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謠言飛起來
逆來順受,忍氣吞聲,說的就不是她楚南喬。
“嗚嗚嗚,你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是我不對,是我的錯,我不該跑出來,就應(yīng)該在家里,讓后娘拿火鉗打我的頭,讓她打死我就是孝順的孩子,也應(yīng)該在家,一天別人吃三頓,我三天吃一頓,也不該抱怨爹裝眼瞎不管我死活,任由后娘虐待磋磨我,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楚南喬一邊說,一邊哭。
但口齒伶俐又清晰。
“額……”
“?。俊?p> 那嗶嗶嗶準備大肆教育一番楚南喬,讓她不要尋思的男人,頓時噤聲。
這話說的對,好像也不對。
但他找不出反駁的話來。
反駁楚南喬說的不對,那就是支持她跑出來,想不開沒活著的希望跳崖。
不反駁那他先前的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那就是屁話。
“嗚嗚……”
楚南喬哭的傷心。
等著男人反駁,但是等了半天,也沒聽到吱聲,抬眸看著那男人,見他臉漲得通紅。
心中冷笑。
是否覺得羞憤,想要自盡?
說別人的時候,嘴巴巴就來,被這么一反駁,就說不出來了。
“你們在做什么呢?”一道清瀅脆透,伴著絲絲暗沉的聲音傳來。
楚南喬就看見了溫北海。
一個長得俊俏漂亮到不像話,眼角還帶著絲絲紅暈的男子。
楚南喬眨了眨眼睛,想起了神雕俠侶那句世間還有如此出塵絕艷的女子。
這會得換一下,世間竟還有如此清秀絕塵的男子。
“溫兄,你來的正好,可認得她?”
溫北海看著楚南喬,搖搖頭。
他不認得這個姑娘。
“不是你們村的?”
溫北海搖頭。
就算是,他也認不出來。
看著小姑娘,衣裳臟兮兮,上面都是補丁,還又瘦又黑,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姑娘,真可憐。
“喂,你別想著跳崖了,好死不如賴活著,真有什么委屈,說來我們聽聽,看看我們能不能幫你!”
“就是就是!”
幾個男人七嘴八舌。
楚南喬一個勁的哭,什么也不說。
溫北海沉默,看著楚南喬的眸子里都是深思。
“你家在哪里,我們送你回去!”
楚南喬倒是不想回去的,可是她手里連把鐮刀都沒有,而且就這么走了,豈不是便宜了那一家子。
還得回去折騰折騰,順便把身子養(yǎng)好些。
“我,我……”楚南喬輕輕出聲,抬眸可憐巴巴看著幾個男人。
雖然黃皮寡瘦不好看,那那雙眼睛,真的漂亮。
仿佛會說話一樣,就這么看你一眼,都讓人覺得,她真的受了極大的委屈。
“你,你別哭了,有什么就說嘛!”
楚南喬抽噎了一下,“我已經(jīng)好幾天沒吃東西,你們有吃的嗎?能不能給我點東西吃!”
幾天沒吃?
對于這些個平日里只要認真讀書,就有人把飯菜張羅好,衣裳有人清洗整理的書生來說,還真是難以想象。
溫北海已經(jīng)快速把自己的干糧拿出來遞給楚南喬,“吶,我這里還有個饅頭!”
又解下自己的水囊,“里面有干凈的水!”
楚南喬接過饅頭,大口大口塞著,差點把自己哽死的時候,接了水囊打開灌了一口。
才咳著出聲。
伸手捶著自己的胸口。
心里暗罵一聲,這做戲也不好做。
差點小命搭進去。
當(dāng)?shù)诙€饅頭遞過來的時候,楚南喬就吃的慢了。
“我是楚家村的!”
溫北海微微錯愕。
楚家村么,和他們村兩隔壁,但是隔的其實蠻近。
沒想到是楚家村的姑娘。
“我不能回家去,回去會被打死的!”楚南喬輕聲。
撕了饅頭往嘴里塞。
這饅頭真好吃。
“你犯了什么錯?”
