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他此時提起這件事,是想說明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乎一雙眼定定的看著他,靜待下文。
賀然道:“是因為梅嶺大道發(fā)現(xiàn)一具已經(jīng)白骨化的尸體,就是今天我在車上跟你說的那事。我們通過DNA提取,在歸檔的人口失蹤報案里確定了受害者的身份,根據(jù)家屬提供的信息,此人是在2015年五月三日失蹤,而對應(yīng)的上舊歷日期該是三月十五,你自己瞧瞧這上面有沒有。”
我腦子里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不相信,可是手不跟腦,自己下意識就對著上面找起來,沒曾想還真就在其中找到了:公元2015年——三月十五——壹——斃!
“怎么可能!”我心突突的跳著,掙扎著不承認,“如果按照你的推測,這不就變成了一份死亡明細嗎?而且還是一份跨越百年的明細!”
“怎么不可能?”他認真道:“你要還是不相信,看看最后一行?!闭f著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今天你還去現(xiàn)場瞧過的那位死者,自己對比看看手機上的舊歷是多少?!?p> 我手忙腳亂的摸出手機,小心翼翼瞥了一眼——依舊是冷冰冰的事實!
公元2018年——七月二十三——壹——斃!
“這上面,你所有都核對過?!”我問道。
他搖搖頭,“年代太久的沒辦法,但是從九幾年開始到現(xiàn)在,我都在系統(tǒng)里核對過,相應(yīng)的日期里,全國沒兇殺就有失蹤案,只不過范圍大太,后面的數(shù)量有些出入。”
我不寒而栗!
“怎么樣?是不是有種頭皮突然炸裂般的感覺?!辟R然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低沉道:“昨天晚上我睡不著,還把這玩意兒拿出來研究過?!彼c點最后一行,“我很確定,它——當時是沒有的?!?p> 我一怔,終于抓住一點,還在頑強的不相信,“扯什么吶!它還會自己出現(xiàn)?”
他拍拍我的肩安慰道:“淡定!……起先,我也不相信,覺得是聊齋志異里才會寫的故事,可事實擺在眼前,前輩那樣的人都能存在,這個也就沒什么不可發(fā)生的了?!?p> 他這話無疑給了我一悶棍,把那硬抗的不相信,敲得連渣都不剩。
如果這上面每一筆數(shù)字都是些真正被殘害過的人,那這一切就……
太可怕了!!
支撐心態(tài)的城墻終于崩塌,我手掐進頭發(fā)里,絕望和困惑一波一波涌來,這一刻,我終于歇斯底里的把所有的害怕,都表達了出來。
“可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問著賀然,“到底是誰!他費盡心思的寄給我,到底想告訴我什么!是覺得我該跟這上面的人一起死嗎?還是怎樣?!”
光緒三十四年三月初一,二十二人斃、宣統(tǒng)二年九月二十,十人斃、民國十三年六月十六,三十九人斃……還有等等壹人斃、五人斃……
全都是斃!
這些字眼在我腦子里翻天覆地的攪動,個個如針!字字如刀!
他們都是死亡,可這些死亡到底代表著什么意思?誰能告訴我!
“傅來汐聽我說!你先冷靜下來!”賀然的手似烙鐵一般燙著我,我戰(zhàn)栗的一縮,躲得遠遠的。
“你別靠近我!我或許就是個不詳之人!會傷害到你!”
他臉色難看,眉目慍怒,后悔道:“早知我就不該告訴你這些!”
“你也曉得!”
房間里陡然出現(xiàn)另一道冷厲的男聲,無形之中,賀然的身體被什么提著往后一甩,跌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
“蒲靈殊!你干什么!”
雖然沒看見真身,我仍舊一語吼出那人的名字——絕對是他,不會聽錯。
我奔向賀然那處,正準備扶起他時,一股勁風撲來,腰間仿若被什么東西一束,竟跟著它腳尖離地的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