺，我給你收拾?！?p>　　男人由著季童牽著往外走，兩人來到水榭清臺一進門，季童就瞧見了屏風邊的炫黑鎧甲。只看了一眼，季童就移開了目光。

　　進了內殿，季童在床上擺了好幾件衣服一件一件的疊起，夜宸生就坐在一邊看她忙乎。

　　一會兒走過來給他拿個這個或者告訴他那個東西怎么用，一會兒又過來給他帶個結，拿一些防手裂的放進包裹。忙里忙外的跑了好多趟，季童出了一身的汗。

　　最后將兩個革帶同衣服綁在一起，夜宸生就拉了一把著季童，女子便坐在了自己身邊。

　　“休息會吧?！?p>　　季童坐在那里，手沖著臉扇了扇風。

　　“好久沒有收拾，還真有些累。”

　　夜宸生將她落下的發(fā)絲別在腦后。

　　“以前還給別人收拾過嗎？”

　　季童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是啊，我哥哥們每次外出，行禮都是我和娘給收拾的。”

　　“怎么不讓下人幫忙收拾。”

　　“因為這樣，當他們遠走在外看到包裹時就會想到他們還有親人伙伴等著他們歸家?！?p>　　夜宸生垂眸，他手搭在女子肩膀上。

　　“這種感覺，肯定很好?！?p>　　“那自然啦?！?p>　　季童沒有注意到夜宸生眸子里閃過的一絲情緒，而是摟著夜宸生的一只胳膊說道。

　　“夜宸生，你我雖然是聯(lián)姻，但之前我們也認識算是朋友，如今成為了夫妻，就算做不到兩情相悅，可也是最親近的人了，所以我希望你平安歸來，我也希望你記得有人還在等你?！?p>　　季童的一番話讓男子心悸，從來沒有人說過會等他，從來沒有人真心期盼過他平安歸來。可是季童呢，捧著她單純陽光的心給他展現她的真心，一點一點的照進他從來沒有光的內心。

　　眼前的小臉目光溫柔嘴角微勾，夜宸生覺得她身上的性格很矛盾，懂得所有的道理，見過人性的丑惡，可還是陽光單純，對人掏心掏肺，他很擔心，有一天她的真心會被打碎。

　　“借你吉言，我一定平安歸來?！?p>　　季童一聽，頭就不自覺的歪了過去，快要靠在夜宸生肩膀上了，季童才想起這樣是不對的，夜宸生不是季夜，不能亂靠。

　　想到這里，女子抬起頭來，順便松開了男人的胳膊，夜宸生將一切看在眼里，她還是對自己放不開。

　　抬手穿過女子的肩膀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男人低頭看一眼懷里的女子，女子也抬頭看他。

　　“你……”

　　“我離開以后你就住在水榭清臺，這里比悅風清亭安全，若是有人來，你就進上次進去過得那個密道躲起來，明白了嗎？”

　　夜宸生有意打斷季童的話，他怕季童一說出來，二人之間的氣氛就被打破了。所幸季童聽了進去，她點點頭。

　　“好，我知道了?！?p>　　夜宸生聽到，他低頭在季童額間印了一吻，季童沒動，這個親密的接觸讓季童有些臉紅。

　　男人停留片刻移開，起身就拉著她出了內殿。

　　吃過午飯，一下午的時間夜宸生帶她去見了季夜，輾轉的又在帝都周圍游玩許久，在湖上漂流，與詩人對弈，一路上總是季童在嘰嘰喳喳的說話夜宸生偶爾插嘴。

　　玩累了，夜宸生就將她背了回來，可沒走幾步，背上的人兒就睡著了。

　　直到回了水榭清臺夜宸生才將季童放下，外面的天早就黑了，男人將收拾好的包裹放在外殿，取了布子和漱口水給季童清洗之后，他和衣躺在季童身邊，女子沒有反應，夜宸生拉過邊上的被子將兩個人裹起來閉上眼睛。

　　第二天天微微亮，季童就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睜開眼睛坐起就見男子一身戎裝。

　　炫黑的鎧甲昏暗中看的不真切，可傾長的身形在光暈的襯托下顯現出來，季童開口。

　　“要走了?！?p>　　在系腕甲的男人聞言回頭。

　　“醒了？”

　　“嗯，你要走了？”

　　季童又問了一遍，男人逆著光走過來坐在床邊。

　　“是，大軍北門集合完卯時就離開。”

　　坐在床上，季童才看清楚了男人的穿著，他沒帶頭盔，束起的頭發(fā)用黑色發(fā)帶綁著，一身的黑更加顯得男子皮膚白，季童許多話在嘴里轉了幾圈結合成了一句話。

　　“你要小心?！?p>　　夜宸生看著她，摸了摸季童披散等我頭發(fā)沒在留戀起身離開了水榭清臺。

　　看那身影消失在眼里，季童重新回床上，只是在沒有閉眼。

　　從此，除了白斬季夜，她將多一個擔心的人。

　　王懷也是一身戎裝在王府門口候著，見夜宸生出來了就將馬拉過去，男人接過跨上，瞧了一眼高掛的秦王府牌匾輕夾馬肚，二人就離開了秦王府。

　　季夜在北門等候，此刻太陽已經升起，照在男人金色的鎧甲上閃過冷毅的光，夜宸生出了北門在男人面前停下，季夜問道。

　　“給她說了?！?p>　　夜宸生點頭。

　　“本想著悄悄走，沒料到我穿護甲的時候就醒了?！?p>　　“是把這事放在心上了，要不然也不會醒?！?p>　　夜宸生笑笑沒說話，幾人穿過大軍行至最前，王將軍也在其中。

　　夜楓欽命他為副將軍一起出征，王將軍倒也不在意欣然接受了，見幾人過來，他沖夜宸生作揖。

　　“末將參見秦王殿下。”

　　“免禮?！?p>　　卯時到，城墻之上鼓聲陣陣，號角聲響徹天空，大軍整齊待發(fā)，幾位將軍站在前側，夜宸生站在最前揮手喝道。

　　“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