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兩人話里話外,明明一雙相伴多年的知己好友,卻是要分道揚鑣的意思,這是為何?
伍錦思及此突覺手中一空,懷里的江錦書已不知去向!
“丫頭?!”
他頓時慌亂不已,那老和尚卻嘆氣道:“御厓啊御厓,你終究是放不下,跟老衲來,我知他們在何處?!?p> 語罷,三人衣訣翻飛,已是乘風而行,飛出好遠。
在西邊的最北部,那里有一座名叫九霞山的地方,如是有外地人想去那處,卻不知怎樣走,只需在當?shù)仉S便找人一問,人們脫口而出的只用道出一句指路話來,皆能憑此尋到地方。
“看看四周,哪處山林最是紅火似朝霞,哪處便是九霞山?!?p> 如今老和尚也用當?shù)氐闹嘎吩拋砘卮鹞殄\。
“他為何要綁了丫頭去那處?”
伍錦憋了一路,終是問出口。
“因為一個人?!崩虾蜕姓f到此戛然而止,只閉眼念道:“善哉善哉?!?p> “因為誰?就是你那時口中說的清凌嗎?”
伍錦以為是他故意在賣關(guān)子,正準備深究時,卻被一臉凝重的樹靈止住。
“……怎么呢?”
他尋著兩人的視線看向腳下,頓時直接驚道:“我的天爺??!這處發(fā)生了什么!”
只見連綿起伏的幾座山頭,整個光禿禿一片,在這夏秋交替時節(jié),別說是找出一棵樹來,此處就連一株雜草,他這精明鳥眼尋了幾遍,都沒能尋出來,全部都是黑乎乎的土地,看起來就像是幾座被刨的外皮的黑石礦山,如不是長在人間,他都要懷疑這是不是被烈火焚盡后的地獄。
“禪師,您說的紅火似朝霞呢?這般景象,鬼才知道哪處是??!”
那樹靈卻冷冷道:“走吧,就在下面,她身上有我的血,有感應(yīng)。”
三人于是齊齊落地,這一一雙腳踏地后,頓感心頭涌上一股涼意。原因是那黑色的土地本不是黑色,而是它們外面騰繞著一層濃郁且化不開的黑色霧氣,才會令他們遠觀產(chǎn)生誤會。
那些黑霧仿佛長了手的沼澤怪物,正一點一點隱隱拖著他們往下陷去。
那樹靈道:“你恐怕是喚不醒了,此處怨氣深重,他應(yīng)是利用怨靈修煉,已墜了魔道。”
他說話間彈指削了一處“黑手”,腳步輕了不少,不過素袍上被黑氣浸染上了污漬,卻仍有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蓮之氣,轉(zhuǎn)眼見另兩人氣喘吁吁,便隨手捏決將伍錦和老和尚護住。
“盡人事,聽天命?!?p> 老和尚見了此幅景象,沒有半絲氣餒道:“最壞的結(jié)果,也不過如此?!?p> 那樹靈卻頓住腳,若有所思道:“你總是喚我菩提,可知這個朋友。”他凝望著老和尚,“其實也是有名字?!?p> “不曾想連最后這點貪欲,都被你看出?!崩虾蜕卸吨醉氁恍?,道:“還請告知?!?p> “靈殊?!蹦菢潇`一展眉,重復(fù)道:“我叫靈殊?!?p> “……嗯。有靈自殊庭來?!蹦抢虾蜕羞B連點頭道:“好名!好名!”
“無凈,我會送你最后一程?!?p> 一道涼涼的聲音開口,風不知從何處來,吹翻了三人衣角,老和尚看了眼天邊快要沉點的天色,無比平靜道:“好,此乃貧僧之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