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快看!新郎來了!”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隨后,眾人的目光便聚集在了一起。
邢洛騎著馬,身后跟著新娘所在的花轎。場景很熱鬧,但卻不見邢洛臉上的笑容。
云玖與應有語還有他的貼身侍衛(wèi)都在樓上看著下面的人群。
應有語與葉西并肩站在云玖身后,“西哥,那是哪家的小姐?”
“王妃身份尊貴,不可如此稱呼屬下。”葉西糾正應有語的語氣不卑不亢。
她翻了個白眼,然后拍了拍他的肩,“這你就不懂了,在我們那兒,以哥相稱是表示友好的意思?!?p> 云玖聽到此話,回過頭,“你們那兒?你不是從小待在丞相府么?”
她忽然意識到面前還有個瘟神在,但她也不慌,“我小時候去我外婆家住過,我就是在他們那邊學的?!?p> 那他可就要好好查一查了。
但應有語才不會怕他查,她早就問清了,應有語小時候因病在城外的外婆家養(yǎng)過一段時間的病。
“所以,那新娘到底是哪家的小姐啊?早先也沒有聽人說過邢洛要成親的消息?!睉姓Z現(xiàn)在想起那日邢洛的反常,還覺得有些尷尬。
“新娘是城內(nèi)周家的小姐?!比~西回復道。
“怎么?舍不得邢洛娶周鶯鶯?”云玖冷嘲熱諷地問,畢竟他見過邢洛對應有語的不同。
“怎么可能,他娶誰與我何干?我又不喜歡他。”真是莫名其妙,云玖這人莫非還以為自己對邢洛有意思?
云玖不再搭理她,只是看著邢洛的表情。果然啊,這親,他斷是不想成的。
邢岸連只知道這些年邢洛在外面的風流,一點都不了解自己的兒子在外面做了什么事。
如今的邢洛,靠自己一個人,便建立了云國最強大的一支情報網(wǎng),云玖需要的所有情報皆來自于他。
邢洛下馬前抬頭看見了云玖一行三人,他對他們一笑,便下馬帶著新娘子進了府。
“我們走吧。”云玖對葉西說道。
“這么快?”應有語這次回去了,下次若想再出來,便就麻煩透了。
但就算再怎么不滿,也只會受到眼前之人的無情冷眼。
“差點忘記問你了,剛才在街上,那兩個男人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他口中的兩個男人自然就是陸展和江闌青了。
“我哪里知道,我又沒見過。”應有語確實從未見過那兩個人,雖然他倆長得還行,穿得也不像平常人家的子弟,但是她確實沒見過。
但她的話,云玖怎會輕易相信?!昂我宰C明?”
“你當時過來的時候不還聽見他們其中一人問我姓名嗎,當然不認識才會問?!?p> 應有語這話倒沒錯。
“《花月吟》是何?”
“你偷聽?”明明早就在那了,卻在人家問名字時才出現(xiàn),不是偷聽是什么?
沒想到啊,云玖這人還有偷聽別人說話的習慣。
“恰巧聽到罷了,我對你的事不感興趣?!彼麑⑹直吃谏砗螅瑳]有看應有語。
“不感興趣那你問我干嘛,真是。”她無語。
“本王有權(quán)質(zhì)問本王的王妃,而且,你還未回答本王的問題,《花月吟》是何?”云玖才不會管應有語樂不樂意,只要他自己樂意就夠了。
“你想知道?”她剛說完,就被云玖盯了一眼。隨后又立即改口,“王爺想知道當然可以,給銀子便可。”
說實話,她確實挺窮的,本身從丞相府回來時就分文未帶,每月在宜王府拿的錢也不多,今日出來用的錢還是上回那千兩白銀中的十幾兩。
聽到此話,不知云玖如何,反正葉西是愣了。
“呵,應有語,你很缺錢嗎?”第一次有人問他要錢。
應有語眨了眨眼睛,反正她也懶得跟云玖裝小白兔了?!笆堑耐鯛?,我這些日子為西院置辦了許多物件,花費了不少呢?!彪S后還禮貌一笑。
云玖示意葉西拿錢給她。
“說吧?!?p> 天大地大,有錢便是王道!應有語接過銀子后,立馬將它塞進了自己的腰包里?!昂绵稀!?p> 隨后,她又將《花月吟》整首背了出來。
“有花無月恨茫茫,
有月無花恨轉(zhuǎn)長。
花如曉妝臨月燦,
月明如水照花香。
扶筇月下觀花步,
攜酒花前帶月嘗。
如此好花如此月,
莫將花月作尋常。”
好詩。“出自于何處?”云玖好久都未曾聽到讓他感興趣的詩了。
“那就需要王爺自己去問旁人了?!睉姓Z若說是自己的話,還不知道眼前的人會不會信。
云玖也沒多說,隨后便帶著這兩人離開了。
邢洛也是看見了應有語的,見她離開,也僅僅只是眼神暗了暗,沒做多的言語。
宜王府書房內(nèi)。
云玖看著下面的人呈過來的云稷最近所做之事。
隨后便有侍衛(wèi)走了進來。
“稟王爺,屬下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您所說的那首《花月吟》正是出自王妃之口。”葉西雖為一介武夫,但也能知道那首詩的絕妙。
云玖確實有那么一瞬間覺得不可思議,但也沒有多問,“這倒是也符合她丞相千金的身份。”
原來的應有語本就是國內(nèi)有名的才女。
……
在進到院子里的那一刻,她都是在想罹修去了哪里。
“看樣子,他還未回來過。”應有語推開房門,安安靜靜,沒有人聲。
“可惡,居然就這樣拋下我走了,害得我被云玖那個瘟神逮個正著?!彼龤夂艉舻靥崞鹑棺幼?,“還有那兩個人,莫名其妙來搭什么訕??!”
