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個多嘴的指出了殷云仙,殷云仙愣在原地,正面近距離接觸那些人的贊嘆鼓掌,以及對她美貌的贊嘆。
殷云仙對這種場面很快上手,對捧場的觀眾福了福身子,講了幾句謝謝的話,引得他們更加一致好評。到了下午的時候,關(guān)于殷云仙是殷家莊第三個驚嘆的聲音就傳出來了。
嗯,加油,殷云仙。
殷良心中表示默默鼓勵。
不是不知道出名的感覺有多好,但她也清楚出名后要背負(fù)的東西。不然殷疏狂他們不會在這么個會試上這么累死累命,就只為了得到虛空的名氣,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她不是走這條路的人,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
做人處事,最重要的不是聰明,不是武功高強,而是自知。欺人可以,但至少不要自欺,清楚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雖然看起來很簡單的道理,卻是徹底做到的人很少,連她自己有時候也會做自不量力的事。
不求全面,但求問心無愧。
下午,吃過午飯后,她無法休息,坐在飯廳內(nèi)閉目回想棋局。
期間有幾個想過來搭話的,都見她毫無反應(yīng),沒敢再過來了,有的甚至開始偷偷講起她的壞話來,說她自持幾個甲就不理人。
她連反駁都懶得去了,還是自己這一戰(zhàn)比較重要。
她的臨時抱佛腳都不知道到時候起不起作用,所有的棋局一般常見的走勢她都有個大概,連殷疏狂的走勢,她都和田師傅喬清楚了。
但還不夠,田師傅說她要贏殷疏狂非常難。殷疏狂不僅是天才還經(jīng)常訓(xùn)練,又是天才,殷家莊的人都還有完沒完了。
她有些控制不住焦躁得亂發(fā)脾氣,索性睜開眼,沒想討人厭的殷疏狂就站在她對面。
正一臉囂張看著她。
“臨時抱佛腳會有用,天都要塌下來了?!?p> 為什么這家伙一句話就能戳到她的痛點。
“和你有關(guān)嗎?走開?!彼f道。
“就剩下午這一場,你輸給我了,你就要喊我爹了?!币笫杩裥α?。
“你還有決賽沒比完,等你贏了決賽那個人再笑也不遲?!彼匆娝男陀憛?。
“年年我都能贏他,更何況是你?!币笫杩駝偃谖??!耙灰F(xiàn)在就喊我?guī)拙渎犅牽矗?dāng)成練習(xí)了?!?p> “你的‘娘’準(zhǔn)備好了嗎?別到時候你哭著喊,這樣對你的影響就不太好了?!彼湫Φ?。
“牙尖嘴利,到時候你哭了,我可不要安慰你。”殷疏狂不屑道。
“不用擔(dān)心,你哭了,我會安慰你的?!?p> 殷疏狂冷哼一聲,她也會,兩人各自別開頭散去。
她不想回藥房,想起要面對阿清那張哈士奇一樣的臉色,她就想揍他。于是就往下院方向走去,也差不多到了要乘馬車過去的時候了。
一路上,只見下人們來來往往奔波。
今天明明是年三十,殷家莊內(nèi)仍是沒有過年的氣氛,都為最后一場比賽忙碌著……是要忙碌什么?
圍棋比賽而已,一個棋盤放上去不就得了。為什么她每走幾步,殷家莊上下的人都要看著她?還有幾個不認(rèn)識的下人過來給她加油打氣。
謝謝了啊,但她不需要加油打氣啊。
殷家莊是都大掃除完畢了嗎?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他們不用忙著另一件大事——祭祀大禮嗎?
她是有點焦躁不安了,但見到下午的陣仗時,還是覺得自己太天真了。
明明是一個小小的圍棋會試,小小的竹棚里,除了高臺上比賽的兩人,基本上都站了幾圈觀看的人群。
原以為只是一個小小的比試,怎么看起來需要動用到上午的大棚子才坐得下這么多人。
作為最后一場決賽,殷疏狂披星戴月一般上臺了,另一個上臺的是高家莊的少年。
這個高家莊少年看起來就很沉穩(wěn),有人喊著他的名字,他也完全不理。
聽到這個名字,她才想起來,這家伙就是排第二的那個高家莊人啊,叫高天星。
殷疏狂似是對他老熟人了,兩人說了一下話,她在臺下聽不清,看兩人臉色應(yīng)該也是互嘲吧。畢竟殷疏狂還能說出什么話來,有誰是他放在眼里的嗎?
兩人很快就坐下來開始了,她聚精會神盯著,發(fā)覺這兩人真的很厲害。攻守都很穩(wěn),基本上沒有破綻,有的也是故意做出來引誘的,能和殷疏狂又來有回,這小子怕也是個天才。
又是天才,高家莊的人怎么回事?聽說高家莊怎樣的孩童都肯收留,連弱小殘肢的也收,是善堂一樣的地方。
人多就會出天才嗎?
兩人下了很久的棋,難怪圍棋賽程進展這么慢,應(yīng)該要改成下快棋的。不過無論是哪一種,都對她非常不利。
快到傍晚,觀眾的人散了又聚,兩人終于分出了勝負(fù)。
殷疏狂贏了,兩目半。
全場歡呼,她看得焦躁不安,她怎么贏他?。窟@家伙也太強了。
還沒下臺,殷疏狂就得意洋洋看著她。
她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沒事的,大不了最后跑路去高家莊。
還沒把自己安撫好,就看見場內(nèi)越來越熱鬧了,有人說是不是會試全結(jié)束了,有人說不是。
因為她是壓軸的。
于是乎,在眾人突然的安靜中,她上臺了。
這一邊,下人才剛收拾著棋盤。大概是站得高,望得遠(yuǎn),她看見殷家莊幾乎大部分眼熟的不眼熟的都來了,可怕的是,連二聲公子一干人也在不遠(yuǎn)處坐著。更可怕的是,殷相都來了。
天吶,藥房是炸了嗎?殷家莊是垮了嗎?為什么一場小小的賭約也來這么多大角色?
她感到頭痛。
殷疏狂也沒見過這么大的陣仗,見她目瞪口呆,自己也要裝出一副見慣世事的樣子。
不過他也覺得未免太奇怪了,殷二聲一般來都不會來,今天上午連著下午都來了。還有殷相這個不出門的人,今天也來了,真的很奇怪。
棋盤很快就收拾好了,她和殷疏狂坐定,原本還在緊張的她,瞬間,就冷靜下來了。
總之,先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