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淑醒來之時,便看見寶瑟關(guān)切的眼神。
慕容淑便知道,自己已經(jīng)回到府里了。
寶瑟見慕容淑醒了,便對依漣說道:“依漣,小姐醒了,趕緊把剛剛熱好的粥端進來?!?p> 寶瑟說完又問慕容淑:“小姐,你可還有覺得哪里不舒服的嗎?大夫說你沒吃東西,中暑了?!?p> 慕容淑坐了起來,依舊是沒有胃口吃東西。
慕容淑從懷里掏出來文錦淵送的玉佩,一時只覺得諷刺。竟不記得把人家的東西還給人家了……
一時間,慕容淑眼淚又忍不住了,依漣和寶瑟都在旁邊勸著,可慕容淑什么也聽不進去。
過了一會兒,慕容淑突然問道:“是文錦淵送我回來的嗎?”
依漣點了點頭,“是少爺吩咐大壯送我們回來的……”
慕容淑最后看了眼手里的玉佩,看過后便把許配遞給依漣,“替我還給文錦淵。”
依漣自也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一時也急了起來,“小姐,一時半會的吵鬧是有的,過段時間便好了,這是信物,怎么可以隨意歸還,這讓少爺見著,必定會多心的……”
慕容淑苦笑了一聲,“正是因為這是信物,才要歸還,你去把玉佩還給他吧,還了之后,便不要再與將軍府有其他來往了?!?p> 聽了這話,依漣和寶瑟都是一驚。
這算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是文將軍不愿遵守承諾,如今要始亂終棄了不成?”寶瑟有些憤怒地說。
“不會的,少爺不是這樣的人,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币罎i忙爭辯道。
“能有什么誤會,小姐從將軍府回來就變成了這樣樣子,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竟讓小姐傷心難過至此?”寶瑟仍舊有些憤怒。
依漣想著解釋,卻也一時語塞,畢竟她也不知道少爺和小姐究竟為了何事竟鬧得要互不往來了。
慕容淑大聲喝了一聲:“別說了,你們以后再不要提他了,我與他以后再無干系,本就有著云泥之別,只當普通相識一場算了,我累了,沒有力氣抗爭了……”
依漣不解,問道:“小姐說的話是什么意思?怎么我完全聽不懂?”
寶瑟見慕容淑一臉倦容,便拉了拉依漣說道:“別說了,由著他們吧,我們出去吧,讓小姐休息休息。”
依漣聽了寶瑟的話,便也不再追問了,乖乖地跟著寶瑟出去了。
剛走到門口,突然一丫鬟來傳:“小姐,老爺回來了,叫奴婢來請小姐去一趟書房?!?p> 慕容淑只微微點了點,她似乎能猜到父親這時候找自己所為何事。
寶瑟本想跟著,慕容淑說了聲:“你不必跟著我去了,你就在這里等我便是,父親只是吩咐我?guī)拙湓挾?,一會兒就回來了?!?p> 寶瑟怎敢不從,便也由著她了。
來到書房,慕容淑一眼就瞧見,父親正在書桌旁坐著,見著了慕容淑,趕緊喚道:“淑兒你可來了,快!來為父身邊來?!?p> 慕容淑聽話的走到了慕容儀身邊。
慕容儀對身邊的下人們說:“你們都出去,沒有吩咐不必進來?!?p> 待下人們走了出去,慕容儀這才正色道:“淑兒,為父且問你,你與那文錦淵文將軍,是什么關(guān)系?”
慕容淑早料到他會這么問,“女兒與文將軍,從前是什么關(guān)系已經(jīng)不重要了,反正以后……將來,不會再有任何的關(guān)系。”
慕容儀不是很相信,說道:“你莫誆我,你可知道昨日那文將軍才來府里,說了些什么話?他可是信誓旦旦說要娶你。”
“我知道。”
慕容儀吃了一驚,沒成想慕容淑竟然知道文錦淵昨晚來過。
“你是如何得知的?”
慕容淑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爹爹,女兒如實交代了吧,今兒早上,女兒去過將軍府了。”
慕容儀一驚,“你說什么?現(xiàn)在外面風言風語四起,你竟然還敢去將軍府,若有人拿這事兒做文章,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嗎?”
