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修女小姐的衣冠齊楚

　　“在一個無止境流血的世界，”

　　“邪惡的陰影潛伏四周……”

　　“人們絕望地呻吟，”

　　“孩子們在黑暗中顫抖?！?p>　　“人們祈禱著，希望著，和相信著，”

　　“黑色翅膀的女神會降臨到這片土地上并且?guī)ьI(lǐng)人們到那個世外桃源去，”

　　“一個沒有任何疾病和痛苦的地方?！?p>　　隔日清晨，教堂的布道廳。

　　白袍神父聲音低沉而溫和。晨禱的信徒坐滿了一半的位置，燦爛的陽光透過孔洞，圣潔而光明。

　　換上了芭一波卡赫的袍子，菲從布道廳的另一側(cè)走出，來到了教堂的側(cè)門，身著便服的格里斐茲已經(jīng)在這等了許久。

　　他穿著前襟雙排扣的黑色風(fēng)衣，握著實(shí)木的手杖，脊背挺直地立在門框下，用深邃的蔚藍(lán)眼眸盯著白袍的修女小姐。

　　格里斐茲移動著視線，嗓音醇和地說道：

　　“你很適合這身衣服。也許，你應(yīng)該徹底斷了與邪神的聯(lián)系，安心地成為女神的騎士?！?p>　　“當(dāng)然……不可能?！狈仆铝送律囝^。

　　菲內(nèi)心的思緒開始紛呈。隨著她對全知主力量的使用，菲越發(fā)能感受到祂的強(qiáng)大。全知主與其他的神明根本不在同一個位格，

　　祂甚至不是某一尊偉大存在，而是一種現(xiàn)象、一道規(guī)則。

　　格里斐茲嘆了一口氣，沒有做聲，扭頭踏向鋪著純白石板的樓梯。

　　在略顯緊繃的沉默中，兩人走到了門口。教會的馬車已經(jīng)備好，格里斐茲與菲依次上車，馬車照常疾馳而去。

　　……

　　車輪滾動。

　　駿馬拉動著車廂拐過女神的噴泉，穿過還算熱鬧的圣約拿廣場，沿著街道前行。

　　格里斐茲出神地望著窗外，似乎在欣賞阿卡蘭臟兮兮的道路，或是晨間稀稀拉拉的人群。

　　菲低頭打量著自己的衣服。女神教會的修女袍設(shè)計的非常精致，它整體呈白色，領(lǐng)口與衣襟邊緣鑲嵌了薄紗荷葉邊，袖子的上端蓬開，近手腕處則收緊，極具美感。

　　這樣一條袍子，市價得要好幾個迪拉姆吧。

　　正想著，格里斐茲忽然打開了車廂的窗戶，輕聲說道：

　　“古妮薇兒出生在阿達(dá)曼的城市，那里比阿卡蘭更加的骯臟和混亂……如果你也是偏僻地方出生，那你應(yīng)該懂的?！?p>　　“她是作為貴族的女兒降生的，童年時尚且衣食無憂?！?p>　　“她的父親與我是摯友，可惜當(dāng)時我卻沒能幫到他，直到他被削去爵位，病死牢房?！?p>　　“作為外人的我，確實(shí)沒有資格讓她放下仇恨……”

　　阿卡蘭的地面，是由粘土、細(xì)砂與糧食充填的堅實(shí)凝土，馬蹄落在其上發(fā)出噠噠的響聲。

　　格里斐茲依舊望著窗外，卻主動轉(zhuǎn)移了話題：

　　“德索薩的傳言，在我回來以后，不僅沒有收斂，反而傳得更盛。”

　　“我有理由懷疑，這是邪教徒們布下的陷阱，誘使阿卡蘭的騎士和清剿者們踏入。”

　　馬車逐漸行駛到了郊外，道路也由平坦的混凝土變成了崎嶇的石子小路，單調(diào)的車軸聲驚動了沿途的蟲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