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詩聽此心里一沉,莫名有些慌亂,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她一個官品沒自家父親大的小官的女兒,怎么可能得太后教導(dǎo),而且不論是從前還是最近也沒有聽說過太后娘娘有親自教導(dǎo)官家女眷的呀!
“哼,我看你是活夠了,竟然敢隨意攀扯太后娘娘!”王詩諷刺道。
“我怎么敢在這里,當(dāng)著眾位姐妹的面來攀扯太后娘娘?”安歌低著頭含羞帶笑的說道:“只是前段時間我剛從蘇州來到順天府,母親便帶著我進(jìn)宮去看看姑姑,碰巧那日太后娘娘聽說姑姑身子不好去看望姑姑,我便有幸得以面見太后娘娘?!?p> 王詩心里越聽越慌,忍不住懷疑尚安歌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又聽她緩緩開口道:“太后娘娘聽說我從蘇州剛回來,便讓母親在菊宴這天帶我進(jìn)宮見見世面。聽及我對順天府的禮節(jié)還一竅不通,便留我在宮里學(xué)習(xí)禮儀。承蒙太后娘娘垂愛,只是我還是給太后娘娘丟臉了?!?p> 尚安歌裝作遺憾的樣子,臉上帶著愧疚地下頭:“不知道這件事太后娘娘聽了,會不會生我的氣呀?!?p> 王詩聽此哪里還坐得住啊,雖然自己家投靠的是萬貴妃,萬貴妃私下雖與太后不和,可表面上兩人也并沒有發(fā)生過什么沖突,皇帝也一向以孝順自居,所以宮中到底貴妃說了算還是太后說了算,形勢并不明顯,若是此事讓太后知道了,雖然只是一個禮數(shù)問題,可萬一太后多想以為他們家這是完全投靠貴妃,瞧不上太后可就糟了!
“現(xiàn)在這個局面,兩方都不得罪才是最好的?!蓖踉娤氲阶约和德牳赣H母親以前說的話,心下不住的后悔。
她也不擺出那副傲氣凌人的樣子,連忙擺著手說道:“不不不,妹妹的禮數(shù)這么好,既是太后教的好,也是你有悟性學(xué)的好,至于剛剛那番話也是給你開玩笑的,沒想到張妹妹這么經(jīng)不住玩笑,竟對太后娘娘愧疚了起來。”
王詩尷尬的掩嘴笑了笑。
“這種事可不是能開玩笑的。王詩,以后你還是莫要如此才好。”萬柔蹙眉看著王詩,聲音也變的有些嚴(yán)肅。
萬柔畢竟是萬家的人,而且聽母親說萬貴妃有意讓她做太子妃,王詩只是來在太子面前露露臉,說不定能被太子看上做個側(cè)妃,她心里雖然嫉恨萬柔,瞧不上她那副虛弱的身子,面上卻不敢給她難看,乖順的福了福身子說道:“萬姐姐說的是,我以后不會亂開玩笑了?!?p> 萬柔剛想再說什么,眉間又蹙的更緊了,微微側(cè)頭用帕子捂著嘴輕輕咳了幾聲,扭過頭來對上安歌有些好奇的眼神,笑了笑說道:“我這身子就這樣,到了秋冬天便容易咳嗽,張妹妹別見怪?!?p> 安歌眼中似是閃過了什么,臉上卻回了個大大的笑容:“不見怪不見怪?!闭f完以后她心里沉了沉,萬柔這樣子,不像只是生病,倒像是......
“各位姑娘們,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太后娘娘特地吩咐奴才們請姑娘們?nèi)胂??!鄙邪哺柽€未細(xì)想,就聽到殿外傳來宮女的聲音。
王詩剛剛便是坐立難安,一面氣惱自己丟了面子,一面是怕尚安歌會去向太后娘娘說起此事,聽到宮女們來請入宴了,便笑著走上前拉起萬柔的手說道:“萬姐姐,咱們還是快過去吧,可不好讓太后娘娘等著了?!?p> 萬柔點了點頭,低著頭看著云舒說道:“你要乖乖跟著張姐姐,不要亂跑知道嗎?”
尚安歌心頭一顫,眼神凌厲的看著萬柔,萬柔放佛沒察覺到一般,低著頭又摸了摸一臉茫然的云舒的小腦袋說道:“等會兒就坐在張姐姐旁邊,不要貪玩或是什么的往御花園別處走,明白嗎?御花園東側(cè)的假山太多了,姐姐怕你磕到碰到?!?p> 尚安歌皺了皺眉,云舒奶聲奶氣的說道:“柔姐姐放心,云舒會很乖的,不會亂跑?!?p> 萬柔又是交代了一些話給云舒,大意都是讓她注意安全,直到王詩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萬柔才知其身子,眼中帶著莫名的情緒,看著沉下臉的尚安歌,笑著說道:“張姑娘應(yīng)是極為聰慧之人,宮里不比外面,云舒就交由你照顧?!?p> 萬柔眼波似水,溫柔的看著尚安歌,可安歌卻感覺到她眼中帶著冰冷、無奈甚至有一絲,絕望。
“萬姐姐,我們趕緊走吧,等會兒太后娘娘等著急可就不好了?!蓖踉娫缇筒荒蜔┝耍瑳_著尚安歌翻了個白眼,挽著萬柔的胳膊笑嘻嘻的跟著前面帶路的宮女。
“姐姐,我們也走吧?”云舒看見尚安歌盯著萬柔的背影久久不出聲,她的眼神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一時之間云舒也有些不敢說話,只偷偷的小聲問了一遍。
若有所思的尚安歌回過神來,笑瞇瞇的直接把云舒抱了起來,快步跟上前面宮女的腳步。
她們一行人到了御花園涼亭處,果然見官眷們都到的差不多了,上首的位置還是空的,左右兩側(cè)的位置也是空的,只下面兩排都坐滿了官眷。
萬柔低著頭坐在一眉目有些凌厲的婦人旁邊,安歌也找到了張夫人,坐的位置正好是萬柔和那婦人的對面,想了想,這婦人應(yīng)該是萬柔的母親萬氏,只是剛剛一開始為何沒有見到她?
“我剛問了隨侍的宮女,萬氏好像一入宮便去了萬貴妃那里,待了好一會兒才出來?!睆埛蛉艘姲哺瓒⒅f柔和萬氏,便知道她在疑惑什么。
安歌低著頭冷笑了一聲:“看來是去準(zhǔn)備了。”
張夫人心頭微顫,壓低聲音問道:“準(zhǔn)備什么?”
“沒什么。母親只要照顧好云舒便可,其他的事不用您擔(dān)心?!鄙邪哺璋参苛艘宦晱埛蛉耍行┦逻€是不能讓張夫人知道的太多。
張夫人也是個聰明人,她點了點頭不再多問這些,想到剛剛安歌去了堆秀山,又問了一些王詩她們是否欺負(fù)了安歌等等,這才在宮人的一聲中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