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蘇瑾聽著裴遠明的咒罵冷笑,好一個賣女求榮的裴遠明!
心中對他最后的那點血緣親情也要消失殆盡了,冷冷地看著他。
裴遠明覺得后背發(fā)涼,轉頭看了眼,只看到家中傭人低著頭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在身后。
而他剛剛的話卻像開了個閘。
裴萱接著就道:“大姐以前確實過分,在學校不好好讀書,四處打架斗毆還欺辱女同學,差點就被學校開除了!沒想到竟然連季衡大哥你都遭了她的毒手!”
她語氣十分不忿。
裴遠明咒罵過后滿面愧色,似乎是為自己管教無方而感到愧疚。
蘇瑾卻冷靜下來,人走茶涼,她倒要看看這些人如何抹黑她!
冷眼瞥了下挑起整件事的季衡,他的手指輕輕刮著嬌嫩的山茶花瓣,臉上的神情有些晦暗不明。
裴萱想了想,說道:“其實大姐她不僅欺負外人,連我們也……”
“小萱!”
裴筠喝住了她。
裴萱看了眼裴遠明,說道:“姐姐想袒護大姐,可大姐連姐姐的男朋友都搶走了!仗著自己是姜家小姐,一點親情都不顧!”
季衡的手頓了頓,朝宴川看來。
宴川臉上的神清淡淡的,從他踏入這山茶花園之后,臉上就不見什么表情。
蘇瑾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又一點一點剝離。
她不能看他,否則她可能控制不住自己,要沖上去質問他!端著茶盞,指甲深深摳進了肉里,尖銳的疼痛襲來,她把頭低下。
“宴總跟姜小姐熟稔,你覺得她這個人怎么樣?”季衡把手插進褲兜,朝他問。
不甚在意的語氣,似乎宴川答與不答都沒太大要緊。
裴遠明卻沖宴川使了個眼色。
宴川的臉上沒了初見季衡的客套,甚至眉心暗擰。
裴萱怎么說他不管,他卻知道姜蘇瑾不是那種會隨便打斷別人腿的人,如果她真打斷了季衡的腿,那必然是他——
咎由自取!
然,話到了嘴邊,卻是:“她這個人確實比較殘忍。”
嗒!
一滴鮮紅的血滴在山茶花的土里。
季衡收回了視線。
裴遠明小心謹慎,季衡的臉上看不出來喜怒,他不知道自己這幾人的話有沒有讓他滿意。試探地問:“季總要不要再看看?后面還有些……”
“不用。”季衡打斷他的話。
“哎!”裴遠明忙請人回客廳坐。
姿態(tài)極盡卑微,好像……一條狗。
蘇瑾隨著趙媽去換新茶,在茶水間把手心的血跡洗干凈。端著新茶出來,在客廳卻沒看見季衡跟裴遠明的身影。
“把茶送到二樓老爺?shù)臅?。”夏曉婉對蘇瑾吩咐一句。
“是,夫人。”
蘇瑾答應,就要上樓,聽見裴萱“哎”了一聲,說:“那個誰,你轉過來?!?p> 她腳步頓了頓,轉過頭來:“二小姐。”
“我是不是見過你?”
“是的,二小姐,我們在湘大的女生宿舍見過?!?p> 裴萱立刻想了起來,就是那天滿臉傷的丑丫頭,差點嚇到她,頓時不喜,又問蘇瑾怎么跑來她家當傭人。
蘇瑾如實相告。
裴萱點了點頭,嫌她不好看,本準備把人開了,突然想到,留著她的話不等于她在學校也有一個傭人了?擺擺手,讓她去送茶。
“哎!”看蘇瑾走,裴萱又問:“你叫什么名字?”
“二小姐叫我小蘇就好?!碧K瑾溫順的說。
“小蘇?”裴萱頓覺滿意:“去送茶吧!”
蘇瑾上樓,隱約聽見裴筠說裴萱:“一個傭人還值得你問東問西!”
伴隨著她的話音的是,一道落在她身上的視線。
從宴川進門,他似乎就注意到自己了。
蘇瑾的腳步有些沉,她已經(jīng)很小心了,宴川還是留意到她了!但是,無論宴川怎么猜也不會猜到他眼前陌生的蘇瑾,身體里住著的卻是他最熟悉的姜蘇瑾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