正當她準備脫鞋的時候,院里傳來聲音。
“是罹修回來了嗎?”她心想。
走的房門口,推開門,發(fā)現(xiàn)來的人并不是罹修,而是今日的春意。
她端著晚餐?!芭窘袢瘴鐣r過來送飯時并未見到王妃,方才王爺命令奴婢日后在西院住下,方便照顧王妃的起居?!?p> 雖說春意這話說得客氣,但不就是在告訴應有語,她是那宜王殿下派過來監(jiān)視她的么。
“勞煩你將晚飯放下,再回去稟告宜王殿下,我這西院不需要下人,日后來西院的下人除了送飯的,我一個都不想看見!”應有語裝狠還是會一點的。
春意遲疑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現(xiàn)如今不知道罹修的去留,她也不好讓下人過來,反正她也已經(jīng)習慣了沒有別人伺候的日子。
應有語獨自吃著晚飯,今天晚上的菜恐怕是云玖吃剩下的。嘖嘖,味道還行,在這古代應該算得上是絕好的飯菜了,但比起她在現(xiàn)代吃過的那些粵菜、川菜、魯菜、淮揚菜、浙菜、閩菜、湘菜、徽菜八大菜系來說,只能算很普通的那種了。
“不行,明日還是讓送飯的都別來了,我自己在這西院做飯算了?!彼诂F(xiàn)代時獨居很長一段時間,做飯對她來說當然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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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邢府。
邢洛搖搖晃晃地推開貼著紅色大雙喜字的房門。
床上坐著的人內(nèi)心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開心,她終于,終于嫁給了自己心心念念愛了許久的男人。
方才,邢洛在大廳被人灌了許多酒,原本他酒量是極好的,但在大廳時,不管誰來給他敬酒,他都是悶頭灌,甚至無人敬酒他也會端起酒杯,一口接一口。
他走到床前,“有花無月恨茫茫,有月無花恨轉(zhuǎn)長?!彪S后,邢洛一把掀開新娘的紅蓋頭。
周鶯鶯聽到那句詩,還未多思考,便看見到了臉有些微紅的邢洛。
“夫君?!彼皖^,有些害羞地喚了一聲。
而被喚之人,卻有些不樂意。
“鶯鶯,周鶯鶯……”他叫出了她的名字。
“夫君,鶯鶯在?!彼獣运砹?,便要伸手去扶他。
但邢洛一甩衣袖,避開了她的手?!爸茭L鶯,你為何想嫁我?我邢洛有哪一點值得讓你周家大小姐垂愛?”
在外頭,他的名聲確實是以風流著稱,這也是他自己故意為自己樹立的玩世不恭的形象。
“夫君,鶯鶯打小便對你心生歡喜,聽聞父親說要與夫君你成婚的消息,鶯鶯更是日夜盼著今日的到來?!彼故遣还諒澞ń牵苯诱f出了自己的心聲。
但邢洛卻更不樂意了。
“呵!你想嫁我?那你可知,我也有讓自己心生歡喜的人?我也有自己想要娶的人?”他此時看上去竟有些無助。
周鶯鶯立即明白了,原來一直是自己的一廂情愿。
她握住邢洛的手,眼中噙著淚,“沒關(guān)系,夫君,你若喜歡其他女子,那過兩日便將她迎娶進門,名分與我同大,如何?”周鶯鶯幾乎是求著他。
她從未想過,自己竟會說出如此的話。只為了讓自己心愛之人看到自己。
“哈哈哈哈,”邢洛笑了,是苦笑?!叭羲敢馊绱耍視@么糾結(jié)么?”第一次與云玖去西院,他便知曉了她所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嘿…待我長發(fā)及腰
嘿…歸來娶我可好
等你等的忘了笑
舊了頭上的金步搖
啊…每一天的煎熬
啊…不想別人知道
默默為你為你祈禱
相信你是我的驕傲
不怕辜負青春年少
只想隨你天涯海角
夢里聽你一聲長嘯
忍不住想跟著你逃
哪怕容顏就此蒼老
哪怕歲月不再逍遙
賴在你的身邊就好
一生只聽你的心跳
……”
腦中又回響出她所唱的這首歌,以及那一句詩:天光乍破遇,暮雪白頭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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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白天去哪了?”應有語一早醒來便看見房梁上依舊還是有那個人。
罹修沒說話,他不擅長說謊,但他也不想讓應有語知道這些對她不利的事。
“你太過分了,把我一個貌美如花的人丟在那里,我又不認識路,要是被壞人拐走,然后被賣了怎么辦?”她叉腰,忿忿不平地說道。
聽罷,罹修跳了下來,“你只說讓我?guī)愠鋈?,沒說讓我跟著你?!?p> 貌似好像有點道理。
“那你也不應該一句話都不說就離開嘛。”她弱弱地辯解道。
罹修知道昨日是自己做得不妥,但沒辦法?!跋麓尾粫?。”他說這話的聲音很小,但還是讓耳尖的應有語聽到了。
“真的?那你的意思是,以后還會偷偷帶我出去咯?”她再一次不等他回答,“多謝罹兄,罹兄真好!”說完,便心情大好的跑去院中澆花去了。
因為待在這西院時常無事可做,所以她養(yǎng)了一些花花草草在這院中。
今日來送早膳的依舊是春意。
看樣子云玖是同意了她讓他不派人過來的要求。
“春意,日后不用來人給我送飯了,我自個在院中解決?!狈凑@西院也有廚房,以后她還可以在院子里自己種種菜什么的。
春意明顯不解,“那王妃……”
“你按照我說的去辦就行了,云玖若是問起來,便說是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