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永寧兩支大軍的軍陣已經與蒙元拓跋兀術的中軍軍陣徹底的融為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驃騎軍的沖擊,給永安、永寧兩軍來說,形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康親王、越親王和安樂公這時候只能帶著自己的親兵隊,拼死的往西突圍,誰都知道,蒙元的大軍早就形成了一個針對大燕長安城外的所有的參戰(zhàn)大軍的大包圍圈,只有往西突圍,回到西域邊陲,他們才有生的希望。
這時的拓跋兀術,豪情壯志油然而生,他生出了一種一戰(zhàn)而定天下的感覺,在蒙元人眼中,曾經不可一世的大燕國,今天一戰(zhàn)就徹徹底底的敗在了自己腳下,當驃騎軍擊破岳麓軍之后形成對永安、永寧兩軍的包圍圈之后,戰(zhàn)爭的天平就徹底的傾倒向英勇的蒙元人,大燕長安城外除了長風軍,已無任何一支成建制的大軍,士氣正高的蒙元武士,今天一戰(zhàn)就打的大燕國毫無還手之力。所以在蒙元騎兵追擊向西突圍的永安、永寧大軍的時候,興致高昂的拓跋兀術已經帶著親兵回到了中軍大帳,等著他手下的精兵悍將傳來斬了康親王、越親王等人的頭顱好消息,而后再去派大軍威脅大燕國皇帝,也給大燕朝留下一個不可磨滅的恥辱,然后再滅了大燕國。
“大可汗,門外有大燕國國君派來的使者,請求面見大王!”門外的親兵衛(wèi)士給拓跋兀術傳來燕國國君派遣使者求見的消息。
“哈哈,這一次把燕國的小皇帝給打疼了,這戰(zhàn)斗還沒有結束,他們使者的求和書就已經送來了,燕國也不過如此!讓他進來!”拓跋兀術興致高昂的對著大帳內的各部可汗說道。
蒙元中軍大帳外一陣騷動,駐守的蒙元衛(wèi)兵在強行沒收了夏明翰帶來衛(wèi)士的武器和馬匹之后,才允許他去面見蒙元的拓跋兀術。
“大燕帝國兵部尚書御前大臣夏明翰,拜見蒙元國大王,今日特帶我皇密旨一封,送給蒙元國大王!”不如蒙元中軍大帳的夏明翰徑直走向拓跋兀術面前七步處,微微行了一個拜禮。
“南蠻子無禮!大可汗,請讓我斬了他!”大帳內的其它小部落的頭領,紛紛表示要斬了夏明翰。
“哎,兩軍交戰(zhàn)不斬來使,更何況大燕的夏大人還帶著大燕皇帝的密旨,只是不知道這密旨是給我這個蒙元帝國的大可汗,還是你這大夏大人的?”拓跋兀術止住大賬內各部首領的騷亂。
“我夏明翰,自然是帶著我大燕帝國皇帝的密旨給蒙元國大王的!這還會有假?”夏明翰義正言辭的說道。
“哼!我蒙元帝國打敗了你們大燕國的大軍,你們還是這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真是笑話,我蒙元人只敬重英雄,而你們大燕人可不是英雄,我們蒙元自立國以來可沒有出現過一整支大軍,臨陣退縮導致戰(zhàn)局失敗的懦夫,就在剛剛我蒙元的大軍已經徹底擊潰了你們的康親王親率的大軍,現在應該已經在西逃的路上,你們大燕已經敗了!”
“我大燕帝國可不是只有康親王一支大軍,我們還有大燕帝國千千萬萬的生力軍,就在剛才,我大燕皇帝令我特送密旨一封,請蒙元國大王親啟!”說完把密旨遞給了身后的蒙元侍衛(wèi)。
“呈上來,讓我看看大燕的皇帝有什么要說的!”拓跋兀術示意侍衛(wèi)把密旨送上來!
拓跋兀術打開密封的密旨,仔細的看過之后,皺了皺眉頭,又反復的檢查了一會。
“你們的皇帝,就讓你送來一張白紙?”
“白紙?不可能??!怎么會是白紙?”夏明翰大吃一驚。
“你們南蠻子就會這種鬼蜮伎倆,白紙就是你們對我蒙元帝國的態(tài)度嗎?真當我蒙元不敢攻下你們的長安城?回去告訴你們的皇帝,我蒙元的刀,隨時能斬下他的頭顱,來祭奠我蒙元在這次蒙燕之戰(zhàn)死去的勇士,讓你們的皇帝洗凈頭顱等著吧!滾!”
