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尹走后,不過多時桓齊就過來告訴她說九殿下已醒,并無大礙,說桓尹十分感念齊王之恩德,又給她一張紙條,喬昕打開,便見赫赫然寫著:南家九子。
“南家?”喬昕喃喃念出,南家早在二十年前就被滅門了,而南家只有八子,何來九子?
這般想著,喬昕冷哼道:“你家主子莫不是誆本王?這南家都沒了,是不是覺得本王死無對證了???”
桓齊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嘻嘻笑道:“主子說了,齊王一定會這么問,主子說,南家還有人在世,只是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齊王,而南家九子,確確實實就是殿下的王夫?!?p> 喬昕想了想,若王夫是九子,難不成是南無殤的私生子?南無殤若還在世,怕是也有六十六了,四十年前曾來過西秦,當(dāng)年據(jù)說翩翩少年足風(fēng)流,整個西秦的女人都圍滿了長街,只為見南無殤一面。
只聽桓齊繼續(xù)道:“這南老爺與人喝酒喝得大了些,走岔了路,便宿在了一個寡婦家,然后……就……”
喬昕抽了抽嘴角,南無殤多妻又多子,果然是個風(fēng)流種,桓齊繼續(xù)道:
“之后南老爺就給忘了這事,等到回了臨安想起來,再派人去找,那寡婦早就不見了,南老爺想著那就算了,誰知寡婦有了身孕,因為周圍鄰居知道寡婦有孕紛紛指責(zé),寡婦就離開了。”
喬昕冷哼一聲,“這南老爺怕是自己都不知道有個兒子流落在外了。”
桓齊立刻道:“可不是嘛,實在是風(fēng)流至極,后來,寡婦生了孩子又沒錢養(yǎng)活,就把孩子給扔了,而這孩子就是殿下的王夫了?!?p> 用一顆解藥,換了王夫的身世,也算是值了,王夫一定會歡喜的,喬昕這般想著,不由得染上點點笑意,只是又一想到,南家都已被滅,王夫還是個私生子,王夫若是得知自己身世是這般模樣,豈非會失意?
喬昕想了想,又有些奇怪,問道:“你家主子為什么會想要找本王王夫的身世?”
桓齊咳了一聲,然后學(xué)著桓尹的口吻道:“主子說了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p> 喬昕:“……”
桓尹果然是桓尹,他還真是每個人都不放過,調(diào)查得甚好??!
桓齊走后,喬昕看著那張字條,久久無語,王夫身世不好,被一個神醫(yī)撿到,便在身邊好生養(yǎng)著,沒有好的家世,但也好在她不受寵,母皇并不在意她的王夫是什么身世,可是她那時第一次感激母皇對她的不寵愛,才得以有王夫陪伴。
喬昕不由得露出一抹羞澀的笑容,那一剎那,為她添了幾分美顏與動人,她雖不美,但也有著幾分英氣,而也恰恰是這英氣吸引了當(dāng)年的風(fēng)流神醫(yī)。
“母君,榛兒能進(jìn)去嗎?”門外傳來喬榛的聲音,喬昕連忙收起了字條,讓她進(jìn)來。
喬榛推門一進(jìn)來,便見喬昕端坐在桌旁,關(guān)上門時還四處張望了一番,見沒有人才關(guān)門走到喬昕身旁,然后問道:
“母君,是你做的嗎?今日喬莊的婢女說她感了風(fēng)寒,可女兒看那婢女模樣肯定不會這么簡單,是你做的手腳嗎?”
聽聞女兒這般質(zhì)疑自己,喬昕抬眼看了喬榛一眼,冷哼一聲,
“怎么?你還起了惻隱之心不成?”
“母君,現(xiàn)在你怎么可以動她?這里是臨安,不是西秦,我們對臨安的情況并不了解,況且丞相把持大權(quán),若是動了她,丞相一定會徹查的,到時候他是不會放過我們的?!眴涕灰荒樦薄?p> 喬昕喝了一口茶,緩緩道:“放心吧,不是你母君我做的。”
喬榛頓時松了口氣,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p> 喬昕又道:“只不過,怕是你的姐妹做的?!?p> 喬榛頓時又驚了起來,“母君……那……”
“她中了致幻花,剛剛桓尹也來管我要解藥了,我也給了,畢竟,這時候她不能出事,這個時候出事可不是個好時候,任何人都會懷疑到我們頭上。”喬昕說道,然后有幾分不解,問喬榛道:
“你怎會覺得是母君做的呢?”
喬榛嘆了口氣,“那日榛兒看到一個婢子來了母君房中,榛兒后來得知那個是西華宮的阿雅,今日又說小九染了風(fēng)寒,明明昨日還好好的,怕是出了什么事,丞相給隱瞞了下來,便以為是母君你做的?!?p> 喬昕搖搖頭,“你素來觀察入微,不過,當(dāng)時我只是讓那個賤婢見機行事,給我通風(fēng)報信,根本沒有給過她毒藥,而這毒怕是另有其人給下的,這賤婢竟然背著我易了主子,當(dāng)真膽大至極。”
喬榛給喬昕順了順氣,說道:“怕是哪個姐妹假借了母君的名義給了她致幻花,母君莫氣。”
“讓我知道是哪一個,定不饒她?!眴剃繗夂吆哒f道。
喬榛卻知道,母君根本不會去查,因為能做這種事的,除了她、大姐和五妹,其余姐妹不參加女帝的比試,那喬莊便與她們無甚關(guān)系,反倒是她們?nèi)讼右勺畲蟆?p> 更何況父君是醫(yī)學(xué)圣手,大家都可以管他要幾種毒藥來護(hù)身,而她們?nèi)?,母君還有所期待,自然不會責(zé)罰。
只是,喬榛想不明白,若是大姐或是五妹做的,又是為何呢?而且五妹近日與小九關(guān)系甚好,那么就剩大姐最有嫌疑了,可是,喬榛還是覺得哪里怪怪的,總覺得事情不會如此簡單。
喬昕嘆了口氣,說道:“若不出此事,我還想著,若是桓尹使了什么手段讓喬莊得了女帝之位,就讓那個賤婢給她下毒,
到那時,朝中大亂,女帝之位空懸,還不是得從你們中間選一個出來,就算桓尹再不愿也無法,可沒想到,有人擅作主張,惹了大禍,而桓尹竟知道致幻花,哎,果然人算不如天算,好在現(xiàn)在沒什么事了?!?p> 喬榛明白母君留著致幻花,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畢竟在她看來,喬莊的確不是她們?nèi)忝玫膶κ?,但難?;敢粫闹凶鞴?。
喬昕也想起了桓尹,今日一事,桓尹的確是讓她措手不及,不由得撫了撫喬榛的發(fā),嘆道:
“榛兒啊,你各個方面都是姐妹當(dāng)中最好的,長相、性格,文采,你可要給母君長臉,若是那桓尹……能為你癡迷那該多好!”
喬榛聞言,只垂首不語,她要的母親不懂,她喜歡的那人,她給弄丟了,如今也只能是記憶中那抹青衫,再也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