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該換廚子了
一陣風(fēng)卷殘?jiān)?,意猶未盡的又啃了兩個饃,好久沒吃的這么飽了,滿意的打了個飽嗝。
‘看樣是該換廚子了!’赫煊遞過來一杯普洱,茶湯清澤,色如琥珀,入口清香潤滑,我端起來吹了吹茶葉沫子一飲而盡,正好解了油膩,端著白玉茶盞,摩挲著盞身雕工精美的牡丹圖案,陷入沉思,清和的飯做的不好吃,泡的茶確是極好的,總讓人忍不住想多喝幾壺,以至于越喝越餓,越餓越想拿茶充饑,估計(jì)腸子已經(jīng)被洗成綠色的了,廚子清河是個還很稚嫩的少年郎,最偏愛做飯之前雜耍一番,亦總是好心請我旁觀,將青菜掄的滿屋亂飛,吾甚以為,不去演雜技可惜了,卻每每下刀的時候?qū)⒉饲械脩K不忍睹。不過清和皮相還是不錯的,用膳的時候想想那張臉勉強(qiáng)還可以下幾碗白米飯,且也沒少看了他的表演,我若不是幫他講兩句話那豈不是過河拆橋,就算沒那么嚴(yán)重,也總歸失了江湖義氣,這是清和時常掛在嘴邊的,他時常說人在江湖飄著,最重要的就是義氣,想到此我問道,‘若是將清和換去了,那他豈不是要失業(yè)了?!?p> ‘失業(yè)?’赫煊挑了挑眉,‘那依婳兒的意思是,他做的飯還沒有吃夠?’
‘絕無此意!’我擺手,又道,‘不過可以給清和安排個別的活計(jì)?’
‘譬如?’
‘清和喜好表演雜技!’順手在地上撿兩顆石子,學(xué)著清和的樣子比劃給赫煊看,一個不穩(wěn)還險險將石子扔到赫煊的杯子里。
‘雜技?我怎么沒聽說過他還有此項(xiàng)特長,那不如讓他去街頭賣藝好了!’赫煊眼皮不抬,手輕輕一挪避過石子,杯中水卻紋絲不動,他亦是同那杯中水一般波瀾不起的淡淡說道。
我想了想,也覺得此主意甚好,即了卻了他的生計(jì),也讓他可以追求自己的夢想,不料一日后,清晨空氣新鮮,鳥兒歡快的叫著,一聲刺耳的吼叫驚動了滿樹的鳥,慌亂中撲棱棱的全是鳥兒煽動翅膀的聲音。
‘是哪個告的老子的狀,說我做的飯不好吃!’清和站在小院中,看似弱不禁風(fēng)的清俊少年手里舉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我方洗漱過,正欲打開紗窗讓風(fēng)吹進(jìn)來透透氣,不巧對上清和的眼神,不過那表情看似怒氣沖沖,眼睛里卻看不出什么兇煞,沒有起到讓人不寒而栗的效果。
我沖清和尷尬的笑了笑,不好說是我說的。
清和見到我,臉上卻飛起兩抹紅暈,‘婳兒,我不是說你啊!’
他這話甫一落地,赫煊的聲音遠(yuǎn)處飄來,‘婳兒?看樣你們很熟啊!’
清和看到赫煊并不行禮,大大咧咧的往涼亭里擺放的靠背椅上一坐,將腿擔(dān)在檀木桌上,仰面看著亭子上的橫梁,‘你為什么不讓我做飯了?’
‘不為什么?豬食任誰都吃不下,還白白糟蹋了食物!’
‘什么,你說我做的是豬食?’
‘不然,你以為呢?’
赫煊嘆了口氣,‘不然你去喂豬也可以,總之不要閑著,我是不會養(yǎng)閑人的?’
‘我魔界皇子怎么能去喂豬?將來當(dāng)我繼承大統(tǒng)后豈不是要讓我魔界子民笑掉大牙!’
看來廚房也是個臥虎藏龍之地,堂堂魔界皇子竟然是伙夫,不過他是怎么淪落到這一地步的,還有沒聽說過赫煊有這么大一兒子啊,亦是未曾見過赫煊的夫人,我怎么不知道赫煊什么時候有的夫人,不知道他的夫人美不美,赫煊如此貌美,想必夫人更是花容月貌,想到這,心里竟然酸酸的,回過頭,照了照鏡子,鏡中人雖不及赫煊風(fēng)情萬種,笑起來卻也是嬌美可人的,確認(rèn)了之后遂將心寬了寬,又想想自己一直不太怎么照鏡子的,今日怎么如此關(guān)心自己的容貌,俗氣了,俗氣了,將心里那股子酸勁拋在腦后。
推了門出去,看到清和正急赤白臉的站起來,臉上還帶著些稚氣,個頭卻和赫煊差不多高,赫煊背對著他道,‘繼承大統(tǒng)?就你這個這樣還想繼承大統(tǒng)?’
‘我這個樣子怎么了?我都成年了!’說完還往赫煊身邊站了站,有種比個頭的意思。
清和看見我出來,對我說道,‘婳兒,你不要過來,這是我們兩個男人之間的事,我要和他單挑,你離遠(yuǎn)點(diǎn),不要濺你一身血!’
我將才邁出的一只腳收回來,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你們繼續(xù),我回屋觀戰(zhàn)!’
‘站?。 侦訑Q過頭看著我,又蹙眉對著清和說道,‘臭小子,誰說要和你比試了!’
清和朝我揮了揮手,‘婳兒,你回去!’
我,‘哦!’
‘站?。 ?p> 我好歹也是個神仙,有這么耍人的嗎,‘要不然你們先商量一下!’
赫煊倨傲的在我和清和之間逡巡了一圈,‘這事是你引起來的,你自然要留下來!’
我瞪了瞪赫煊,雖說我也參與了,但畢竟拿定主意的是他啊,再說清和的鬼職何曾是我這個外人能夠決定的。他這是純粹的挑唆這個小娃娃記我的仇。
清和看向赫煊,‘關(guān)她什么事?’
‘當(dāng)然關(guān)她的事,是她說你做的飯難吃的!’
清和忽然間哀怨的看向我,‘婳兒,他說的可是真的!’
我敢做就敢當(dāng),道,‘是我說的,不過··’
我還沒不過出什么來,就看到清和一包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泫然欲泣,忙改了口,‘其實(shí)也沒有那么非常難吃,只是有一點(diǎn)點(diǎn)難吃。’
‘那還是難吃啊,與豬食比之怎樣?他說比豬食還要差!’
豬食?我沒吃過啊,赫煊想必也沒有吃過豬食,有這么誆一個小孩子的嗎,只好順著他勉強(qiáng)道,‘比豬食強(qiáng)點(diǎn)!’
赫煊補(bǔ)刀補(bǔ)得很及時,‘聽到了嗎?她拿你做的飯同豬食比,這下你心里該有數(shù)了吧!’
我當(dāng)場就囧在那里,我絕不是這個意思,沖清和擺擺手,清和皺巴著一張小臉跺腳,‘婳姀,我,我從此以后,再也不喜歡你了!’說完抬腳跑了,邊跑邊哭道,‘虧我還想讓你以后做我的大夫人!你沒這個機(jī)會了!’
我本想著追上去安慰一番,卻愣是被他最后一句話定住了,硬生生的不敢再向前挪動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