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淑走后,文錦淵站著想了好一會兒,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兒,雖然這并不是第一次見到他,可那種熟悉的感覺……仿佛不止見過一次似的……
張頤并不知曉當中發(fā)生過什么事情,但他覺得倆人都有些不對勁,可問他們卻都閉口不言,這讓張頤覺得很莫名其妙!
依漣瞧著剛才那一幕,只覺得驚險。
用腳趾頭想知道少爺肯定是有點認出她來了,只不過一時間想不起來而已,依漣此刻心里直打鼓,這下就麻煩了……不知道究竟是讓少爺認出來好還是不認出來好……
三個人心里想著事情,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老劉有事要匯報給文錦淵,所以正在到處尋找著文錦淵。
管家遠遠瞧見少爺與其他二人時,心里只覺得奇怪,這三人跟木頭樁子似的杵在原地,連自己走到跟前都不曾發(fā)覺。
管家也不好吱聲,左瞧了瞧右瞧了瞧,發(fā)現沒什么不對勁才小小聲叫了聲:“少爺?”
文錦淵被嚇了一跳,問:“你怎么在這?有什么事?”
管家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又看了一眼同樣被嚇了一跳的另外倆人。又覺得自己有點無辜,明明自己已經很小心翼翼了,誰知道這三人干嘛呢,這樣竟都能被嚇一跳。不過因為還有正事要匯報,其他的細枝末節(jié)也就沒空計較了。
想了一會兒,管家便對文錦淵說道:“少爺,你不是叫我去查那個叫楊舒的姑娘嗎?我又仔細下去盤問了一下,府里確實沒有這號人。如果這不是府上丫鬟的話,那便姑且當她是不速之客吧,可是……無從查起啊,府上守衛(wèi)森嚴,平常小賊哪敢來我們將軍府,如果是另有所圖……咱們府上卻連一棵草都沒有失竊,這實在毫無頭緒,所以想問少爺這該如何查下去……”
張頤聽聞,忙問文錦淵:“怎么你們府上闖了盜賊?什么人竟如此不開眼,竟然敢惦記這兒來了,這恐怕也算是一樁奇聞了吧……”張頤說完竟自個兒樂起來了。
文錦淵見張頤竟然都敢嘲笑自己,只得解釋道:“什么盜賊,沒聽見管家說嗎?連一棵草都沒少,盜賊總不會原本只打算來我府上參觀做客吧?”
張頤偷笑完后才問:“可是一個姑娘家偷偷溜進你家,一不為財二不為物,還能為了什么了?”
文錦淵瞪了張頤一眼說道:“我要是能知道她的意圖,她恐怕早就被我抓到了?!?p> 依漣靜靜聽了很久,聽到這心里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這時候如果自己替她說說好話……說不定能幫她早點完成自己心愿,想到這,依漣冒著被訓斥的可能,小小聲說道:“少爺,可能這個叫楊舒的姑娘來我們府上……未必是有什么歹意,說不定……說不定她只是特別仰慕你,所以找機會接近你……”
依漣還沒說完心里就有些后悔了,因為此時此刻眼前的三個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簡直是看得人有些頭皮發(fā)麻。
弄得依漣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們仨的目光給盯得忘了自己原本打算說的話了,硬生生地就停止了敘述。
管家卻好像很是同意依漣的說話,連連點頭。急忙對文錦淵說:“少爺,這丫頭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這樣就可以解釋得通了。不然少爺你說這姑娘她為了啥?又不是圖財又不是害命,直直就奔去找你去了,這分明就是仰慕你,借機可以靠近你,這么解釋倒真是能說得通的?!?p> 張頤在一旁聽聞更加覺得樂了,連忙附和道:“我覺得也是這個理兒,我們小淵長得一表人才風流倜儻,有幾個仰慕者再正常不過了?!?p> 文錦淵沒有理會他們,只當他們在取笑自己。不過也不打緊,難得老老少少都這樣不正經,也就隨他們了。
管家和張頤見文錦淵并不搭腔,也就沒繼續(xù)說下去了。依漣本來還想說著什么,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說,又怕自己嘴笨說錯話說漏嘴,便只好閉口不言。
慕容淑躲在轉角墻邊,就是想偷偷地聽他們會不會討論自己,結果不聽還好。一聽真的是毛都要氣炸了。好端端地被人扣了屎盆子在頭上,被當賊人就不提了,竟然還被一群人當成女色狼了!
