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的病情稍有緩解,但是卻沒有完全恢復(fù)正常。
“喝粥吧!”春水將早飯端到房里給春草。畢竟也曾相互陪伴了這么多年。
春草裹著被子坐在床上,蓬頭垢面,衣衫不整,目光呆滯地望著前方。
春水將粥碗放下,剛剛走到門口,春草沖到桌前將那碗粥拿起來就砸到了春水的后背上。
滾燙的粥迅速透過衣服滲到了皮膚上,從后背到腰間起了一串紅袍。
春水回頭,怒視著春草,正想給她一巴掌,因為聽到了身后有人進(jìn)來,剛剛積蓄力量準(zhǔn)備抬起的手未發(fā)先停,握成了拳頭。眼里燃燒的怒火也瞬間消散,化作同情。
“怎么了?”
“沒事兒?!贝核f著彎腰將地上的碎片撿起來,“啊,”
彎腰的動作車帶凍著后背的衣服,蹭到了后面的燙傷。
“別收拾這兒了,你快到床上趴著,我給你找藥去?!?p> 靜檀拿了藥回來見春水還站在原地,“你怎么還站在這兒,快過去,我給你上藥?!?p> “不用了靜檀姐姐,我自己來吧!你去忙你的,小姐那邊不能缺人。”
“你自己怎么能看到后面呢?我?guī)湍惆?,這也不會耽誤太久的時間?!?p> “我可以的,咱們做下人的,什么不會?真的沒關(guān)系,我可以自己來?!?p> 春水一直在婉拒靜檀,靜檀也沒有再堅持。
“那我先走啦,上完藥到小姐房間,她叫你。我先過去跟她說一下?!?p> “嗯嗯!”
靜檀走了之后,春水簾子放下來,褪去上衣站在鏡子前往后背抹藥。
光滑的后背一塊深紅色的胎記赫然映入眼簾,不,并不是胎記,而是像用什么尖銳的利器專門將那里弄成了永遠(yuǎn)無法恢復(fù)的傷疤,血肉猙獰見透出一個“玄”字。
屋子突然暗了下來,春草的表情又開始變得害怕,驚恐,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夜晚……
“??!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讓你再纏著我,我沒有招惹你,你干嘛一直纏著我……”
再次發(fā)狂的春草一只手抓著春水的頭發(fā)使勁往后拽,另一只手掐著她的脖子。
脖子被死死地掐住,因為缺氧,臉色漲的通紅。
春水顧不得衣服還吊著手臂上,雙手掰著掐住自己脖子的水,想要爭取一線生機(jī)。奈何受了刺激發(fā)了瘋的春草手勁兒出乎意料的大,而春水水上的力氣卻越來越小。
春草將沒剩多少力氣的春水拖到在地,打翻了藥瓶,還有一旁的凳子。
春水之前的憤怒已經(jīng)被瀕臨死亡的恐懼和絕望所替代。
難道就這樣要死在春水手上了嗎?可是她還不想死?。?p> “怎么回事兒?”
靜檀推開房門進(jìn)來,看見春水哪掐的已經(jīng)是氣若游絲,眼睛都往上翻了。
突然有人一個健步?jīng)_過去,一個手刀劈在春草的后頸,春草倒了下去。
重新獲得生機(jī)的春水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從來沒覺得空氣這么讓人暢快?;钪烧婧?!
春水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手忙腳亂地往上揪衣服。
“先換身衣服吧!”
“謝謝小姐救我!”
春水轉(zhuǎn)身往衣柜走去。
因為剛才被春草拖在地上,春水上衣的后背被碎了的藥瓶化開一條很長的口子,露出里面被劃傷的皮膚,還有那塊久經(jīng)時光的傷疤!
玉雪魄眸光微縮,心有疑惑,稍一沉思,然后看向地上躺著的春草。
“小姐,您找奴婢,有什么吩咐?”
“也沒什么!我看春水的病情是越來越嚴(yán)重了,你就不要跟她住在一起了,從今天起,你去跟靜檀和靜橘一起住,在我跟前伺候!春水,我再找別人來照看吧!”
“我和春草在宮里的時候就情同姐妹,如今她病成了這個樣子,奴婢想親自照顧她!”
“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會傷了你的,就像剛才如果不是我們正好過來,你可能就沒命了!”
“剛才也是奴婢大意了!以后奴婢會小心點,不讓類似的事情發(fā)生?!?p> “那好吧,你若是愿意照顧她那就你來照顧吧!”
“謝謝小姐成全!”
從春草和春水的房里出來,“靜檀,你以后多來照看照看春草!”
靜檀不解。
“我們之前可能想錯了!”
“小姐您的意思是……”
“這個結(jié)果你自己發(fā)現(xiàn)會更有意思!”
福安堂前,一亮很普通的馬車緩緩?fù)O?。轎簾被輕輕拂起,帶著面紗的葉翩翩從馬車上走下來。
“這位姑娘您是買藥還是問診?”
“我找烏大夫!”
“呦,真不巧,您若是要找烏大夫,那只能下次再來了。”
“烏大夫不在?”
“這會兒在,馬上就不在了!”
剛說完,烏余就被人連拉帶拽的從里面拽了出來。
“烏大夫,拜托您快一點,真的是人命關(guān)天??!拜托您了!”
“哎呀,你能不能輕點兒,總得讓我拿東西吧!”
“您拿什么,我?guī)湍茫 ?p> “柜臺那兒的藥箱!”
“好,馬上拿!”
從烏大夫一出來的那一刻,葉翩翩所有的注意力就都在那邊了,不過不是烏余,而是他身邊的男子。
“翩翩?”
葉翩翩回過神來,迅速低頭轉(zhuǎn)身往門外走去。
“翩翩,你真的是翩翩嗎?”
“喂,你還走不走了?不走我還有別的事兒呢!”
姜旗風(fēng)要說出去的腳停在了那三尺高的門檻前。
“回府!”
那兩普通的看不出來路的馬車迅速消失在街道的人流中。
“走啦!”
姜旗風(fēng)望著早已看不見人影或者車轍的街道,自怨自語:“翩翩,真的是你嗎?你為什么不和我相認(rèn)呢?”
“人早就走了,別看了!”
“烏大夫,你就知道剛才那個女子是誰嗎?”
“我哪兒能知道啊,每天來福安堂買藥的,看病的那么多,而且女子都是蒙著面紗,就算是來過的人我也未必認(rèn)識??!”
姜旗風(fēng)還是不死心,他相信自己的直覺,他覺得剛才那個女子一定是翩翩,不然為什么慌慌張張地就走了呢。
“伙計,剛才那位姑娘是買藥還是看病啊?”
姜旗風(fēng)突然想起來,她剛才就站在柜臺前,那問問伙計也許會知道點兒什么線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