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有什么事嗎?怎么一個人走在路上?”秋安道的風(fēng)有些蕭索。自從這條路上出了個玄天門,來往的行人就漸漸少了下去。坐鎮(zhèn)的家族只想著趁這一波風(fēng)爭權(quán)奪利,哪里管得了類似于山匪的小門派?只可惜來往行人敵不過那門派的頭頭,為了避免交高昂的過路費也只能繞道走。
此時開口問的是一個青年,他駕著車子,車上也坐著與他年紀相仿的人。他問的那個人正是阮容,離開居然山后便直奔墮原——哪怕目前她太弱,可是比起東界北界那樣安穩(wěn)但心中不安的地方,更能讓她提升自己的實力——前提是不要被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人人都知道她和明白筠是一伙的了吧。
阮容遮著臉,看不清容貌,單看身型雖不是扶柳之姿,但也是形單影只的姑娘,讓人不得不心生憐意。阮容哪里知道這秋安道出了什么事,見有人開口,便問道:“我過去去見親戚,走的都是這條路,今天怎么人這樣少?”
青年嘆氣:“還不是前頭一個什么破門派收過路費還濫殺無辜?不過你放心,我們兄弟幾個就是受了蒲柏家的令,來這兒解決這個門派的!姑娘你上來吧,待我們解決了那幫土匪,這條道就安全了?!?p> 阮容點點頭。她孤身一人闖這路,怎么看都有些令人懷疑,倒不如順了這幫人的意思。而且她看這幫人雖然洞明脫殼不等,但各個氣息虛浮,顯然不像她是大家族大門派教出來的弟子。若是他們說的山匪門派當真很弱,為何不強令當?shù)氐募易宄鍪郑炊桥闪诉@些一看就是散修的人來?
青年將阮容拉上車子,臉色微微發(fā)紅。
阮容上車后環(huán)顧四周,只見車內(nèi)也就四個人,和外面那青年一樣的裝束,兩男兩女相間而坐。見她進來,一個女子往旁邊讓了讓,熱情道:“坐過來吧!”阮容也不拘束,就在兩人中間坐下,向他們打聽起西界的事。
說著說著便說到了今天的事。這姑娘可不像明白筠,看著活潑爽朗,實則肚中繞繞彎彎多得是,虧她當初還擔心她離開居然山吃虧……如今看來,倒是她自己容易被天道外物所困。
“……有了這筆賞金,我們也能去墮原拜個好師傅了!”阮容身邊的女子笑道。
“那可不一定?!绷硪贿叺哪凶由袂槔涞?。
“喂,你怎么總潑冷水?”女子氣憤道。
阮容原先不想管這些事,只是剛剛想到明白筠龐澄他們,突然想起明白筠似乎是有那么些多管閑事的性格,不由自主就開口問道:“為蒲柏家辦事是好事,公子為何這樣說?”
世家子弟間“公子”是基本的稱呼,但在散修中就不是這么回事。那個神情冷淡的男子咳了一聲,臉頰泛紅,卻正聲道:“本來此事就蹊蹺,蒲柏家根本就沒有這種打算對付這種不入流的門派,只是你們看不過才要與他們弟子理論。本來神諭在時我們散修也討不了好,這次你們打了他們,蒲柏家還送錢財托我們懲奸除惡,難道不奇怪嗎?”
連外頭駕車的青年都聽不下去了:“祝哥,我們知道您被大家族害過,可是這不是同一個家族,您能別這么說蒲柏家好嗎?我們有什么用,能讓大家族打自己弟子的臉來陷害?”
阮容張了張嘴,卻是什么也沒說。如今她不是高高在上的阮家大小姐,也確實需要多打聽些事,否則,她恐怕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蒲柏家她了解不深,但若他們真的有心,不必遣這幫散修千里迢迢過來,就能解決這事。要么是西界與哪個界膠住動不了,只能遣散修,要么就是別有用心——散修對于他們這些大家族而言,更像是棋子。
如今她已經(jīng)上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提高警惕吧。
此時龐澄聽了連煦的猜測,已經(jīng)匆匆趕往墮原。他常年混跡商場,識得三教九流的人物,又不缺錢,如今還會煉丹,竟是比阮容更早一步來到墮原。
自從確認神諭崩塌后,墮原這個原本死氣沉沉的地方難得洋溢著些許歡欣的氣息。龐澄簡單地用黑色的大衣袍做偽裝,如當初明白筠賣丹藥一般賣自己的丹藥。因為有塵埃戒,他很好地掩飾了自己的實力,還仿出沙啞老練的聲音,與前來詢問的人交流。
他的丹藥是用來換消息的,為了掩飾自己真實目的,從不拒絕形形色色的問題,并且根據(jù)對消息有用程度的判斷給予對方不同品質(zhì)的丹藥。大部分人覺得他似乎是一個老者,看不清實力便不會多加為難,甚至恭恭敬敬。
但難保有那么幾個沒眼色的來砸場子:“這丹藥品質(zhì)不錯,我都要了?!?p> “咳咳。”龐澄咳嗽兩聲,“要用消息來換!而且我的丹都是上好的丹藥,若是你的消息沒什么價值,就快些滾蛋吧?!?p> “這老頭還真囂張?!睘槭椎囊话炎チ诵┑に帲瑝男Φ?,“我數(shù)數(shù),啊,十顆!老三,來十個消息!”
“好嘞大哥,第一個消息,有人賣丹藥;第二個消息,那人還說自己丹藥不錯哈哈哈哈哈哈哈可笑死我了,沒名沒分的也敢說自己丹藥不錯?”
龐澄皺眉,他這么做是為了獲取消息,如今被這幫人攪和了:若他不解釋離開,那么高人形象大打折扣;若他動手,也不知能不能打過眼前這幫人……
“啪!”
清亮的巴掌聲穿透整個集市。一個鶴發(fā)童顏的老人拄著拐杖出現(xiàn),也不知剛才那巴掌是不是他打的。老人吹胡子瞪眼道:“誰敢動我看上的人?丹藥交出來!”
龐澄心下顫了顫,拿不準這老頭的想法,就悄咪咪收拾余下的丹藥,準備擺個大佬的造型就走人。不等他收拾好東西,那個將砸場子的人拍飛的老人迅速扯住了他的衣服,大哭道:“師父啊,您還沒教徒兒煉丹呢,您怎么就又要拋下徒兒了?”
龐澄:“……”
周圍的人已經(jīng)開始竊竊私語:“這不是昌盛門的蒲柏長老嗎?”
“那黑衣老者真的是他師父???”
“還好剛才沒有試探,不然就得被打了?!?p> “這蒲柏長老丹術(shù)不行,修煉可真的很快,如今神諭崩塌,他還不得高興死?”
“想想就可怕,他煉的那些丹藥……呸呸呸,別說了!”
龐澄心下覺得非常不妙,不由后悔沒有跟著明白筠他們,才會有這么一遭。再看扯著衣服痛哭流涕的老人,顯然至少是個窺見。后悔,總之是非常后悔。
逐光無求
好困,明天還要早起,所以明天還是會晚更,至于日更4000……遙遙無期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