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是小鳥!”
女娃因興奮,眼珠瞬間便亮了起來,她從皮裘里軟軟的伸出一只手,朝那頂著絨毛的鳥頭摸去。那鳥頭嗚咽著咕嚕了一嗓子,仍她撫了幾下,便甩甩頭,又變回了婆子的人臉。
她把懷里的人緊了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道:“咱們安安靜靜的,一會兒我?guī)闳ヒ娨豢么髽?,那里坐著一個漂亮的大哥哥。”
小女娃似懂非懂,但也抿唇聽話的點點頭。
婆子抱著她,一路雖說躲躲閃閃,但好在因為事先過來探過路,所以還算迅捷的到了那棵大樹前,可臨到怎么也沒想到,那樹的周圍,此刻卻被一圈白障隔住,非但進不去,連里面的景況也瞧不見,這可把她急壞了。
那婆子蹬蹬腳,突地搖身一變,化為一個硬挺俊俏的好少年,他彩袖一揮,也劃出一道屏障,隔在周圍,此刻縱使外面有他人經(jīng)過,也絕對看不出這處有半分異樣。
他抱著女娃朝里揮揮手:“喂!里面的樹靈大哥!小輩五錦,是這翠山里生長的一只相思鳥,今日前來叨擾,實乃有萬般火急的救命之事,還請您通見一面!”
話言出口,砸在地上,里面卻寂靜無聲,他只得拱拱手又道:“樹靈大哥,這小女娃是為救小輩才被那毒蛇咬傷,如今已危在旦夕,請您大發(fā)慈悲賜一顆菩提靈子,救救這女娃一命吧!日后小輩定當回報!”
伍錦彎腰曲背的站了好一會兒,里面仍是無人應(yīng)答,他咬咬牙開始懷疑那太陽湖邊的白鷺姐姐是不是在胡說八道。
三日前,江家小女娃在酒窖舍身護他之后,趁著一窩蜂的家丁涌進來打蛇時,他便溜出來尋了一處水源,洗去身上粘著的桂花蜜后,才有能力變作人身,便又匆匆趕去魯大夫的醫(yī)館,去請他前去江府看診,哪知最后的結(jié)果卻是那般,他愧疚不已。
失魂落魄的回到翠山上,他篤定主意要報這一救命之恩,便在林子里四處打聽,能有什么辦法可以救那女娃??纱渖胶艽?,由許多峰頭組成,綿延數(shù)里,他從東邊問到西邊,從南邊問到北邊,沒一個靈物能告訴他怎樣去救一個頻臨死亡的凡人,他們都說那是閻王殿才能做主的事,讓他省省力,這個恩情可以牢牢記住,留到下輩子再去報答。
他很是沮喪,恍恍惚惚間來到了太陽湖,坐在湖邊的枯木上,他本要低頭替那女娃認命時,往日好心給他忠告的白鷺姐姐來到身邊,聽了他說的事后,便給他指了那無根寺里的菩提樹,說是十年之前,她被獵戶的箭頭射中要害差點損了修為一命嗚呼時,那菩提樹靈便好心相救,賜了顆集百年靈氣的菩提子與她,才救回一條性命。
五錦到此時都能想起,白鷺姐姐說起他時,那害羞待放的模樣,兩朵紅暈掛在頰間,一口一個俊美無雙,菩薩心腸。
嘖嘖,現(xiàn)在瞧著,倒是侮辱字眼了。
如此又能怎樣,求人救命,姿態(tài)還需一放再放,他第三次抱著小人兒彎腰道:“樹靈大哥,上天都有好生之德,更何況您這天天在菩薩眼底下打坐,更應(yīng)心善才是,小輩打聽過,您的菩提子雖說是五十年才掛一會籽,但好在數(shù)量還行,算上當初您給過白鷺姐姐的一顆,余下應(yīng)是還有不少,賜這小姑娘一顆,您就當是在為自己的修為集福報吧!”
語畢,無奈白氣還是圈繞不散,他抓耳撓腮的在原地打轉(zhuǎn),想著實在不行那就獻上雙膝,就算跪著求,也要把它求來。
“哥哥,里面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