也真是夠了!眼不見不煩,耳不聽為靜,慕容淑甩了甩手,管他們說什么了,不知道當沒事發(fā)生。知道了才氣人,又不能打人又不能罵人。純粹就是給自己添堵。
慕容淑氣得轉身就走,轉身幅度太大,一下子把游廊旁的一盤花給碰倒了?!芭尽钡匾宦暎饺菔缈辞宄俗约旱慕茏?,好好的一盆植物不小心讓自己給碰倒了,還摔爛了……
只見地上的花盆四分五裂,泥土弄得到處都是,雖說盆里長的只是一棵樹苗,可讓文錦淵看到又不知會怎么樣……
想到這,慕容淑撒丫子就跑,也不管后面到底有沒有人追上來。
慕容淑沒跑多遠就聽見后邊有人喊:“是誰在那兒?打碎了什么東西?”
慕容淑哪會搭理,只顧著撒丫子跑。
等文錦淵一行人走到慕容淑打碎的花盆前,文錦淵看了眼地上的花盆,嘴邊露出了輕蔑地一笑說道:“不過是個空花盆,倒是可惜了一棵長得如此茂盛的草了?!?p> 管家在旁邊自言自語道:“這哪個下人這么沒規(guī)矩?打爛了花盆竟然撒腿就跑,讓我抓到是誰真的要好好懲戒一番?!?p> 文錦淵說道:“不用找了,我們府上怎么會有這么沒規(guī)矩的人,我從來沒有因為打爛什么東西而懲罰過任何一個下人,我想他們不至于如此懼怕我,我想,現在在府上,還能如此懼怕我的人,還會是誰呢?……張頤,你說呢?”
文錦淵話說一半的時候張頤就猜到他什么意思了,打爛花盆就跑這事也像極了慕容淑做得出來的事,張頤一時也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只好回道:“小淵你看看打碎的花盆值多少錢,你照價賠你。我那表弟頑皮的很,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你不用顧及我的面子,該打打該罵罵,這些毛病慣不得……”
文錦淵看這張頤,他倒希望張頤能幫他表弟與自己爭論幾句,可張頤性格便是如此,從小到大都如這般,總讓文錦淵有種拳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我現在倒覺得你過得還不如你那二流子的表弟,別看他混里混氣的,起碼他倒活得自在。你看看你,走哪兒都背著個包袱,也不嫌累,我們認識多久了,穿開襠褲的交情了,竟還一味委曲求全,真不知你的人生究竟有何樂趣?!?p> 張頤聽聞文錦淵數落自己,只是笑了笑說:“人的性子與生俱來,豈能說改就改。就好比你,這番話,也說好幾次了,聽得我都覺得有些耳朵起繭子了,不知道你以后還得說幾遍……”
“隨你,反正你喜歡就好,反正你父母叫你做什么,你就一定會做什么。你父母叫你娶張姓女子你就絕對不敢娶李姓的,這有什么好說你,那你就娶你母親希望你娶那女子,過你母親希望你過的人生。”說完文錦淵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張頤,然后囑咐道:“我練功去了,你且去堂屋休息休息,等等我,很久沒出去走走了,商議一下下次出游時間也好。其他的問題我不屑再與你探討了,有那閑工夫我情愿好好練過功,自己和自己玩都比跟你呆一起強?!?p> 張頤看著文錦淵走進后院練功,心里依舊是五味雜陳。
每每他如此苦口婆心勸誡自己,自己心里都不是滋味。自己何嘗不知道他說的都對,可是人生在世,又怎么可能事事都遂心隨意。
張頤突然想到,再過幾個月,就是自己娶妻的日子了。都說人生四大喜事是久旱逢甘露,他鄉(xiāng)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那時,自己應該也算得上是高興的吧。
盡管那魏行云……并非自己中意之人??删腿缒赣H所說,男人娶親娶賢,那魏行云父親乃從三品上州刺史,既是書香門第又是宦官世家,與自己家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況且母親為了自己的婚事已經奔波勞累甚久,好不容易談成,自己原也答應了,聘禮也都已經下了,還有什么可說。
這也算不上盲婚啞嫁,自己與那魏姑娘,也算是見過一面的……
可就在這時候,張頤腦海里突然浮現出慕容淑的音容笑貌,他突然回憶起這個傻乎乎的姑娘……一個傻到坐著都能睡覺,睡著雷打不動的姑娘,哪家的大家閨秀,都絕對不會是這個的……
張頤拍了拍自己腦袋,自己怎么會突然就想起慕容淑了呢?唉……希望她能少闖些禍吧,不然真的是遲早有一天會被小淵給攆走的。想到這,張頤不免又覺得有些擔心,
不知道慕容儀找不到自己的女兒會怎么樣?要是弄得人家全家雞犬不寧又該如何?
自己是不是應該抽空上慕容府瞧一瞧呢?萬一……慕容府正再興師動眾地尋找女兒呢?
那又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