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堂還是以往的那種工作模式,閑下來的時候就坐在窗戶的那張桌子上,寫寫畫畫,今天診所里沒有人,艾唐寫完東西就在院子里走了幾步,這時候一陣基礎(chǔ)的腳步聲漸漸地清晰起來,艾唐一抬頭,這個前來的老大娘不是慕家老大娘嗎?莫非是又感冒了,可是也看不出來不舒服的跡象??!總之艾唐把該想的和不能想的都想了一遍,就是不知道奶奶去干什么?
不等艾唐開口,奶奶就上去問了。
“艾醫(yī)生,記得我嗎,我是......”
不等奶奶把話說完,艾唐就知道了奶奶。
“大娘,來咱們先進(jìn)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卑葡褚酝粯幽贸隽酸t(yī)用的聽診器,準(zhǔn)備給奶奶聽時,卻被奶奶給擋住了。
“哎呀!我說你們醫(yī)生故麻煩的,這玩意聽什么聽??!我今天來是沒有病,我是想在你這學(xué)點(diǎn)東西,就像你一樣也要幫助一下人?!?p> “哦!那是啥事?我還想聽聽!”艾唐放下手中的助聽器,就看著奶奶說道。
“記得上次我給你說過嗎?我說我還會來的,只是上次我兒子在,我不好意思說,今天正好我們家里面沒有啥事,臨時就過來了,這一路啊可是找的夠難的,我平時不咋出門,就連這鎮(zhèn)上也是前幾年來過的,還好這沒有啥變化,上次病的時候,是我兒子背著我來的,稀里糊涂也沒有咋看路,今天能找到這來,除了稍微有點(diǎn)印象以外還問了不少人呢?”奶奶是越說越激動,幾乎忘記了要告訴艾唐什么事情。
“就是那接生的事兒!”艾唐一聽,著實給驚訝了一下。想不到這鄉(xiāng)里來的人盡然還有這樣大的膽子。當(dāng)然這并不是艾唐小瞧奶奶是鄉(xiāng)下人,而是覺得這件事來的太突然,甚至接近一種荒唐的地步,沒有想到的是,這樣一個捷徑五十歲的老太太盡然有如此大的志向,先不說能不能成功,就憑借眼前真的這位大娘的勇氣,艾唐決定支持一下。
奶奶說完話,艾唐就陷入了沉思當(dāng)中,奶奶以為這是得黃,肯定是沒有什么指望,就準(zhǔn)備回家,這時候艾唐叫住了奶奶。
“大娘,你先等等,容我在想想!”
“哎呀我說還有什么可想的嘛?就這么一件事與不是什么丟人的是,我都聽人說了,醫(yī)生是不知道害羞的”
艾唐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是不是個假的鄉(xiāng)下人,絲毫看不出是一個鄉(xiāng)下人,無論是從人的長相還是從談吐當(dāng)中根本就看不出來。
歸根結(jié)底就是家里沒有太多的收入,或者說直接就沒有收入,奶奶說的話也不是隨口就能說出來的,再說這些話之前,奶奶是做足了功課,把今天給艾唐說的在家里不知反復(fù)練習(xí)了多久,就是要一下子說服艾唐,好讓自己有個事干,話說回來,接生這貨所謂的收入就是給誰家接生,就去吃一頓像樣的飯菜,條件差不多點(diǎn)的人家會給條毛巾,做個安慰,至于說是給錢這幾乎是不存在的事。
事情并沒有奶奶想的那么不順利,艾唐就答應(yīng)下來了。
“其實也不是一件很難的事,只是最近你要多來幾趟鎮(zhèn)上,有些需要注意的細(xì)節(jié)我要給你安頓好”艾唐一邊雙手合住,一邊對奶奶說著。
奶奶就像是個孩子一樣地開心,想不到自己一直擔(dān)心的事盡然會這么妥當(dāng)。于是就匆匆地與艾唐道別就回家了,這件事就像是一團(tuán)火,在奶奶的心里燃燒著,而且是越來越灼熱,有一天奶奶終于硬著頭皮給爺爺說了這件事。
這次可就沒有那么順利了,爺爺開口就是“胡來!”
接下來的幾天里,爺爺幾乎沒有給奶奶好臉色,只是到了飯點(diǎn)上,自顧自地端著一碗,吃完要是白天就下地干活,晚上就到頭睡覺,奶奶問的話也都是敷衍幾句就了事。
母親是個聰明的人,這幾天的時間,就看出了貓膩,問爺爺當(dāng)然是不好意思問。
一天爺爺不在家,奶奶像往常一樣把找好的燒火用的柴火抱進(jìn)來,坐在灶火旁準(zhǔn)備燒火做飯。
“娘,你這幾天臉色不好?。 蹦赣H拿著水瓢一邊往鍋里加水,一邊旁敲側(cè)擊地問著奶奶。
“哎!還是不提了吧,一提起我就覺得心煩!你說,哎!還是不說了,都怪我!都怪我!”奶奶一邊說著,一邊氣無力地往灶火里加柴火。
這時候母親停下手里的活:“咱們一家人,有啥還不能說的嗎?你說吧!說不定還能幫上點(diǎn)啥忙?”
“幫忙?你問問她做的是什么事?這種事能干嗎?”一聲富有磁性的聲音打斷了娘兩的談話。
窯洞里一個黑影子閃過,接著又亮堂起來了,進(jìn)來的正是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