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勁影浮 玄衣舞
正晌午,吃過飯,葉子帶著娘親,換上體面衣服,扮成公子哥兒,出門溜達(dá)。
一身藍(lán)袍的葉子,襯著一雙閃亮亮的杏目,雖為男裝,依舊靚麗無雙。
她盯著年輕的公子們看,公子們也盯著她看。
她倒不覺,依舊興味盎然的品評他們的身段,衣飾。
“嗯,嗯,”葉子摸著下巴,自下而上的打量,“這衣服料子,摸起來趁手?!?p> “嘖嘖,這身段,不肥不瘦,穿這衣服,行?!?p> 姜雪娘不好意思的四下看看,訕笑著緊緊跟在女兒身旁。原來女兒說的逛街,就是來看男人?
“喲,”葉子看到一雙緞面皂靴,“這鞋子可不好洗啊?!?p> 眼睛慢慢往上移,“嘖嘖,細(xì)棉布嵌銀絲兒.....敗家,敗家.....”
待抬起頭來,正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眼,雙眼爆皮,大眼睛像要凸出來,如果不跟夜天比,他倒也算上個(gè)長得好的。
他旁邊的小廝炸出來,喊一嗓子:“哪里來的小子擋路?快閃開!”
葉子撇撇嘴,往旁一讓。
緞面公子和小廝搖搖擺擺走了。
“瞧那樣子,大眼蛙?!比~子腹誹一聲,扭身招呼娘親去大食鋪了。
姜書遠(yuǎn)往鄭國遞的信,終于送出。
老馮頭易容后,親自帶著人,半道上迷暈了送信的,換上另外一封信,仍舊由其人送去鄭國。
至于信是不是真的,誰也不會現(xiàn)在查,最要緊人是真的姜書遠(yuǎn)的人就行。
鄭國都城,莒城,送信的到了一座闊大的府邸,雖非宮殿,但規(guī)模宏大,樓宇連綿。
胖胖的鄭王接過密信,瞇著眼睛看一會,胖手一揚(yáng),白眼仁上翻,華麗麗的扭身走了。
府內(nèi)長史彎腰自地上撿起來信,展開看,爾后頻頻搖頭,“這個(gè)姜書遠(yuǎn)太狂妄了,不過是王江的一條狗,竟敢以命令的口吻要求我王出兵寧縣,你算哪門子蔥?切......”
姜書遠(yuǎn)的人一頭暴汗的聽著,束手躬身,動都不敢動。
主仆二人均華麗麗轉(zhuǎn)身,不再理會姜書遠(yuǎn)的人。
連青山,清晨,朝暉滿天下。
一行五六十人,勁裝大漢,于山林間騰挪跳躍。
腳底生風(fēng),濺起塵埃無數(shù)!
衣袂颯颯,別卻霜珠晨露。
為首一人,墨衣玄服,目如黑曜,閃爍冷然與沉穩(wěn)。
皂靴輕點(diǎn),木石枉動,不染纖塵。
片刻間,便如墨弓離弦,黑影劃過山林,瞬間抵達(dá)木屋前,身后的勁裝漢子,即倏忽不見。
“主子,您回來了,洗把臉?!备邩淙嗣τ蟻?,備好木盆面巾。
“嗯?!币固旆畔聞?,捧起水潑到臉上。
“主子,姜書遠(yuǎn)的信到鄭國了,鄭王并未回應(yīng)?!备邩淙斯矸A道。
夜天拿過面巾,擦擦臉,悠然轉(zhuǎn)身,坐到木桌旁,端起茶杯抿一口。
高樹人恭謹(jǐn)?shù)厥謧?cè)立。
“鄭王的手伸的比姜書遠(yuǎn)快,寧縣不能掉以輕心,密切關(guān)注所有可疑來往之人?!币固斐谅暤?。
“是。”高樹人躬著身,想起什么,猶豫一瞬,還是說了,“小食鋪老馮頭說,葉子姑娘打了一個(gè)官兵。”
夜天雙眸微轉(zhuǎn),看向他,問:“如何惹得她?!”
高樹人咽口唾沫:“葉子姑娘跟牡丹莊園做了筆成衣生意,對方不給錢?!?p> 老馮頭叮囑過不要告狀了,可高樹人總覺得主子或許想知道關(guān)于葉子姑娘的消息。
葉子要是知道肯定大翻白眼,你說本少女的消息,能不能說說我賢良淑德,拈花繡衣的事?說什么我打了人?!
夜天雙睫翕合,放下茶杯:“牡丹莊園?”
高樹人道:“就是姜書遠(yuǎn)的家……”
夜天又舉起茶杯來,慢慢喝一口,并無過多表示。
高樹人偷眼瞧去,見夜天面色無波,摸不清楚這個(gè)消息他喜不喜歡聽,心里擔(dān)憂著自己多嘴是不是給葉子添麻煩了,遂閉上嘴,找事情做去了。
是夜。月黑風(fēng)高,正好行事。
寧縣青石板街面上,閃過幾條黑影,倏忽躥至牡丹莊園前,停住。
幾個(gè)呼吸間,影子突然拔地而起,浮過墻頭,翻入院內(nèi)。
次日清晨,牡丹莊園里爆發(fā)出一聲驚天動地尖叫。
“老爺,銀子沒了!”妖牡丹從未如此失態(tài)。
沒有銀子,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姜書遠(yuǎn)從床上爬起來,瞪著黑眼圈,迷迷糊糊道:“什么銀子?”
“我放在梳妝盒里的幾萬兩銀票呢?!”妖牡丹目露猙獰。
姜書遠(yuǎn)從沒看過她這樣,揉揉眼,目露驚訝。
妖牡丹意識道自己面色不好,微收了勢,身子一軟,倒在他面前,撒嬌哭道:“老爺啊,可要為妾做主,寧縣誰這么大膽,竟敢到老爺府上撒野,抓住他,把我的銀票討回來呀……嗚嗚……”。
姜書遠(yuǎn)才聽明白,毛賊偷到他家了!惹得嬌娘不滿!
當(dāng)即誘哄半晌,承諾一定還她銀子,這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