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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魔女堪需折

第十二章 接著挖坑

上古魔女堪需折 青毛子 2503 2019-03-24 11:26:03

  第十二章接著挖坑

  我皺眉,儒若怎么不高興了?

  “儒若,是不是小樹葉說錯話了?”我想是犯了錯的孩子,小心翼翼探問。

  儒若回過神來,淡淡一笑,“沒有……我只是在想,若我日后負(fù)了你,那可怎么辦……”。

  他伸出手來摩挲我的臉頰,很是溫柔,不似對旁人那般正經(jīng)冷漠。

  我時常覺得我很幸運,竟然在星海里撿到一顆超級無敵耀眼的星星。

  不!

  應(yīng)該說我這坨狗屎積了幾輩子德才能被看上眼。

  不對……儒若才不會喜歡狗屎了……

  其實……也不一定吧,嘿嘿……

  當(dāng)時我并沒有留意儒若說這話的深意,只是搖搖頭天真道“不會的,儒若哪舍得?!?。

  而儒若只是失笑地看著我,心疼地輕吻我額頭。

  當(dāng)然不會,儒若不會離開我的。

  他那么愛我,我也那么愛他,他為何會負(fù)我,離我而去呢?

  他肯定不會不在的,那時我心里很是篤定。

  “小樹葉,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離開這個地方,離開你?!比迦魷?zé)岬臍庀奈夷樕弦崎_,見我不解,他淡淡笑道,“我時常貪婪地勾畫未來,可走到這一步,我才發(fā)現(xiàn),我只是為了阿爹而活。我好似忘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如果可以,我寧愿不離開這個小村莊,和你安穩(wěn)的在此處廝守,無如今這等煩心事該有多好?!?。

  他輕輕摸了摸我右腿,神情中帶著幾分難言的苦澀,“這腿……為我,不值?,F(xiàn)在我只想護(hù)你不再受傷害,可是我又怕護(hù)不了你……”。

  儒若緊了緊拳頭,不一會兒,又無奈松了氣力。

  我怔了怔,一時間沒了反應(yīng)。

  儒若……第一次跟我吐露真心話……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儒若無所不能,他也不畏懼任何事情,他有能力、有擔(dān)當(dāng)、有魄力,因為他從來沒就沒對困難彎下過脊梁骨,可是……

  我卻忘了……

  他也會恐懼和不知所措,除掉大人軀殼的他,也許只是一個蜷縮在保護(hù)甲里的孩子,他只是一直在隱忍,對世人隱忍,對世間不公隱忍。

  而我又在做什么?

  我一味接受儒若因為愧疚和不舍產(chǎn)生的無微的保護(hù),并享受其中。

  我開始明白,這段時間我察覺到自己的膨脹感和莫名空虛感為何故了。許是儒若也產(chǎn)生了同樣的情緒,所以敏感的他又多想了幾分。

  許久,我舔了舔被自己焦慮咬破的嘴唇,血腥味侵染舌尖。

  我爬起身來將他攬入懷中。儒若沒有反抗,高大的他任由我擺布,他的腦袋扣在我脖頸,我們感覺到他沉重而緩慢的熾熱呼吸。

  我輕輕撫過他的背,帶著哄孩子的語氣,“傻儒若,木已成舟,我們不理會過往了好不好。我一點也不后悔付出的一切,你也別后悔當(dāng)初了。既然事情快要結(jié)束了,那我們找個地方重新開始好不好。”。

  盡管我還沒發(fā)疏通自己胡亂的思緒,我還是不想讓儒若再添憂思。

  此刻的儒若看起來很是讓人心疼,我忽然明白了愛之間,頂天立地的男子也有被世俗壓抑的脆弱和無所適從。

  我連聲哄著“乖乖,我們?nèi)迦艄怨缘摹?,身子不住輕輕搖晃起來。不知過了多久,儒若松開了我,他眸光波動,喑啞著聲音帶著磁性,試探性地詢問我,“小樹葉,我們成親吧,去一個只有我們的地方生活……”。

  我怔顎,一時忘了呼吸。

  我早就知曉當(dāng)初儒若是為了救我才對紀(jì)丞相說我是他的妻,可現(xiàn)在……好像……

  我真的要成為儒若的新娘子了……怎么辦,內(nèi)心還真有點小激動呢。

  我不知道我在什么意識之下點頭答應(yīng)了,但見儒若如小孩一樣高興地將我抱得很緊很緊。

  “然后你們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呱?”,青呱驚愕的抬頭,揮動著手中的小鏟子。

  我氣憤地敲了敲拐杖,表示不悅,“有意見嗎,大青蛙!”。

  老太婆我講得正入神呢,到底有沒有眼力噠!

