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玉雪魄就去了禮部。
“玉姑娘,請隨我來,殿下已經(jīng)在等著您了?!?p> 眼前的男子穿著普通的錦袍,但是腰間掛著的玉牌證明了身份。那是皇宮侍衛(wèi)的腰牌!
玉雪魄隨著男子穿過三進院子,最后才到了后面的第四進院子。官員辦公就在前面的三進院子,這里,玉雪魄還是第一次來。
侍衛(wèi)將玉雪魄帶到房門外就離開了。
玉雪魄正要抬手敲門,北池翼的聲音傳出來:“進來吧!”
玉雪魄推門進入。
一進門的正對著的后墻上掛著一幅山水畫,畫的下面擺著兩張木易和一張桌子,上面擺放著水果,左邊是一個很大的屏風,屏風的斜后方是一個弧形的雕花門廊,向兩邊分開的玉色紗幔輕攏著。估計里面是臥房吧!
“早飯吃了嗎?”
北池翼從屏風后面繞過來,邊走邊系著腰帶。
“下官吃過了,要不然,我過會兒再來。”
“不必,一起坐下邊吃邊聊吧!”
在禮部,玉雪魄是主事,而北池翼是她的上司。
右邊有一個相同的拱形門廊,進去,是一張長形書桌和一張鋪了臺布的圓桌。
玉雪魄跟著北池翼進去。
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粥和小菜,還有饅頭。
玉雪魄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早知道這樣,她就晚來一會兒了。
玉雪魄站在一旁,等著北池翼吃完。
“再幫我盛碗粥!”
玉雪魄沒動。這還得伺候他吃飯?
心里一番掙扎后,玉雪魄上前幫他盛了碗粥。誰還沒個領(lǐng)導(dǎo)啥的,盛粥就盛粥吧!誰讓人家是領(lǐng)導(dǎo)。
“幫我遞一下那雙筷子!”
這吃一頓飯還得換好幾雙筷子?。£P(guān)鍵是,你換就換吧,老叫我干嘛!
我再忍!
玉雪魄又將一旁放著的筷子遞了過去。
“殿下,太子殿下過來了!”侍衛(wèi)在門口通報。
北池翼放下筷子,起身迎了出去,還沒等他走到門口,北澍行就已經(jīng)進來了。
“昨晚又沒回宮?”
北池翼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朝堂的事兒哪能全都處理完,母后要是知道你這樣,又該責怪我了!”
玉雪魄也從里面出來,行禮。
“下官參見太子殿下!”
“免禮!”
齊國公府,齊遠憂正纏著齊羽。
“三叔,你把那本手抄帖就借我用用唄,我用完了肯定會還你的?!?p> “你覺得你還能進的了國師府的門嗎?就算進的了國師府的大門,人家那院子你還能進得去?”
“我怎么就進不去了?我可是陛下親封的公主,誰敢攔我?”
“我勸你呀,還是別去了,省的碰一鼻子灰回來?!?p> “那我這次不是專門要去道歉嗎?為了表達誠意,所以才要帶東西去的??!”
齊羽抬頭看著齊遠憂,反問:“你覺得送出去的東西還能要的回來嗎?”
齊遠憂剁了剁腳,著急道:“你那么多寶貝,就拿出一樣送我不行嗎?就當,就當是提前送我生辰禮物,等到了我生辰的時候,就不要給我準備禮物了。”
“為什么非要去找她學呢?咱們玄國的書法名家那么多,在京都的就有好幾個。”
“我喜歡她,想跟她學!”
齊羽挑眉,表示不解。
“能讓我看得上眼并且想要結(jié)交的貴族小姐到現(xiàn)在還沒有,除了玉雪魄。雖然只是見過幾面,甚至談不上熟,但是她給人的感覺很舒服,感覺她身上有種豪氣,是很多閨閣女子沒有的一種氣質(zhì),但是又不會像男子那樣鋒芒畢露,而且她還很聰明啊,你不是也看見了嗎?上次賽詩會把蘇暖壓得臉都綠了,看著就過癮!”
“你呀,什么時候能不憑自己的感覺選擇朋友就長大了?!?p> “那我寧愿永遠不要長大,如果連選擇朋友都得看利益來決定,那這個人恐怕這輩子都注定孤獨,得不到真正的朋友?!?p> 齊遠憂說者無意,但是齊羽卻陷入了沉思。
“三叔,三叔?”
齊遠憂喊了兩聲。
齊羽回過神來,然后右手在輪椅的一邊輕輕一口,后面的書架上就自動彈出一格。
他手一伸,上面的書飛入手中。
齊遠憂高興地上前就要從他手中拿走那本書,而他手一抬,躲過了齊遠憂的魔爪。
“不是都答應(yīng)要給我了嗎?”
“要學,就認真的去學,任何一個老師都是喜歡認真的學生?!?p> “我知道啦!”