一旁的蒙元衛(wèi)士控制著夏明翰直接就扯到了大帳外,驚慌失措的夏明翰口中一直念念叨叨著“白紙,白紙”。身邊能聽懂一些大燕語的蒙元衛(wèi)士以為這位大燕來的大官已經瘋了,像是躲瘟疫似的將夏明翰一行人丟到軍營外后,就不再理會。
夏明翰等人失魂落魄的向長安城走去,來時的豪情壯志,被康親王的敗局沖擊的七零八碎,皇上的一旨白紙更是加重了夏明翰失落的情緒,他感覺到皇帝姬睿對大燕朝的軍事上的敗局絲毫不在意,只是感覺越來越猜不透這個皇帝,同時他感覺到害怕,他感覺皇帝姬睿越來越神秘,這次他有種預感自己曾經在朝堂上的所作所為恐怕他都看在眼里,雖然沒有計較,可是這大燕朝的天要變了。
等夏明翰一行向皇帝姬睿復旨的時候,皇帝姬睿像是早早的就在等著他,然后又盯著夏明翰看了許久。
“夏愛卿,這一次功不可沒??!”沉默了許久的皇帝終于開口問詢夏明翰這次出使蒙元大營的情況。
“陛下這是做臣子的應該做的!”夏明翰盡量的把自己的頭埋低,盡可能的顯示自己的臣服。
“夏大人,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虎兕出于柙,龜玉毀于櫝中,孰之過也?”
“臣不知,請陛下釋解!”夏明翰的頭埋的更低了。
“夏大人不知,怕是謙虛了吧,大人詩書傳家,家中藏書頗豐,比我皇宮大內的都要多,你會不知道這句話?”
“陛下,臣真不知,臣家中所藏之書,大多是民間雜書,怎能比得了陛下的皇宮大內所藏!”
“既是民間雜書倒也無妨,就怕我大燕的經史子集,圣人所藏難以傳世,不知夏大人可有志傳播圣人教化之言?”
“臣一直有次志向,臣家中收集民間雜記,就是想等臣老了,為我大燕編撰一部傳世之著!”
“愛卿,有此志向,朕心甚慰。夏愛卿也過了知天命的年紀吧?”
“臣謝陛下惦記著老臣,臣剛過五十又二的生辰!”
“民間像愛卿這樣的年紀,恐怕早就已經在家含飴弄孫了吧,真是辛苦夏愛卿為我大燕朝廷殫盡竭慮的盡職盡責啊”
“陛下謬贊了,為大燕朝盡職盡責,這是做老臣的本分,全賴先帝遺澤,才有今日的大燕盛世?!?p> “大燕盛世?這些年朝堂上你們武將和文臣的勾心斗角,真當朕看不到嗎?朕不讓你們染指羽林軍就是給你們的警告,誰知道你們得寸進尺,還想要在羽林軍中布置你們的勢力,可惜了那幫一心為國,想要大展拳腳的年輕軍官,是朕親自下令清除掉他們,朕很是心痛,不知夏大人,有什么想法沒有?”
“陛下,都是臣之過失,臣愿請罪!”
“好,等戰(zhàn)事一過,你就辭了兵部尚書的職位,去為我大燕朝編撰那部傳世之著吧!”
“臣,謝陛下隆恩!”
大燕朝的文武兩派勢力,因為北方蒙元的入侵,結束了他們影響大燕朝局變遷的時代,文臣一脈的康親王、越親王和安樂公兵敗,逃亡大燕西部邊陲駐地;豫親王、護國公與慶國公戰(zhàn)場懼敵,也自絕自己在朝堂上的羽翼。大燕國與蒙元的國運之戰(zhàn),在這一刻,對于大燕皇帝姬睿來說戰(zhàn)役才剛剛開始。
天元,處在圍棋盤中的中央位置,向來都不是必爭之所,有著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之稱。
大燕乾元四年夏至,初夏那場蒙元與大燕間的國運之戰(zhàn),沒有如大燕皇帝姬睿所想的那樣,僅僅憑借著羽林軍的隱藏實力就可以一舉擊潰蒙元的主力軍團。當蒙元的大部追擊西逃的康親王、越親王所統(tǒng)領的永安、永寧殘部的時候。姬睿就已經暗中派遣自己的心腹王常侍,聯(lián)系坐鎮(zhèn)長風軍的豫親王,準備趁蒙元兵將未集攏之時,集中長安城內的所有生力軍對蒙元的中軍大營進行一次斬首式的攻擊,畢其功于一役。
計劃雖然很是周密,羽林軍、長風軍兩支大軍也成功的攻破蒙元大軍的中軍大營,一舉絞殺了大部的蒙元貴族還有引發(fā)蒙燕之戰(zhàn)的禍首--拓跋兀術,并且下令傳首四方。
對于大燕國來說,戰(zhàn)爭應該已經結束了,蒙元部族的大部已經被羽林、長風合力絞殺,剩余的殘存勢力當是收到擒來。然而接下來出線的狀況,卻讓燕皇姬睿發(fā)現自己高估了蒙元部族的凝聚力,本以為斬獲了蒙元的大可汗,剩余的蒙元勢力就會出現土崩瓦解情況,現實像他所想的一樣,只是情況是越發(fā)的嚴峻,蒙元大部的殘存勢力,像是瘟疫一樣,在沒有了拓跋兀術的限制下,在大燕國的國土上四處肆虐,本應是豐收的年歲,整個大燕國的北部疆域,成了顆粒無收的慘狀。各處平亂的地方勢力在康親王、越親王的授意下,養(yǎng)寇自重。本想借機一舉扳倒朝堂上的文武兩方勢力的姬睿,不得不再次倚靠西逃的康親王和越親王清除蒙元的流竄勢力。又借豫親王、護國公統(tǒng)帥長風軍駐守長安城以西嚴防康親王和越親王驅趕流寇入大燕國腹地。
大爭之世,落子天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