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太尉駕到
“按你這么說,那隆武大帝真是一位英雄人物了?!崩畹廊豢磪丘槔蠝I縱橫,心中微微有些尷尬,插話說道。
“那是自然的,先帝那樣的英雄人物,別說當(dāng)世絕難再有,便是從古到今算來,也是鳳毛麟角!”吳皓為抬手擦了擦眼角淚水,傲然道。
“先帝不但從北蠻手中將我救出來,還將炎火心法的口訣,親自傳授給我,”吳皓為繼續(xù)激動地道,“我原本是一介草民,卻承此等圣德,便是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先帝的圣恩之萬一!”
“我受先帝親傳功法的大恩之后,日夜勤加修習(xí),終于也算有了一點小成,”吳皓為回憶到這里,臉上露出欣慰的笑意,仿佛當(dāng)年的經(jīng)歷又歷歷在目,接著道:“先帝又將我擢升為他的侍衛(wèi),我吳皓為此生足矣!”
李道然聽到這里,心中暗暗驚訝,想不到這外表看起來低眉順眼的客棧老板,身后竟有這樣一段傳奇經(jīng)歷。同時另一個想法又突然冒出,既然他有如此武功身手,為何心甘情愿地在這里經(jīng)營一個小客棧?
吳浩為說的心神激蕩,長吁了一口氣,停頓了一下,調(diào)整心緒。
李道然見他停住,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微帶猶豫地問道:“吳老板,我有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
“何必婆婆媽媽地,盡管說?!眳呛茷樗实氐?。
“那隆武大帝的武功,必定是很高的了吧?”李道然問道。
“那不是廢話嗎?”吳浩為忍不住笑道,“說很高也不對,隆武大帝的武道修為,可以說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世上任何其他人!說是天降神人,也不為過!”
“嗯……”李道然猶豫了一下,接著問道:“那后來,那……,究竟是……”他想問既然隆武大帝李玄炎的武功這么高,又究竟是怎么死的,畢竟還是沒敢問出口。
“你是想問,既然隆武大帝的武功那么高,又怎么會兵敗身隕,大正朝,又怎么會風(fēng)流云散吧?”吳浩為神色暗淡了一點,卻也不以為意地說道。
李道然臉一紅,微微點了點頭。
“這問題我也一直在想,但想了幾十年,也沒想清楚,”吳浩為也不生氣,嘆息了一聲道,“也許像先帝那樣的超絕人物,都有命中的劫數(shù)吧?大正朝,也沒逃過命中的劫數(shù)?!?p> 李道然聽他說了等于沒說,無奈之下,也不好意思再追問這段歷史。又轉(zhuǎn)口問道:“既然吳老板你有這樣的身份,這樣的武功修為,又為什么躲在這窮鄉(xiāng)僻壤的小客棧里呢?”
吳浩為早就等他這一問,笑道:“大正朝雖然早已不在,但大正朝的臣子,卻還在?!?p> 李道然不知他這話是什么意思,正要繼續(xù)發(fā)問,突然客棧外想起一聲冷笑,一個人在客棧外冷冷說道:“一個小小的毛賊,好大的口氣?!?p> 吳浩為心中不由一驚,此人不知道何時來到客棧門外,自己竟然毫無知覺。他右手一探,將繡金刀抽出刀鞘,身體如箭般向外彈去,同時口中爆喝一聲:“什么人?”
吳浩為躍到客棧門口,朝外一看,頓時心叫不妙。只見客棧外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站了兩個人,其中一個稍微靠前站立,臉色蒼白、身形瘦高,看起來三四十歲,一襲華貴的長袍上繡著兩條交纏的金色大蟒,雙手背在后面,看著吳浩為的眼神極為輕蔑。
他背后還站著一個人,鷹鉤鼻、小眼睛,一副陰損的長相,看起來比他要老上十幾歲,但卻身體微弓,姿態(tài)卑順地跟在后面,顯然是前面這人的跟班。
吳浩為見前面站著這人衣著華貴,衣服上繡著蟒蛇,顯然是朝中大員。再看此人站立的姿態(tài)氣勢,一看便知武功不弱,心中暗暗叫苦,開始悔恨自己為什么不早點逃離這里。
“想不到朝廷的鷹犬,這么快就找來了。”吳浩為雖然心中暗覺不妙,但表面上卻毫無懼色,似乎滿不在乎地朝那兩人譏諷道。
“大膽逆賊!”站在后面那人爆喝一聲,道:“見到衛(wèi)太尉,還不跪下!”
吳浩為頓時大吃一驚!想不到眼前這面色蒼白的瘦高男子,便是權(quán)傾天下的當(dāng)朝太尉,衛(wèi)榭!他萬萬想不到,貴為當(dāng)朝三公之一的太尉衛(wèi)榭,竟然會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的小客棧外!
