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江景然收下香囊
盛琰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其實我去過她家提親,結(jié)果被褚將軍左擋右推了給應(yīng)付了,”想到這兒,盛琰煦忍不住自嘲地苦笑了一聲。
“當(dāng)時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想立馬到將軍府去,這可能是我這么多年最沖動的一次了?!?p> 原來師弟居然提過親,江景然內(nèi)心好似有江河波動,但是臉上卻什么都看不出來。仿佛,他真的僅僅是一個傾聽者。
“有一日我在府里,突然就聽說太子居然在父皇面前求娶她,當(dāng)時我就慌了,因為之前得知太后也有意把她許配給魏王。我沖進了宮,想著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嫁給太子。沒想到最后的結(jié)局居然是她舍棄自由,來了這靜安寺?!笔㈢阏f到這里的時候,聲音低低的,很是難過。
“師兄,我一直很后悔,你說是不是我把她害了。如果沒有我,她可能已經(jīng)成了尊貴的太子妃了,將來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她的一生可以明明可以很安穩(wěn)順暢的?!笔㈢阕ブ叭坏囊滦洌载?zé)的樣子讓江景然更有一種說不出的心痛。
江景然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坐下來?!捌鋵嵥灰欢ü帜?,她那么聰明,一定知道太子為什么要娶她,若她是那種貪戀榮華富貴的女子也不會來到這兒了。太子并不愛她,而她也不愛太子?!?p> “可是,可…可她會不會以為我和太子其實是一丘之貉?”盛琰煦最擔(dān)心的就是這個,如果褚云心真的這樣想,那恐怕他做什么都是徒勞了。
江景然只說了五個字,“她是明白人”。
盛琰煦后來又說了一些話,雖然他看出江景然也對褚云心有意,但他知道師兄不會怪罪于他,所以毫無保留。他走后,江景然坐在椅子上遲遲沒有動。
江景然覺得自己的心在痛,他很想告訴盛琰煦,自己也傾慕著褚云心,但是他沒有,他也不能那么做。因為江景然清楚地明白,自己和褚云心在一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以她的身份,嫁給盛琰煦再合適不過了。
盛琰煦走之前說自己要想辦法把褚云心接回京城,以他的能力,應(yīng)該是遲早的事了。
在花園遇到褚云心的時候,江景然下意識想躲開。
“江公子,”但是褚云心開口叫住了他。
“云心小姐,”江景然沒有很靠近,站在了不遠處。
采兒遞給了褚云心一個錦盒,看樣子是早有準(zhǔn)備。褚云心上前,把盒子遞給了江景然。
錦盒是紅木的,小巧但是精致,盒子頂上一左一右刻了兩條鯉魚,和上次信封上的圖案一樣。
“之前容妃的事情,多虧公子出手相助,云心無以為報,金銀珠寶那些身外之物想必公子也是不缺的,便親手繡了一個香囊,還望公子能收下?!泵鎸叭?,褚云心總是有些緊張,一早她就等在了這花園里,沒想到還真的讓她等到了。
那個錦囊,褚云心繡了好久。從布料到絲線都是她親手挑選,里面放的也是最上等的寒梅干花。
江景然看著褚云心,但沒有伸手去接那個盒子。女子送男子香囊意味著什么,褚云心這種大家閨秀不會不知道,江景然自然更是清楚。
其實他想收下,因為他清楚褚云心的心意,更明白自己的想法。但是他不能收,因為他也知道盛琰煦的感情。
“小姐的心意景然收下了,只是這香囊,還請小姐恕我不能留下?!焙萘撕菪?,江景然還是拒絕了。
褚云心一直緊著的心突然就掉在了地上,她有些難過,但是理智告訴她不能失態(tài)。
硬擠出了一個笑容,褚云心說到:“公子可是嫌棄我這禮輕了?”
江景然看到她苦澀的表情,一瞬間心里就后悔了。她什么都沒做錯,為什么自己要傷害她?何況,看到她難過,自己心里又何嘗輕松?
“不不不,景然絕無此意,”想了一下,江景然還是接過了那個錦盒。
褚云心喜出望外,他收下了,那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對自己也是有意的?
“請小姐贖罪,景然還有事,先行告辭?!苯叭槐緛硎且フ业揽盏?,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褚云心。
江景然收了錦盒,自己的心愿便成了?!澳枪勇邁”褚云心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中,完全沒有察覺到江景然復(fù)雜的情緒。
江景然端著錦盒到了道空的書房,道空抬頭看了一眼心神不定的江景然,又繼續(xù)作畫了。江景然悶悶地坐在椅子上,半晌沒有說話。
道空放下筆,“因為那丫頭?”
屋子里很靜,道空突然的問話嚇了江景然一跳。
“沒…嗯…是,”江景然有些語無倫次。
“老夫就知道你們這次上山絕不是來孝敬我的,”其實道空早就看穿了這一切,不過他倒是好奇這兩個親如手足的孩子會怎么處理這棘手的問題。
人人都說煙雨樓主人江景然風(fēng)流成性,但其實他性子沉穩(wěn)很是內(nèi)斂。而盛琰煦看似冷酷干練,其實骨子里毛頭小子的性格始終沒變。道空對他們兩個太熟悉了,江景然一進來他就知道他有心事。
江景然始終抱著那個錦盒,沒有放下也沒有打開。
道空指了指錦盒,問道:“云心給你的?”
“嗯,是個香囊?!苯叭徊幌氩m著道空,他也知道什么都瞞不過師父。
道空捋著胡須,微瞇雙眼,“孽緣啊,孽緣…”
江景然把錦盒放在桌上,連忙走到道空身邊:“師父,徒兒該怎么辦?”
道空擺擺手搖了搖頭:“你們兒女情長的事情問老夫作甚?!?p> “師父,我實在沒有辦法了,”江景然沮喪地坐了回去。
江景然一向冷靜,道空很少見到如此挫敗的他。
“可是煦兒和你說了什么了?”
“嗯,師弟對褚小姐一片真心,想娶她為妃?!苯叭徊坏貌怀姓J,盛琰煦對褚云心的感情不比自己的輕。
“那你呢?”道空話鋒一轉(zhuǎn),又問道了江景然身上。
江景然看起來有些慌亂,“我?我很傾慕褚小姐,但是…但是我…”
“但是你覺得自己和她注定無果,”道空戳穿了江景然的心事?!澳阆氤扇銉汉驮菩?,但你又不忍心,你舍不得云心難過,還是收下了那丫頭送你的香囊。”
此刻的江景然就好像被扒下了鎧甲,從小到大,不管他和師弟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師父總能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