“我不知道,天還沒亮的時候就起來燒水了,然后我娘起來就用火鉗打我的頭,我當(dāng)時就疼暈了過去!”
楚南喬沒說很多。
這種事情么,說的太多容易引起懷疑,似是而非的說,讓他們自己去想,然后從別人那里聽到一些,就會深信不疑。
“嚴重嗎?請大夫了沒有?”
“大夫看過了,說要好生養(yǎng)著,只是我在屋子的時候,我娘進來,要拿繩子吊死我……”
“啥?是親娘嗎?”
楚南喬搖頭。
幾個男人頓時一副原來如此的恍然大悟。
不是親娘啊。
在家里被虐待苛待了,所以想不開要跳崖。
幸虧他們遇上了。
這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走,咱們送你回去,先去你們族長家,由你們族長出面,就不信治不住你那惡毒后娘!”
楚南喬心想。
這樣子好啊。
由族長出面,韓氏怕是要吃大苦頭。
想到原身的可憐,楚南喬是想為她出口氣。
但……
“不不不,我不能,不能,不能去告狀,娘會被人罵的……”
見楚南喬如此,覺得她真是太善良了,都被打的沒有活路,還惦記著家里的后娘。
怕她被人罵。
這么善良的姑娘,她那后娘得多惡毒,才能把人苛待成這樣子。
不行,必須帶去族長家,讓族長主持公道。
幾個人輪番上陣,哄楚南喬,說去族長家只是讓族長幫她勸勸她后娘,以后給她飯吃,對她好一些,不會再打她。
怕楚南喬不信,還連連保證,才把楚南喬給哄著一起下山。
溫北??傆X得哪里不對勁,但他沒想明白,看著走在最前面,消瘦的像根竹竿的楚南喬。
溫北海倒是不信,她真的單純無知。
下山的時候,還遇到了去山里砍柴的同村人,少不得問幾句,這是誰家閨女?
那幾個書生立即上前,把楚南喬的事情說了一番,不說添油加醋,但讀書人的嘴,罵起人來也是很利索的。
先是罵韓氏無德,又說楚申不慈,總是把這兩人說的一無是處。
村里人才仔細看低垂著頭的楚南喬,“原來是楚二郎家的呀,倒是不知南喬都這么大了!”
原來她叫南喬。
南有喬木,不可休思,不知道是不是出自這兩句詩。
楚南喬抬眸,和溫北海的眸子對上,連忙低下頭。
這個人,怎么總盯著她看。
瞧他那樣子,似乎比那些個書生聰明,但也比他們沉默。
先前的饅頭是他給的,水也是他給的,一路走來,都沒多問她幾句。
楚南喬忽然想到一句話,會咬人的狗不叫。
這個人,怕是比起那些個人,心思更深沉,她得小心行事,不要被他看出端倪才好。
下山的路上,人似乎多了起來,都好奇啊,她是誰?
楚二郎家的閨女?先頭媳婦生的那個,被磋磨的活不下去,要跳崖了。
那親爹就不管?
有了后娘,哪里還有親爹?
說的好有道理,竟無言反駁。
這一路到族長家,韓氏把楚南喬逼的活不下去,要跳崖的事情,已經(jīng)演變了好多個版本,更有人說的繪聲繪色,韓氏是如和苛待楚南喬,仿佛是親眼瞧見過一般。
族長今日倒是在家,里正也在,兩人還說起了楚申家的事情,族長沉默不語。
里正說到氣憤處還罵了幾句,“早年看他還有個人樣,如今你看他……”
族長不單單是楚家一族的族長,還是村學(xué)里的先生,他更看重禮孝仁義。
“楚申怎么說?”族長沉聲。
“還能咋說,看他那熊樣,我都懶得說!”
族長還想問幾句,就聽到有人說,幾個學(xué)子把楚南喬帶過來了。
“?”族長蹙眉,起身輕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