慕容淑淡淡地回答道:“還能有什么后果,左不過睡夢中被了斷罷了,或下次刺殺的手段還能高明些,神不知鬼不覺便身死魂滅了……”
聽到女兒說這話,慕容儀又是一驚。他沒曾想她竟什么都知曉。
為了不讓她害怕多想,慕容儀安慰道:“沒有的事兒,為父也會保護你的,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p> 慕容淑聽了這話,心里也沒有什么感覺。
她往窗外望著,外面太陽曬得魚塘里的水亮得刺眼,亮得她幾乎看不見魚塘里究竟有什么……
原來至光至明之物,竟是至黑至暗……
慕容儀見慕容淑望著窗外發(fā)呆,從她的神色里,倒看不出是喜是悲。但越是這樣,慕容儀覺得越是擔心……
“淑兒,為父這么說,或許會讓你覺得不舒服,可為父必須告訴你,文將軍……不是咱們是高攀得起的,就算他對你用情至深,就算他真的只屬意于你……可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他注定是要迎娶公主的。為父可不想你鉆牛角尖,千萬別萌生與人為妾氏的念頭……”
慕容淑閉上眼睛,不再去看那刺眼的光芒,也不回頭,慢慢地說道:“爹爹,你放心吧,我拿得起放得下,不過是個男人罷了,他沒了我,總會有下個月,我沒了他,也自會有下一個……時間長了就好了。”
慕容儀聽聞慕容淑說這話,這才放心了些。隨后還是囑咐道:“以后別再私下里與他見面了,如若不出意料,文將軍迎娶公主,也就這個把月的時間了,別讓宮里那位覺得你是個威脅,不然……”
不等慕容儀說完,慕容淑回答道:“爹爹大可放心吧,女兒不是傻子,自然是懂這個道理的。”
“對了……”慕容儀想說什么,卻吞吐了起來。
慕容淑覺得奇怪,問道:“爹爹想說什么?”
慕容儀咬咬牙,說道:“今日下朝的時候,宮里的惠妃娘娘召見了我……她……想要給你賜婚……”
“惠妃娘娘?莫非就是她的女兒要嫁給文錦淵嗎?”
“是的”慕容儀說道。
“看來我是必須得答應(yīng)她了,是不是?”
慕容儀臉別了過去,不知道該怎么說。
“爹爹何苦如此難為情,預料之中的事罷了,只是不知道,這位惠妃娘娘,究竟想把我隨便許給了何人?”
慕容儀卻搖了搖頭。
慕容淑覺得有些奇怪,“爹爹搖頭是什么意思?”
“惠妃娘娘她……并沒有說把你賜給誰,我當下有追問,誰知她竟賣起關(guān)子來,只叫我回家等著,無論如何,無論嫁給誰,都是絕對的好姻緣?!?p> 慕容淑嗤之以鼻,如此好姻緣,她為何不留給自己的女兒,倒想起便宜我?真不知安的什么心……
慕容淑盡管心里十分心急,可這時候她并沒有心力想這么多事情,只是突然恍惚中間竟又開始覺得天旋地轉(zhuǎn)起來。
慕容儀見狀,立刻扶住了慕容淑。然后大聲叫著傳郎中。
慕容淑趕緊制止住,“爹爹,不必了,方才就有郎中替我看過,不過是太過勞累罷了,我回去睡一覺就沒事了?!?p> 慕容儀見女兒這個狀態(tài),也不方便再說下去了,于是趕緊命人把慕容淑送了回去。
其實惠妃娘娘并不是什么都沒和慕容儀說。
惠妃明確告訴慕容儀,倘若文錦淵愿意迎娶公主,那她便相安無事,到時自會替她覓一門合適的親事。
可倘若文錦淵不識時務(wù),那淑兒就會被封一個郡主或公主送去和親,老死不得回來……
慕容儀之所以要和慕容淑說這些,自然就是想斷了她的念想,不僅如此,還必須去見一面文錦淵,必須讓他斷了之前的癡心妄想,這樣他們倆人才能相安無事……
慕容淑回到東院,依漣和寶瑟迎了上來。
慕容淑也不管不顧,一個人慢悠悠地走著,像失了魂似的……
既然命運掌握不了在自己手上,那便隨她去吧。明天會發(fā)生什么事情,誰又知道呢?
依漣在旁邊看著,實在覺得于心不忍,小姐總不能一直這么下去。
依漣想著,少爺或許不知道小姐如此傷心難過,如果他知道了,定會來好好安慰小姐,或許這樣……他們還能和好如初也不一定……
依漣想著,自己應(yīng)該偷偷去和少爺說一聲,少爺知道了,或許一切還可以挽留。
傍晚,依漣趁著沒人發(fā)覺,自己便偷偷溜進后院,正打算從那洞里鉆出去,寶瑟從后面把她一扯出來。
依漣不知道是寶瑟,還以為是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了,當下嚇得面無人色。
“依漣,你這么晚了還打算去哪兒?”寶瑟問道。
依漣聽清了是寶瑟的聲音這才松了口氣,立刻解釋道:“寶瑟姐姐,小姐那樣子你也瞧見了,失魂落魄了,我覺得我家少爺不是始亂終棄的人,我要去把小姐的傷心難過告訴他……”
寶瑟打斷她道:“不必了,我把我知道的告訴你,你就不會再這么做了?!?p> 就這樣,寶瑟把自己得知的一些消息告訴了依漣聽完呆呆愣了好久,也不是被這些話嚇住了,而是覺得很無奈,很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