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戎雖是草原上的民族,可也筑城池納民,近千年來西戎筑城六十座,在整個草原上呈圓形拱衛(wèi)龍城,西戎的貴族和富商以及六成以上的軍隊都是駐扎在這數(shù)十座城池。
李霖亭等人深知想要滅掉西戎整個民族雞犬不留那根本不可能,不過只要拔除西戎所有的城池屠掉他們的軍隊,也就與滅族無異。
七十五萬大軍分三路出擊,右路二十萬大軍由秦峰率領,左路由韓王麾下大將軍趙普率領,李霖亭坐鎮(zhèn)中軍,最終三軍匯集于龍城徹底剿滅這個游牧民族。
“真沒想到咱們竟然被編入了右路軍,我說李牧白你怎么不給你老爹提提?把咱放在他中路大軍里多好,這下好了咱們都真的要拼命了”江義騎在馬上低聲向并列的李牧白不停的抱怨,從西陵城出來開始他的嘴就一直沒停過。
“百夫長大人,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能坐在這個位置上了”李牧白忍不住嘆口氣,轉頭有些佩服的故意大聲道”你這張嘴一定是讓那羅漢寺的全素和尚開過光,別人憑著軍功晉升你是憑這張嘴上位“
跟在二人身后的鐵騎聞言忍不住大笑不止,先前兩人嘀嘀咕咕小聲言語無人知談話內容,可沒想到那個看起來有些斯文的家伙竟是這般牙尖嘴利。
江義從小混跡街頭,臉皮二字早被扔了不知多少年,如今面對李牧白的嘲諷和背后的笑聲是泰然自若,臉都沒有紅一丁點。
覆蓋在鐵面具下的眼睛微微一瞇,轉頭掃視了一圈屬于他的這一百軍卒,平靜的道“不管小爺我怎么上位的,現(xiàn)在我是你們的百夫長,我的話就是軍令,誰若不服因此誤了軍機,軍法處置”
剛剛還哄笑的軍卒們瞬間啞火,盯著那道年輕的背影有了一些火氣,他們全是在玄甲軍內征戰(zhàn)幾年的老兵卒子,現(xiàn)如今不知哪里來的一個毛頭小子竟然站在他們的頭上,實在是讓眾人感到有些憋屈。
正當此時有一傳令兵從折了趕來,在江義耳邊說了幾句,兩人就火燒屁股般策馬上前。
只是片刻時間江義就回到了自家的隊伍,歸來的他緩緩抽出腰間佩刀,語氣有些低沉的道“李牧白,過了前面那座山坡就要死人了,你可要小心點了,你要是死了,不管我們有多大的軍功,都得給你陪葬,小爺我可還沒活夠呢!”
李牧白心頭微微一緊,可并不十分膽怯,抽出長劍等著沖鋒的號令,一萬先鋒部隊此刻逐漸收縮,就像一只已經松開爪子的猛虎一般,等待著獵物的出現(xiàn)。
一萬大軍越過山坡,只見在對面幾百米外已經有嚴陣以待的西戎大軍。
在這個動亂的大世之下,李牧白早就見過西戎的軍隊是什么樣子的,可從未見過數(shù)千西戎騎兵枕戈待旦的模樣。
兩軍相遇無一絲的聲響發(fā)出,可是所有人都彷佛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
“多少年了,我西戎一直只識西蜀李字旗,卻不想這回鉆出來個金色的趙字旗”西戎軍陣前一名魁梧的大漢嘲諷道
“八十萬大軍看起來很多,可是紫陽皇朝的那幾位各有心思,為了防止自家兵卒被人拿來當了墊背的,所以統(tǒng)一打散重新組建,如此一來戰(zhàn)力可就大打折扣”在他身畔的副將道
“既如此,那就戰(zhàn)吧,吃掉他們”大漢抽出寬厚的彎刀,舔了舔嘴唇說道