  青呱前頭的坑挖已經(jīng)挖得七七八八了,她咽了口唾沫,鄙夷瞥了我一樣,示意我過去試試合不合適,“不敢不敢。本蛙我有點懷疑你渲染得脫離事實而已,那后來呢呱?”。

  我拄著拐杖,吃力地直起坐到僵硬的身骨板,蹣跚走了過去,“不存在的,我向來都是實事求是的?!?。

  待我行至坑邊后,一時間我愣是怔顎了幾分,我瞧了一眼旁邊自信叉腰的青呱,視線落在那個人型坑上,我突然間覺得自己胸腔里好像被一口陳年老血堵住了,很是沉悶。

  我用拐杖那頭敲敲地上“大字型的坑”,轉(zhuǎn)頭質(zhì)問青呱,“這兩旁的洞是用來放手的?你這廝是想把我這把老骨頭折斷了丟進(jìn)去是不?還有這下身的坑挖得那么直那么窄,你瞧瞧!你瞧瞧!”我指了指自己的羅圈腿,對她一陣唾沫橫飛,“你這個腦袋里除了水,還裝了些什么哇……咳咳咳咳......”,一口氣沒喘上來,我吃命猛咳,肺都快咳出來了。

  “……你當(dāng)初也沒說怎么挖的呀呱!”青呱大眼睛委屈巴巴,又噙起了淚花。

  額……

  好像也是哦,也許妖怪和人類的腦回路構(gòu)造本就不一樣呢,我撇了撇嘴,不情愿的跟她道了個歉,“那......對不起咯......”。

  青呱怔了怔,眼眶里的淚花立即被吸了回去,爾后,她破涕為笑,淚水和鼻涕交錯,黏糊糊了整個綠不拉幾的臉和那張凸出的大嘴,羞澀道,“不客氣噠呱?!薄?p>  “……”

  說實話,盡管我活到了這個年紀(jì),洗過老人小孩沾滿污穢物的衣物,倒過剩菜剩飯,徒手抓過泥鰍,卻也沒見過如此惡心的東西。

  我嫌棄地退了幾步,心想老天是要在我全瞎之前看盡世間最惡心之物才肯讓我入土為安么?

  我清了清嗓子,又穩(wěn)住情緒,讓她直接挖個圓形的坑,寓意下輩子能過得圓圓滿滿。

  “還有......把旁邊留給拐杖的那個坑填掉……”,我扶額。

  事實上,她腦子里的存的水量超乎我所想,她完工后一直在吹水,直到晚霞余暉再次出沒。

  這會兒,我和她坐在崖邊,身后是一堆余煙裊裊的火堆,我們吃著……

  額……準(zhǔn)確的說,是她美滋滋地吃著香噴噴的烤番薯。那是從坑里的土中順帶挖出來的,而我老掉牙的人只能舔著,用牙齦細(xì)細(xì)磨著,吮吸著。

  沒辦法,今早醒來時,我難過地發(fā)現(xiàn)我最后的兩顆牙齒脆生生脫落,永遠(yuǎn)地離我而去了。

  現(xiàn)在我真的成了個沒有牙齒的老太婆了,我多少還是有點難過的。

  還記得幾日前,我離開村子前,在村口的大樹下曬太陽。那時太陽太過暖和,以至于我睡意上頭,舒服睡了個懶覺。

  等醒來時,卻瞧見我周圍是一圈神色慌亂的人,還有村里年輕的大夫小心翼翼在探我的脈搏……見我睜開眼,大家都嚇了一跳,片刻后又唏噓散了場,那大夫臨走前還順走了“看診費”。

  那時起,我才意識到,也許我這一世的坎坷應(yīng)該結(jié)束了。有時,我會幻想如果真的見到黑白無常,我該怎樣和他們打招呼才能顯得親切點,不至于死后還那么狼狽。

  驀的,在火堆里翻出了幾顆燙手番薯的青呱跳到我身邊,推了推失神的我,眉眼帶著八卦道,“你還沒有說人類儒若和小樹葉的結(jié)局呢呱~”。

  我不悅,瞥了她一眼,舔了舔黏在指尖的番薯泥,“為何不說儒若和我的故事,偏偏要說小樹葉!”。

  她登時彎起大眼睛,呱呱呱笑了幾聲,不懷好意地勾起嘴角,一副“你懂得”的神情,“你現(xiàn)在都成老枯葉了,著實很沒有代入感的耶呱~”。

  我氣不打一處來,怒起嘴就想啐她一口陳年老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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