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惠妃召見也許真的只是為了去喝喝茶,試探試探她的口風(fēng)而已吧??赡苁亲罱捅变?、北池翼走的有些近,引起了高位上那位的不滿。
于是,玉雪魄借口生病,好幾天都沒有去禮部。
“小姐!太子殿下來了!”靜橘跟玉雪魄匯報。
“北澍行?”玉雪魄有些驚訝,一時忘了注意稱呼。
“是我,聽說你病了,所以就過來看看你?!?p> 玉雪魄剛說完,北澍行一條腿已經(jīng)邁進來了。
“參見太子殿下!”玉雪魄從書桌后起身上前行禮。
“沒有外人在就不要在意著這些虛禮了。”北澍行止住了玉雪魄彎腰下拜的身軀。
北澍行都這么說了,玉雪魄也就不再拘束于尊卑禮儀了。
“殿下請坐!”
玉雪魄那天自皇宮回去后就告了病假,其中的緣由真假,北澍行也大概猜到是因為宮里而扯的借口。
“沒什么大礙吧?”
玉雪魄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北澍行這話是什么意思,看著北澍行發(fā)懵。
“我說你身體怎么樣了?!?p> “哦!今天好多了,謝殿下關(guān)心?!?p> 玉雪魄端起茶杯,遮住半邊臉,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北澍行嘴角帶笑,其實心中了然。只不過既然是來“看望”她的,總得問候兩句。
“禮部你倒是不去也罷,以后也是要辭去那邊的官職的?!?p> “陛下到目前為止也沒有下旨說讓我離開禮部,我就是個掛著國師名號在禮部任職的小官員,陛下您其實大可不必親自來跑這一趟?!?p> “拋開上下尊卑關(guān)系,我可以成為你的朋友嗎?”
“?。俊庇裱┢且詾樽约郝犲e了。
“就像齊遠憂一樣做你的朋友。”
跟她做朋友?堂堂的太子殿下,她沒有聽錯吧。
玉雪魄遲疑了片刻,隨機恢復(fù)往??吞椎奈⑿?,說:“殿下說笑了,您是有才華有抱負的儲君,跟我們小兒女不一樣?!?p> “雪魄,你太妄自菲薄了。我雖是太子,但也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也希望有可以真心相待的朋友?!?p> 跟北澍行有過幾次接觸之后,玉雪魄對他這個人還是挺欣賞的。心懷天下,謙恭有禮。然后也必定是一個好皇帝。可是,他是太子啊!不是誰都能可以和他做朋友的,尤其是女子。
在那次選妃宴上丞相的咄咄逼人,皇帝的默認探究她記憶猶新。她當(dāng)初說的話也是自己最真實的想法。如果可以,她惟愿不與皇家扯上任何關(guān)系。
“我不知道惠妃那天跟你說了什么,但是我要告訴你,我北澍行認定的朋友,想要保護的人,一定不讓別人傷害?!?p> 北澍行是溫和的,是謙謙君子。但天生的王者風(fēng)范,哪怕是刻意放低身姿,也依然無法收斂殆盡。
尤其此時,眼底的堅定,更顯的不可違拗。
很多人都在猜測,一向不見外外客的惠妃突然請她去喝茶,究竟是何意圖。是不是這意味著,曾經(jīng)只忠于陛下,不與其他大臣往來,更與后宮無所牽扯的國師府,要在朝堂之上尋求新的定位了。前朝后宮,向來是緊密聯(lián)系的。
北澍行自然沒往那邊去想。因為她知道,曾經(jīng)玉飛熊沒有那樣做,現(xiàn)在玉雪魄接任國師,更不會那樣去做。
“殿下的這份心情雪魄心領(lǐng)了。其實,惠妃娘娘只是叫我去喝茶,順便說了一些家常話。”
“惠妃跟你非親非故,喝茶只是借口?!?p> 玉雪魄笑了笑,北澍行這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惠妃娘娘可能是在擔(dān)心我的婚姻吧!因為當(dāng)初我當(dāng)著大家的面說過不會嫁入皇室,可是京都的青年才俊,很多都是皇親國戚?!?p> 這次換北澍行驚訝了。
惠妃跟玉雪魄說這個,一定不是突發(fā)奇想。
父皇,難道是父皇的意思?
莫非他心里有了想要給玉雪魄指婚的人選?
北澍行暗自思索,手掌不自覺地握緊扶手。
這些年他一直沒有立妃成親,一來是父皇的意思,二來也是他沒有真正想要成為某一個女人的丈夫??v然他終會成為很多女人的陛下,可還是希望可以成為自己心愛之人的丈夫。
“那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有什么事就讓靜橘來找我。我一定盡全力去幫你?!?p> “謝謝!”
北澍行從國師府出來就去宮里了。
“澍行,來來來,咱們爺兩很久沒有下棋了,今兒來一盤?!?p> 在皇子公主們面前,北燁是個慈嚴有度的父親,該嚴的時候沒有半點含糊,該慈的時候,也沒有吝嗇作為一個父親的父愛。
北澍行調(diào)整了呼吸和表情,隨北燁在棋盤邊坐下。
北燁執(zhí)黑子,北澍行是白子。棋盤上漸漸縱橫交錯了各自的謀略心思。
“父皇,兒臣想請您賜婚!”
“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了?不容易啊,難得你親自開口要我賜婚?!北睙钚呛堑卣f著。此時儼然就是一個普通的父親。
北澍行看了一眼北燁,開口道:“玉雪魄!”
北燁執(zhí)了黑子的手停在棋盤上方片刻,然后落子。沒有抬頭看北澍行,不辨喜怒分聲音傳來。
“為什么想娶她呢?”
“兒臣覺得她是做適合做兒臣妻子的人?!?p> 北澍行沒有說因為他喜歡玉雪魄。從接觸朝政開始,北燁就不止一次教導(dǎo)他,要做一個君王,做一個成功的君王,就不能將自己的喜好讓別人看穿。平時的膳食如如此,婚姻亦如此。
“你的棋藝是沒有絲毫的進步啊!”北燁看著棋盤上被黑子包圍到無路可退的白子略帶失望地說。
北澍行看了看棋盤,將已經(jīng)拿在手中的一顆白子重新放了回去。
“玉雪魄,她是個其貌不揚的女子??!配不上我玄國太子妃之位?!?p> 以貌取人,這不像是父皇平時的作風(fēng)啊!
“可是父皇,德行才是最重要的??!這也是您一直教導(dǎo)兒臣的,兒臣時刻不敢忘?!?p> “父皇可還教導(dǎo)你,不可因感情失落分寸。你是要做一國主君的人,不可輕易讓人看穿你的心思,否則你會被處處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