當(dāng)今大軒朝朝廷,公認(rèn)的第一高手自然是貴為太傅的謝安石,但謝安石很多年前便已經(jīng)從朝堂上隱退,很少過問朝政。如今還活躍在朝堂之上,手握重權(quán),最得當(dāng)今皇帝劉曜信任的,便是這太尉衛(wèi)榭。太尉乃三公之首,掌管軒朝天下兵馬,武功自然也是極高的。
別說吳皓為此時還處在激發(fā)“烈志訣”所造成的內(nèi)傷狀態(tài)中,就算是是平常情況下,哪怕在他的巔峰狀態(tài),也不是這衛(wèi)榭的對手。
衛(wèi)榭貴為當(dāng)朝太尉,自重身份,按理說應(yīng)極少在江湖走動,沒想到這次卻親自出馬,在吳皓為完全沒有預(yù)料到的情況下,突然出現(xiàn)在了這小客棧外面。
此時衛(wèi)榭背著雙手,眼神冷漠輕蔑地看著吳皓為,仿佛看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陷入獵人的陷阱之中,任人宰割的獵物一般。
吳皓為雖然暗感不妙,但臉上卻絲毫沒有顯現(xiàn)出來,他輕輕一皺眉,突然笑道:“原來是太尉大人,失敬,失敬!”
邊說身體便慢慢朝后挪了兩步,突然手中繡金刀一揮,從地面上挑起一縷沙土,同時身體閃電般朝后退去,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之勢,又穿回到了客棧里。
衛(wèi)榭冷哼一聲,卻沒有動作。他背后那跟班兒猛地一躍而出,朝吳皓為追去。
吳皓為穿回客棧,絲毫不做停留,飛快地略過客棧的大堂,經(jīng)過大堂中間的桌子時,順手一把抄起還放在上面的天河畫卷,然后直朝客棧后方的窗戶而去。
吳皓為的身法已經(jīng)算極為迅疾,但后面追趕的那人卻比他更快,吳皓為剛剛靠近客棧的后窗,那人已經(jīng)追到了身后,一陣兵器破空的聲音響起,一柄劍如毒蛇般突刺而出,指向吳皓為的后心。
吳皓為只好放棄穿窗而出的打算,身形一沉落在地上,隨后以轉(zhuǎn)身,繡金刀一劃,擋住了敵人這一招。
“?!币宦曒p響,吳皓為只覺握刀的右手被震的一陣發(fā)麻,心中又是一涼,暗道這衛(wèi)榭的手下,武功已經(jīng)高出自己一截兒。
但吳皓為自從決心奪回天河畫卷之時起,便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此時身處絕境之中,反而激起了一股頑強(qiáng)的斗志。他朗聲一笑,道:“好硬朗的鷹爪子!”緊接著繡金刀改為雙手持握,豎立在身體右側(cè),同時右腿微微向后一側(cè),一股濃烈殺氣頓時升起。
這一招正是在涼州武道院奪寶時,吳皓為施展過的“畫沙刀法”第一式,“天地一奕棋”。原來李玄炎傳給他御前侍衛(wèi)的這套刀法,每一招并非都是固定的招式,而是全都可以根據(jù)臨敵環(huán)境的不同而變化,此時吳皓為使出的這一招,便和上次使出的完全不同。
在涼州武道院時,吳皓為自恃武功高出眾人,當(dāng)使出這一招時,便連刀帶鞘一同使用,意在以刀招氣勢的變化,來影響敵人的心智,待敵人露出破綻之后,再抓住機(jī)會,一舉擊敗敵人。
而現(xiàn)在面臨強(qiáng)敵,吳皓為再次使出這一招,卻是完全不同的路數(shù)。此時他面對強(qiáng)敵,使出這招“天地一弈棋”時,便雙手持刀,將全部的精神意志,都集中在手中緊握的繡金刀上,從而大幅提升自己的戰(zhàn)斗力!
此招一出,那追殺而來的跟班兒頓時收起幾分輕視之心,追來的身形微微一點地,朝后退了一小截,一雙小眼睛上下打量著吳皓為,試圖找出他身上的破綻之處。
此時李道然還躲在客棧的角落里,默不出聲地看著眼前的打斗。他看到吳皓為只是持刀在手,便將局勢扳回了不少,心中不由暗暗欽佩,心中暗想,創(chuàng)造出這套“畫沙刀法”的李玄炎,果然是一位武學(xué)奇才。
“好一把繡金刀,”此時站在客棧門外觀戰(zhàn)的衛(wèi)榭開口緩緩說道,“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p> 他雖然嘴上說的客氣,語氣卻十分冷淡,還帶著幾分譏諷之意,接著又冷冷道:“熊大人,這畫沙刀法非同小可,你可要小心了,別傷著自己。”
那跟班兒叫做熊耀武,是衛(wèi)榭的得力手下,官拜御林軍副統(tǒng)領(lǐng)。此時聽到主子發(fā)話,語氣中頗有譏諷之意,當(dāng)下老臉一紅,手下再不猶豫,手中劍一擺,如同毒蛇一般、角度刁鉆地刺向吳皓為。
這熊耀武是衛(wèi)榭的心腹,一路劍法也是得自衛(wèi)榭的親傳,名為龍行劍法。這套劍法雖然名字叫的好聽,但卻招招陰損毒辣,與人對敵時不留余地。此時吳皓為雙手持刀,身體微微后撤,熊耀武便使出一招“伏地龍蛇”,直直削向吳皓為露在前面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