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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樓札記

第九十九章 阿生和阿榕

小樓札記 求生欲求生 2790 2019-09-04 08:54:31

  第九十九章阿生和阿榕

  吳念音覺得自己的視力出了問題,怎么看周圍都有些模糊呢?而且周圍的一切怎么都披著紅光,血紅的光芒下,一切都讓人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恐懼。

  耳邊似乎是有人在說話,是在叫自己嗎?吳念音覺得自己什么也聽不見,什么也看不見。胸腹中有一股猙獰的氣息要突破束縛沖撞出來,也許這個時候什么也不做,讓這股壓抑著的氣息自由行走也不錯吧。吳念音這樣想著,也想這樣做,可是總有一個煩人的聲音不斷的在耳邊念念叨叨念念叨叨念念叨叨,不停的喊著自己的名字,而且還喊錯了,奇怪,既然是錯的,自己怎么知道那是自己的名字?腦袋里好亂,一些奇奇怪怪的記憶也從那股壓抑的氣息里偷偷溜了出來。吳念音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可能這就是作為瘋子的感覺,只是為什么一片血紅中,似乎有一只大手永遠包裹著自己,讓自己胸腹中那股躁動的氣息有了平靜的氣象。

  吳念音覺得自己在做夢,夢里到處都是血跡和殘骸,明明知道是做夢,明明很想醒來,可是醒來,好難。

  “啊~”吳念音覺得自己大叫了一聲,可是在她周圍的人看來,她只是輕聲呻/吟了一聲,不管怎樣,結(jié)果是好的,她,醒了。

  “哈哈哈哈哈哈,原來是這樣,”阿榕癱坐在阿生的身邊,“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眾生萬象,不過螻蟻?!彼芰撕苤氐膫?。

  吳念音轉(zhuǎn)醒后看著眼前的景象,遠處的喵喵,腳下的碎冰已經(jīng)堆積成了小冰山的樣子,曾經(jīng)壯麗恢宏的祭臺自然殘破不堪,祭臺四周像被血液染成了各種顏色,紅色的、綠色的、黑色的。云朗堪堪成了血人,沈墨的袍子不知道被什么浸泡成了黑色,而自己也好不到哪里,一身鞭傷,一身鮮血淋淋。至于罪魁禍?zhǔn)椎陌㈤?,則像被狂風(fēng)暴雨吹散了的柳絮一樣癱坐在那根干枯的樹枝面前,表情說不出的詭異?!似乎是悲傷,悲傷中又似乎帶著一絲的喜悅和慶幸。

  “這些是我干的?”吳念音環(huán)顧四周,似乎能回答她問題的只有沈墨了。

  “是,也不是?!鄙蚰幕卮鹱寘悄钜粲忠环N他在故弄玄虛的感覺。

  “怎么講?”

  “不知?!鄙蚰昭?,似乎發(fā)現(xiàn)了哪里不對勁。

  吳念音不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可是看著眼前的殘破,她覺得自己似乎是做了不少的事情,如今沈墨不愿意說,自己就做一會鴕鳥吧。

  吳念音掙扎著站起來,她一直站在祭臺上。之前是祭臺的邊緣,后來卻不知道為什么來到了祭臺的中央,身上的血滴滴答答的滴進了地上復(fù)雜的花紋里。只是滴到地上的是紅色的血液,流到阿榕和那根干枯的樹枝所在的祭臺的時候,那些血液又變成了金色,金色流轉(zhuǎn),說不出的好看,那截干枯的樹枝像是被輸入了生命力一樣,綠芒大盛,刺的人有些掙不開眼,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阿榕的嘴角輕輕翹起,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勾勒出了一個滿足的想送

  恍惚中,一個人影沖到了阿榕的身邊,綠芒褪去,一個清麗的,不曾被半點臟污污染的身影,手執(zhí)一把匕首站在阿榕的面前,匕首的刀刃整個沒進了阿榕的身體,阿榕倒下了,四周的黑色魂魄像隨風(fēng)飛舞的蒲公英一樣,消失在了空氣中。

  “梨殤!?”吳念音又驚又喜的看著梨殤,“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咳咳咳咳,”只是,梨殤為什么會沒事?吳念音來不及思考。

  阿榕不可思議的看著沒入自己胸口的匕首,原以為自己是執(zhí)棋子的人,可是在人生的棋盤上,誰又不是誰的棋子呢?