“還有,在她的小院兒就不要拿你公主的身份?!?p> “哎呀,這我都知道!”
齊遠憂拿著東西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玉雪魄這個主事,因為北池翼和北澍行的出現(xiàn),待遇遭遇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彎。
“玉姑娘,這是最近兩年來,所有宮廷宴會以及外國使臣接待的一些事宜還有開銷,你看看熟悉一下,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等你看完了這些,我再給你安排其他的工作?!?p> “家良啊,玉姑娘來也才沒幾天,總得先讓她熟悉熟悉環(huán)境認識認識人,然后再安排工作吧?”
任家良看了看那一堆的卷宗,深吸了一口氣說:“那就聽于大人的安排吧!”
于弘至是禮部尚書,而任家良只是負責祭祀禮儀和邦交的一個侍郎。
“家良這個人就是做事就是這樣,不太會變通,玉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不會?!?p> “今天也沒什么事兒,玉姑娘要是有事兒你就先去忙?”
于弘志眼神在玉雪魄手上拿著的東西瞟了一眼。那是剛才北池翼給她的半支竹簫。
玉雪魄看了看自己手上拿著的東西,恍然明白了于弘志的意思。
再抬頭,眉頭緊皺,一臉愁苦相,“于大人,您說咱們京都城哪里有可以修補樂器的地方???都怪我毛手毛腳地,剛才在殿下的書房,不小心將壁架上放置的這只簫給摔壞了。”
“城西原本有一家,手藝非常好,修補過的樂器是天衣無縫。不過現(xiàn)在就不知道還在不在了。之前宮里有損壞的樂器,都是咱們禮部派人拿去那里修補的?!?p> “多謝于大人,那下官現(xiàn)在就去找地方看看能不能修好這把簫?!?p> 玉雪魄行一禮,轉(zhuǎn)身離開。
玉雪魄剛來的時候,于弘志可不是這樣的態(tài)度。若不是任家良替她說話,別說三天,就是五天能回家就很不錯了。那些枯澀難懂的書籍卷宗,落了二尺厚的灰塵,當古董一樣供起來的東西卻突然讓她去看,用意如何,不言自明。她可不信是為了鍛煉她的才能。
今天突然對她如此寬厚,那可不就是沾了北池翼和北澍行的光。
玉雪魄看了看手中拿著的半截竹簫,快步往家走去。
“小姐,您回來了?”
“爹找我?”
一般管家親自迎接她進門,那一定是玉飛熊找她。
“不是,是遠憂公主在您院子的門口,但是靜橘不讓進!”
“我知道了!”
齊遠憂是公主,皇上皇后都對她寵讓三分,卻被玉雪魄的丫鬟攔在了門口。
可偏偏玉雪魄也不是個好說話的主,那丫頭敢攔,就一定是得到了玉雪魄授意的。所以他只好假裝不知道,等玉雪魄回來了。
還沒到院門口,玉雪魄就看到齊遠憂坐在門口的陰涼處,院門緊閉。
“公主,您怎么坐在這兒???”
“玉小姐你回來了啊!”
齊遠憂從地上站起來,一臉笑意,沒有半點怨憤。
“我這次來是專門來給你道歉的,你看,我還專門給你挑了一個禮物?!?p> 齊遠憂說著將手中的東西遞了出去。
那是一個方方正正的木盒子,上面的雕刻也是簡單而古樸,不華麗但很有厚重感。
光看這盒子就是價格不菲的東西,里面放著的又怎會是低廉的東西。
玉雪魄看了一眼,沒有接齊遠憂的東西。
“上次公主已經(jīng)道過歉了,東西就不必了?!?p> “玉小姐,我是真心實意想跟你學習書法的?!?p> “我上次也說過了,我不收學生,況且比我優(yōu)秀的書法大家多的是,公主應(yīng)該去找他們,才能是正道?!?p> “但是我就喜歡你的風格,我就想拜你為師!”齊遠憂篤定地說。
“公主真是謬贊了,別的不說,落霞榭的賀先生就是一位書法大家,以你的身份,要拜師也應(yīng)該是去找一個正經(jīng)的老師,跟我學書法這事兒就不要再提了。公主若是喜歡到我這小院兒來玩兒,倒是可以來,只是不要把我這兒給拆了就行!”
原本聽了玉雪魄的前半句表情有些沮喪,但是聽完后半句后,齊遠憂的嘴角瞬間由下向上彎起。
“好啊,那我以后就天天來了?!?p> 齊遠憂在心里暗自想,只要讓她進院子就行,教書法的事慢慢來!
靜橘一直在院門里頭聽著外面的動靜,聽到玉雪魄回來了,還同意齊遠憂力進院子了,這才把門打開。
“小姐!”
“靜橘姐姐好!”齊遠憂熱情地打招呼。
靜橘尷尬一笑,別過了眼神。
玉雪魄在心里暗自發(fā)笑。也真是為難她了,硬是把一個刁蠻的公主給堵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