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瑜在床上翻了兩圈,精神越發(fā)好了。
望著床頂,夙瑜忍不住摸起那個傳聲海螺。這次她沒有出聲,只是側(cè)耳去聽。
那邊傳來的聲音特別靜,過了一會,又一陣稀疏聲。
夙瑜靜靜聽著,忽然生出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然后,她就聽見一個陌生的聲音說:“馬,我要騎大馬!”
聲音磁性有力,偏偏語氣稚嫩。
“哥,別鬧了,快去睡覺?!彪S后是顏楚的聲音。
原來他還有個哥哥呀,夙瑜抿唇,心想這人與顏楚一點也不一樣,還在弟弟面前撒嬌。
后面的也沒什么好聽的,那人答應(yīng)睡覺,接著就沒聲了。
夙瑜悻悻地放下海螺,最終還是決定睡覺。
第二日,日上三竿,由于晚上睡得晚,夙瑜難得睡了個大懶覺。
她醒來時,看見窗外透進來的陽光明媚,窗外郁郁蔥蔥,分外惹眼。
伸個懶腰,夙瑜從床上爬起來。
原本今日應(yīng)該是休息的,只不過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唐琳琳去外面轉(zhuǎn)轉(zhuǎn),她不好意思遲到??焖傧词环?,夙瑜出了房門。
“去哪呀?”見她起來,吳林笑了笑。
夙瑜回之一笑:“我去外面玩玩呢吳叔?!?p> 說完,她匆匆走出去。
吳林看著她的背影,目光深邃。他能感覺到,說了那件事之后,夙瑜對他的態(tài)度也發(fā)生了改變。
……
根據(jù)唐琳琳說的地兒,夙瑜繞了半天,才終于找到。到時,她看見唐琳琳杵在門口,明顯等了她有一會。
她身邊還站著一個男人,身形高大,湊近了看才發(fā)覺,竟是熟面孔,方潤的學(xué)生,陳安河。
夙瑜微微一愣,隨即道:“抱歉琳姐,等久了吧,我找地方找了有一會。”
“沒事,走吧?!碧屏樟盏故撬?,指了指旁邊的陳安河:“你倆認識一下?”
“認識的。”陳安河看了她一眼,勾唇:“之前在太醫(yī)院見過一次?!?p> “嗯?!辟龛c點應(yīng)和。
唐琳琳見她話少,走過來輕聲說:“這是我未婚夫,他非要跟過來的,你生氣了?”
“沒有?!辟龛び质且汇?,過了會才消化這個事:“琳姐,那我們接下來去哪呢?”
“本來想跟你來逛街的?!碧屏樟諡殡y的看了看旁邊人:“你餓不餓,要不,先去吃個飯?”
夙瑜看她為難的表情,失笑:“得,這頓你請,吃完我就回去了。”
免得打擾他們兩個。
“謝啦?!币娝I(lǐng)會,唐琳琳歉意的笑了笑,“走,請你吃好東西?!?p> ——結(jié)果,還是來了八寶樓。
熟悉的景色難免想到熟悉的人,等菜上來,嘗了點味道,夙瑜突然就想到顏楚那次與明月從樓上一同走下來的場景。
“怎么了,飯菜不合胃口?”唐琳琳看她遲遲不動筷子,好心提醒:“使勁吃啊,別擔心銀子的問題。”
“沒事,剛才想到點事情?!辟龛せ剡^神,連忙夾了幾筷子菜。
菜剛進嘴,她就看見對面的陳安河溫柔地將滿滿一碟剝好的蝦肉送到唐琳琳身前。唐琳琳看見蝦肉,沖他微笑,甜的如蜜。
她看著那一碟剝好的蝦肉,再看看自己碗里的飯菜,忽然覺得索然無味起來。
夙瑜默默扒飯,心想,就不該出來的……
在云昭國,就沒有這樣開放的民風(fēng),一般男女,只有在婚后才能這樣光明正大上街。而霧霆國不一樣,男女之間,只要認定對方,其余都可以不顧及。
等吃完飯,夙瑜和兩人道別。時間還早,她又不想窩在百草堂,打定心思要做些什么,忽然就想起一個人。
跑到店鋪買了點東西,她步履輕快的往記憶中的方向趕。
等眼前出現(xiàn)那棵絨花樹,夙瑜加快步伐,不遠處,木言正在樹下坐著,搖著蒲扇,很是悠閑。
“木老師!”見他真的在家,夙瑜的眼神一亮。
樹下,那人聽見她的聲音,身形一抖,朝門口望過來:“你怎么來了?”
“來道謝呀?!辟龛ひ膊豢蜌?,走進院子,搖了搖手上的東西:“這段時間真的謝謝你?!?p> “喲,這么客氣?!蹦狙钥戳丝此痔岬臇|西,微微勾唇:“可惜老師不相信。真沒事我這可不留人?!?p> 夙瑜無奈,放下東西:“別別別,除了道謝,我確實有別的事想請教?!?p> “坐。”見她坦白,木言搖著蒲扇,臉色平淡。
夙瑜清清嗓,問:“木老師,您知道哪里有毒蟲么?!?p> 木言皺眉:“你找那玩意干嘛?”
“店里需要?!辟龛さ降讻]敢說自己要用來做蟲蠱,隨便編了個理由。
“哦?”木言那雙眼睛直直落在她身上,早就看穿了她的小九九:“說實話?!?p> “好吧,是我要用。”夙瑜認命,在木言眼皮底下,她果然什么也瞞不住。
木言慢悠悠的說:“用來干嘛?”
夙瑜答:“蟲蠱,用來做蟲蠱?!边@回她學(xué)乖了,把跟百里疆拜師的事都告訴他。
木言聽到滿意的答復(fù),這才笑了笑:“你早說不就完了,多費事。”
“我這不是怕您說我么?!辟龛そg了絞手指。
木言畢竟是太醫(yī)院的人,醫(yī)者有道,她的確害怕告訴木言之后,他轉(zhuǎn)眼就去太醫(yī)院揭發(fā)了。
木言哼了哼,倒沒反對:“這就怕了,我看你這丫頭膽子大也不是一天兩天?!?p> “您不說我?”夙瑜抬眼,揣測不住他的想法。
木言說:“我這人吧,看心情辦事。把你拿的好東西拿過來?!?p> “……好?!辟龛ぱ柿搜士谒?,將手中的東西遞過去。
木言接過東西,打開一看,有些吃驚,東西倒是值幾個錢,但不像送人用的。
那是一塊檀香胰子,遠遠聞著,都帶清香。
夙瑜撓撓頭,有些尷尬:“昨日來見浴室沒有,我就……”
她也是現(xiàn)在才察覺,送這東西,不是很妥。
“你的腦子里都在想什么?”木言倒是被逗笑了,“我好歹收了幾個學(xué)生,像你這樣送胰子當謝禮的,還是第一個?!?p> 夙瑜咬唇,還想反駁:“胰子怎么了,它……它實用!”
“行,我收了。”好在木言并沒有再難為她,看上去心情不錯:“趁我現(xiàn)在心情好,告訴你在哪尋毒蟲也不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