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露餡兒了……”
伍錦嘀咕出一句,老和尚接道:“沒錯,御厓好不容易離開那束縛之地,當然不愿在回去,他不服與之抗爭,奈何雷霆之怒之大,豈是他能斗得過的,于是最后只能以慘劇收尾?!?p> 江錦書面容一動,靈殊又接道:“那些僥幸從起義軍手里逃脫的村民們,后來全部死于那場天劫中,而你奶奶,是被他護住的唯一幸存者。”
“唉!”老和尚嘆氣道:“本是救伯仁,伯仁最后卻因他而死,他和老夫人都背了心里的債,一人成了孤兒,一人丟了全部,兩人至此分道揚鑣。后來,老夫人說,她去投靠了父親身前的好友,那家府上只有一獨子,見她后甚是喜愛,便將她收為養(yǎng)女,日子一天天過,她也把這段往事漸漸塵封于心中,不在想起,直到她出嫁的那一日?!?p> 老和尚抬手一指江錦書掌心中的鱗甲,“它被放在了紅艷的嫁衣中,送到了老夫人的手里?!?p> “能鎮(zhèn)守山川大海的靈獸,至少得有千年修為,那家伙為了離開?!蔽殄\唏噓一嘆:“可惜可惜啊……”
靈殊用眼一橫,“膚淺?!?p> 伍錦瞬間被堵了個滿懷,他不滿問:“難道不是?”
靈殊篤定簡略道:“不是。”
伍錦:“……”
“二位二位?!崩虾蜕屑皶r插言:“還是聽老衲把故事說完,這對江姑娘很重要。”
兩人相繼閉嘴,便聽他繼續(xù)道:“老夫人當然知道這是何物,她很是惶恐,本以為他會再次出現(xiàn)打亂她的生活,可是從那以后,他便消失的干干凈凈,一直到十五年前的那年冬天?!?p> 那個冬天。
江錦書握著那枚鱗甲,腦里突然將整件事情串聯(lián)起來,她楞楞道:“奶奶應(yīng)該猜到是他了?所以她讓人挖了了后山竹林是故意的?”
老和尚點點頭道:“的確不錯,頭晚的天雷,第二日的蛇亂,都讓她想起了當年村里發(fā)生的慘劇,她不想再在自己辛苦守護的家宅里上演,所以才做了那等挖山滅蛇之事,但后來她心里一直有愧,才在佛主跟前懺悔,不曾想回府后,禍事當真降臨?!?p> “這便是因果?!?p> 靈殊清淡一句總結(jié),此時在江錦書聽來,卻猶如一把冰刀入胸,她想起御厓的話來,這些年他應(yīng)是沒去別處,而是自己舍棄了五百年的修為,變身成蟒,做了江家的鎮(zhèn)宅靈獸,一直默默守護在奶奶身邊……
“呵這混蛋!……”
她如鯁在喉,說不出話來,竟有些心疼起自己的仇人,也有些理解他的做法來,大概真的是付出的心意被碾碎、被傷害到極點,才會想要以最慘烈的痛苦方式來結(jié)束自己那遙不可及的夢,可奈何這夢卻還有一漏網(wǎng)之魚——那就是江錦書還活著,所以他才會把她當作奶奶看待,怎么都不肯放過她。
手心里的東西奇怪,慢慢從冰涼變得溫?zé)?,江錦書凝視它的一瞬,驀然想起那間醒來時躺的竹屋。
“我或許知道他哪里了。”
三人詫異,她卻和老和尚道:“禪師該是知道方向,您可從那救過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