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這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幾乎是一個約定俗成沒法改變的事實,到了一定的年齡就得娶妻生子,就得為人婦為人母,就得挑起家里的重擔(dān)來,我父親那年二十,我母親那年18,我大姑十五歲,按道理來說還很小,可我母親就是十六歲結(jié)的婚,到我大姑上咋就十五歲了呢?是不是社會不一樣了呢?
這得要說說家里的情況了。
我爺爺和我外婆是親姊妹關(guān)系,我外婆嫁給我外公可謂是跌在了福中,我外公姓南,叫南東民,當(dāng)?shù)厝硕冀袞|民,當(dāng)然我是不能直呼其名的,否則這可是大不敬。
東民外公很勤奮,家里里里外外有十個娃,我媽是家里的老二,上面有個哥哥,下面還有四個舅舅,四個阿姨,外婆生下三舅舅的那年,這老漢一直一個人進進出出,忙里忙外,田里種地當(dāng)爸爸,家里回來灶房當(dāng)媽媽,外婆生完大舅得了一場大病,從此烙下了病根,這不苦一點累一點的活全讓東民外公一個人攬去了。
家里要想過的稍微好一點,就得苦苦自己一點。在同村里的人都還酣睡的時候,東民外公早早地起來了,背著那個破了洞的背簍去后山上叫個疙瘩山上去拾狗糞,那玩意有育苗助長的功效,外公把拾回來的狗糞堆放在大門口,再用鐵鍬輕輕地拍開,加上點黃土,就這樣的活計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地做著,等到種莊稼的時候再把這些狗糞用背簍給背到田地里去,灑到地里,東一下西一下?lián)P開,這就是最好的肥料了。
村里人很是羨慕外公能有這樣的毅力,其實呢,這根本是一種無奈,你干著是一天,不干是一天,你不勞作連吃的都成了問題,這么大的一家子人,不勞作不跑在人前面怎么行呢?所以每年秋收的季節(jié)都屬外公家的糧食最多,吃的那種胡麻油也是全村為數(shù)不多的一家,曾有人討教外公這致富的法寶,外公總是笑而不談。
那時候的女娃是要裹足的,包括我我奶奶外婆在內(nèi)無一幸免,還好到了我母親這一代稍有松動,只是嫁娶的年齡小的讓人瞠目結(jié)舌,當(dāng)時有種說法是腳大了嫁不出去,年齡大了更是問題,別人會懷疑是不是身體上某處不健全,或是哪里出現(xiàn)了問題,一般有人來問,就趕忙答應(yīng)便是,如果挑三揀四這家家庭條件不好,那家人的作風(fēng)有問題,這樣一來,女子的名聲會傳出去,最后落得個無人問津,娃娃急,大人更急,尤其是像我爺爺這樣寒酸的家庭,可不敢給耽誤了。我母親之所以能夠十六歲結(jié)婚,我想原因就在于我東民外公家里有點存糧,我母親長的很是漂亮,追求的人自然不少,可我東民外公是個開明的人,來一家就拒絕一家,直到我奶奶主動去替我父親提親,這算是了了我外公的一莊子心愿,雖說我爺爺家里情況緊些,但不至于讓我母親他的寶貝女兒餓著肚子,這回可不好拒絕,于是就成全了這門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