  阿榕拿起那根泛著綠色光芒的枯枝,不停的在手中摩挲著,不知道是私語還是告別,悲傷的神情讓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憂郁的色彩?!拔夷転槟阕龅模仓挥腥绱肆?,你要好好的啊?!卑㈤诺穆曇粝駱O了戀人在耳邊的廝磨,卻又似朋友間的告別。

  阿榕用最后一絲力氣握緊的那截縈繞著綠色光華的枯樹枝“咣當(dāng)”的一聲掉在了地上,阿榕像被人抽走了所有的氣力,整個人歪倒了下來,只有連著梨殤匕首的胸口依舊挺立著。

  梨殤見狀,迅速抽回匕首,阿榕的身體了無生趣的倒在了地上,倒在了各種顏色的血液中。梨殤并沒有和阿榕的尸體多做糾纏,直直的走到那根滾落的枯樹枝的附近,彎腰撿起,只是在她撿起那截枯樹枝的瞬間,枯樹枝上縈繞的綠色光芒慢慢的變?nèi)酰儼?,最終消散了。

  梨殤不解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之前的事情,雖然不是全了解,可是自己也是有所準(zhǔn)備的,眼前這一幕和自己預(yù)見的結(jié)果著實差了太多。梨殤手上用力,那截光芒消失的枯樹枝化作憤怒在梨殤的手上化成了齏粉。

  吳念音看著眼前的似曾相識的一幕,用盡全身力氣朝著梨殤的方向喊了一聲“小心”,可是除了沈墨之外,沒有人聽得到。

  阿榕那具本應(yīng)該死了的身體緩緩的動了起來,阿榕那雙原本精明的眼眸蒙上了一層濃厚的悲傷色彩。眼睛睜開的一瞬間,眼淚已經(jīng)開始滑落個不停。

  眾人心下一驚,莫非這個樹精又活了回來?吳念音看著那人的面孔,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別人不知道,她卻是知道的,這個人是阿生。

  “你這個癡人,終日一副要打要殺的面孔,原本不過為了一個承諾,為了一個我罷了,”阿生隨手把空氣中四下散去的齏粉聚成了一個綠瑩瑩的光球,想了想又讓齏粉四下散走了。他的阿榕一生為他所困,連最后的消散也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安身的地方,這些齏粉又哪里有資格寄托他的哀思!

  “他死了,你自由了,拿回了自己的身體,不好嗎?”吳念音試探的走上前去,對于之前的阿生,她可以毫無顧忌的笑鬧,可是對于現(xiàn)在的阿生,她心里有一種恐慌,阿榕用自己的性命換得阿生的活下來,值得他如此對待的阿生,現(xiàn)在會怎樣,她不知。

  “我原以為他死了我會自由了,可是現(xiàn)在他真的死了,我卻沒有絲毫自由的感覺,就像,就像”阿生很想找一種可以形容自己和阿榕關(guān)系的事物,可是他發(fā)現(xiàn)世間萬物,竟然沒有一種比得上阿榕對他的禁錮。

  “現(xiàn)在想來,他對于我的禁錮,無非也是為了救我罷了,我原想著不理他,他就不會執(zhí)迷不悟下去,現(xiàn)在想來卻是滿眼滿心的悔恨,為什么不在都在的時候好好相處呢,”阿生低下頭看自己的手掌,反復(fù)的看著,“之前我體弱,阿榕對我施法,讓我忘卻了許多事情,如今他不在了,許多不曾被記憶起的事情也清晰了許多,”阿生抬頭看晴朗了許多的天空,“年幼的我曾經(jīng)因為一件事丟掉了所有,只剩一縷魂魄,阿榕當(dāng)時還小,我卻不知道他從哪里得到的法子,修為開始突飛猛進,甚至連換身的術(shù)法都習(xí)得,如今的我連這具身體都是阿榕的,這也難怪他會莫名其妙的附身到我的身上了?!庇幸欢滹w來的蒲公英的種子飄到了阿生的手掌上,一滴淚水滴在蒲公英種子的小傘上,接著一滴又一滴,是阿生的眼淚。似乎是感召到了阿生的悲傷,剛才還晴空萬里的天空突然陰云密布一滴一滴的雨滴滴在了眾人的臉上,接著雨滴像止不住的眼淚般越下越大,隨之而來的還有地動山搖,殘破不堪的祭臺開始崩塌。

  “這里要塌了,快走!”沈墨拉起吳念音和云朗,云朗看著在阿生附近的梨殤,撇開沈墨朝著梨殤的方向奔去,梨殤伸手直取阿生的后心,一股綠色的光芒連接著阿生的后心和梨殤的手掌,阿生像雕塑一樣一動也不動,任由梨殤取奪,梨殤似乎是拼盡了全力要從阿生后心取出點什么。

  “快走,”云朗去拉梨殤,卻被梨殤一掌推向了沈墨和吳念音的方向。

  遠處的喵喵也奔了過來,吳念音、沈墨和云朗被甩在了喵喵的后背上,只是他們能逃到哪里?四處都在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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