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伍錦感覺頭頂有山垮來,一語將他砸蒙在地。
“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施主?!崩虾蜕行煨旌鲜肿魇畡傄_口說話,一聲“嘭!”的炸響便從林子里傳來,兩人不約而同的都望向那處,伍錦迷茫,老和尚卻道:“阿彌陀佛?!?p> “……!”
他不禁退了一步,目光有些呆滯。
“我才不信!那臭丫頭……命大得很!”
沒錯!她命大得很!江家那么多人就活下她一個,有那么多亡靈護著,再大的災難也會幫她擋去幾分!況且還有……
伍錦想到此處,眼中燃起一絲希望的火光來,他扔下老和尚,自己捏決,快如閃電的進了竹林,留下一地踏起水花和始終面帶含笑的老者。
黑壓壓的竹林深處,一團火光裹著兩個人影在這片密林里甚是亮眼。纏著俞清平和葛巧花,還有相聚三人的黑蛇從他們身上滑了下來。
這林里的主人沒了,那所有一切都將不復存在。
竹子在搖晃,竹葉在飄落,地面在塌陷,伍錦如不是眼疾手快,攀住一根最為粗壯的靠著,估計就被埋入土里,說不定來年會長出一根鳥筍來。
這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伍錦閉眼凝神,企圖通過妖力感應,來找到蛇妖的位置,可此時也不知怎么了,仍他如何費神,那蛇妖連一星半點的氣息也沒有,他快要被不安給淹沒,索性變身作鳥,展著翅,一邊眼觀六路的四處搜尋,一邊著急的呼喚著:“丫頭!臭丫頭!你在哪兒!”
聲音四散擴去,可回應他的只有淅淅索索的垮塌聲。
就在他急不可耐時,一團火點耀進了它碧綠的瞳孔里。
“丫頭!”
他俯身下沖,五顏六色的羽毛在空中退散成一道幻影,最后落地時已是風流瀟灑一男人,只不過此時這男人面上卻是怒悲參半。
人在空氣中可以燃燒多久,江錦書在做出要同那妖怪同歸于盡時,就不曾考慮過這個問題,她也不想去考慮。因為,燒多久,就要痛多久,她害怕自己萬一膽怯心起,做不到如此決絕該怎么辦?好在,她終究是做到了,只不過疼,是真的很疼……
生一場,死一場,她這人生路便是走過一遭了。
“后悔嗎?”
有人在問她。
一黑一白兩道影子,黑的令她生怖生恨,白的令她親近熟悉。
“滾!”
江錦書想也沒想,直接揮起一掌推開了黑影,只留下白的遙遙相望。
“我沒得選擇?!?p> “膽小鬼?!?p> 那白影淡淡道,如流風輕拂,叫人心癢不已。
“我不是。”江錦書辯解道:“膽小的人此刻應在搖尾乞憐。”
她不懂,自己一個臨死前的人,怎會還有這做夢般的經歷?
不都說人死如燈滅,她既選擇此,就是求放過,求結束。難道就不能讓她好好閉眼睡上一覺,算是對死留下一個好印象也好。
“想回去嗎?”那白影模糊一片,像沉在碧潭里的月亮,只要輕輕一觸,整個身形都在晃動,但聲音卻是極好聽的空靈。
他道:“外面有些人,似乎極不想你走?!?p> 江錦書一怔,搖搖頭,又點點頭,最后又搖搖頭道:“回去是哪兒?”
他道:“回去是指,心臟重新跳動,能睜開眼睛看到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