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拐角駛出一輛簡陋的車子,駕車的是一個大約洞明的年輕男子。阮容一行人已經(jīng)將要來到墮原,卻一直沒有遇上所謂的玄天門,不由讓人擔心是不是被人捷足先登了。阮容卻較為放心,畢竟對于蒲柏家的這種做法她心里是不安的。
車中的女子先嘆起氣來:“還怕什么蒲柏家拐彎抹角對我們不利,我看那,是他們早已經(jīng)頒布賞金令,只是臨時想少出點錢才找上我們的!”這種說法不無道理,阮容想。不過謹慎起見,還是早些離開秋安道的好。
被叫做“祝大哥”的人安慰道:“反正我們也是要去墮原的,萬一對方很厲害,我們說不定會有一場惡戰(zhàn),反而不利于日后拜師。”
另一個青年點點頭:“反正馬上就要到了,就別想這么多了?!?p> 阮容身邊的女子雖然不痛快,但也沒有就此繼續(xù)抱怨,轉頭對阮容道:“你有親戚在墮原?”
“是啊。”阮容笑道,“不過我有些時日沒來了,也不知道他還住那兒么?!闭f罷又有些憂愁:“這幾日總聽聞哪里哪里打打殺殺,總有些擔心?!?p> 另一女子安慰道:“墮原本就不是什么安詳?shù)牡胤剑缃裣鄬Χ?,還算是比較平靜的地方,否則我們也不會千里迢迢來這兒。”
“墮原有自己的律法吧?”另一人借口,其余人便就此開始談論。阮容靜靜聽著,對于墮原更多了幾分好奇——墮原并不屬于西界,只是其中一個大門派與蒲柏家交好罷了。由于墮原的局勢錯綜復雜,在神諭還如頭頂利刃般懸掛著的時候,她是不必學這些的。
可如今不一樣了,墮原比東南西北任何一界都更加適應神諭崩塌的九川。可以預見,不管后世怎么評價這段歷史,墮原在其中必定扮演重要角色??尚λ胍獮樽约旱男⌒∈绦l(wèi)報仇,亂入這片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更可笑的是,無常是死于父親之手。
阮容想著,突然覺得外面分外安靜。先前明明說馬上就要到了,但是過了那么久似乎車速不減。她掀起車簾子,準備問一聲還要多久,卻見外頭沒有一個人影,只有玉皎馬在奔跑著。
“怎么……杜茂呢?”祝天本只是想知道到了哪里,才順著阮容挑起的車簾向外看去,卻見外頭空無一人。
“杜茂不是駕車嗎?”其余三人也紛紛向外看去,沒見到杜茂也不由有些害怕。
阮容身邊的女子一躍出去,大喝:“杜茂,這種時候你開什么玩笑呢?”
車頂傳來細微的聲音,大家表情一松,而阮容心中卻是一緊。阮家馴獸可不是虛名,她明顯感受到玉皎馬心中的害怕,但依然保持著不緊不慢的速度,才讓他們以為一直是有人在駕車……當然應該是有人的,但不是杜茂。
阮容拉住想要跳上去的女子,沖她搖頭。女子原先不解,但立馬想到杜茂不像是會莫名其妙開玩笑的人,不由冒出一身冷汗。阮容拉住了她,卻沒有拉住另一個人。待阮容阻止,她已經(jīng)跳上了車頂:“杜……”
聲音戛然而止,氣氛再次僵硬。
對方是誰,竟讓他們防不勝防?阮容也是全靠對靈獸的了解才提早警惕,但事實上,她并沒有發(fā)現(xiàn)車頂上的人。而在剛剛聲音停下的那一剎那,她只感受到殺意——不是境界遠遠超過她,就是有寶器護著,令人無法察覺對方修為。
另外,明明應該進入墮原,卻遲遲未到,十有八九是陷入對方的陷阱。即便硬碰硬,不是找不到對方,就是來到對方老窩,不管哪種都對他們非常不利。
這個隊伍顯然是以祝天為首,剩下的兩人迅速向祝天靠攏,詢問辦法。祝天其實也是一頭霧水,但權衡之下,選擇了不能坐以待斃。他站起身,道:“我們一起出去看看到底是誰作怪!”
阮容忙開口:“不可,我們在車中對方遲遲不出手,如今出去怕是更加危險!”
“難道就坐以待斃嗎?”祝天反問。
阮容確實尚未明白外頭的情況,柳眉輕蹙,卻說不出其他的理由來。正不知如何是好,車身突然顛簸了一下,然后以及快的速度向前沖去。眾人連忙穩(wěn)住身子,就聽外頭聲如洪鐘:“何方宵小敢攔我昌盛門的車?”
昆林自以為那位丹道高手藏著專門以此考驗他,當即將藏匿在車頂?shù)娜讼屏讼氯?。他是多年的窺見大能,當即將陣術破壞,眼前的景象瞬間變成了一個女子在車頂身首異處,一個青年駕著車神色不安。
見是一個離合陣,昆林心中不安:他沒有看出陣法,卻強行破壞了陣法,那位大師會不會覺得他行事莽撞,不適合煉丹?
原本龐澄確實不會與昆林碰面的,只是昨日他放下少爺身段,點頭哈腰奔波了好多地方,終于可以確認阮容尚未來到這墮原。也不知是還未到還是并不想來墮原,龐澄便決定從偷偷從秋安道離開墮原——阮容來墮原次數(shù)少,也就知道秋安道這么一條路。她又天生清貴,不擅四處打聽消息,怎么想也就只會走秋安道。
龐澄早就打聽過秋安道上的事,心想憑借塵埃戒隱藏氣息應當就能平安無事。卻不料對方竟是在路上布下陣法,還好提前被人破壞。但這破壞陣法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日非要拜師學習煉丹的人。
他若真的在煉丹上有造詣就罷了,但他一個半路學藝的怎敢在蒲柏家前弄斧?就想著趁對方尚未發(fā)現(xiàn)快快離開這個地方。
還未走幾步,車上的人下來。為首的那人略面熟,更重要的是阮容赫然站立在其中。龐澄立即停下步伐,但又不敢上前,只能暗中觀察。
昆林見幾個小輩謝恩,毫不在意地揮揮手:“走吧,我在此還要等候人?!?p> 龐澄一驚,算了一下正是辰時,忍不住感慨狹路相逢、天道弄人。若是沒有丟下明白筠、連煦,如今他們四人又聚在一起,加上明白筠的明家之術,何至于將自己搞得如此狼狽?他拿不準昆林是否已經(jīng)識別了他,思忖再三,見阮容都要離開,才一鼓作氣又披上黑袍蒙臉,然后拍拍手以示自己的存在。
逐光無求
困死了,錯別字應該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