先前的那名副將有些驚愕,這和之前的計劃可完全不同,他們需要做的是阻攔半日讓還沒撤走的牧民們離開“將軍,咱們可不止是阻攔一次,而是要護送沿途的牧民們后撤,不能死磕”
拓跋胡冷笑道“計劃變了,咱們有了支援了,吃掉他們給紫陽皇朝的人一個沉重的打擊,既然他們以污蔑的手段來挑起戰(zhàn)禍,那么就讓他們付出代價”
拓跋胡舉起彎刀大喝一聲“殺”
看著七千西戎鐵騎猶如一股洪流直撲過來,緊握長劍的李牧白深吸一口氣,在主將領令下一拍戰(zhàn)馬就奔了出去。
西戎和紫陽數(shù)百年的恩恩怨怨,就在這一刻拉開了大決戰(zhàn)的序幕,無論是西戎還是紫陽皇朝的人都明白,這一次不可能有和談的可能,即便是唯利的那些貴族們,也有不敢越過的底線,數(shù)千年的儒家思想根深蒂固,這是他們統(tǒng)治天下的利器,是安撫民心維護貴族利益的手段。
誰若在這場滅族之戰(zhàn)茍和西戎,那些讀書人的口水和史官們的筆能讓他們一切維護的一切成為鏡花水月。
原本安靜的草原荒野這一刻徹底沸騰起來,隆隆的馬蹄聲,戰(zhàn)馬的嘶鳴聲,士卒的怒吼聲,兵器碰撞的刺耳金戈聲,還有那響徹整個戰(zhàn)場的戰(zhàn)鼓聲,一起演奏著高亢的戰(zhàn)歌。
李牧白看著迎面而來的西戎鐵騎,手中長劍一挑,憑著李霖亭給的利器加上一品中階的實力,直接將那把十幾斤的長槍擊飛,長劍一橫徹底結果了對方,來不及躲閃噴濺起的血液,李牧白彎腰低頭躲過頭頂?shù)膬砂验L刀,再度投入了搏命的血戰(zhàn)之中。
人命如草芥,死傷何人知?李牧白都忘了自己殺了多少人,也忘了自己身上受了多少傷,西蜀軍特制的堅硬盔甲都布滿了刀斧劍痕。
望著滿天飛舞的殘肢和斷裂的兵器,抬手削去迎面之敵的頭顱,接著又反手抓住沖到身旁人的臂膀將其摔下戰(zhàn)馬。
就在兩軍廝殺至關鍵時刻,在西戎騎兵后方突然傳出幾聲長嘯響徹戰(zhàn)場,緊接著就只見十三道赤裸上身的光頭大漢立在了天空之上,隨后這幾人猶如惡虎出籠撲向戰(zhàn)場。
一拳打穿重裝的紫陽皇朝鐵騎,然后抓住戰(zhàn)馬活撕,李牧白看著不遠處的那道身影忍不住眼皮狂跳,這三人明顯是高手。
西戎的江湖和紫陽的江湖有些許不同,西戎的王公貴族和江湖門派幾乎融為一體。
如今那位西戎的王年幼時于狼胥山學藝,即便如今他的幾個子女也有在狼胥山修行的。
至于其余的一些大小門派自然也有不少的貴族子弟,所以此次西征李霖亭等人早就知曉會有西戎武林人士參與,所以也做了不少的防備。
可誰也沒有料到在這一萬斷后的大軍里竟然足足有十三位如此高手,很明顯這是一場陰謀。
以李牧白的眼力估摸著這三人平素就可敵上百兵卒,現(xiàn)在處于混亂的戰(zhàn)場,面對他們的兵士完成不了合圍也組不了大陣,可他們又有西戎兵做掩護,如此一來單這十三人恐怕就可屠掉數(shù)千人。
“這是要全軍覆沒了嗎?”李牧白微皺眉頭,他倒不是擔心自己的命,畢竟身邊有影子這么一個超越了四品的高手,不過這代表著他就要拋下其余人,畢竟這一萬人馬里可有李霖亭的八百玄甲軍。
因為這十三位高手沖入戰(zhàn)場,立刻就讓戰(zhàn)場形勢發(fā)生巨變,紫陽皇朝鐵騎這一萬先鋒部隊徹底被份成了七八個小圈,隨后就遭遇了圍殺。
抬手震開面前的大刀,李牧白來不及上前追殺,只覺得頭皮發(fā)涼,來不及多想憑著本能順勢往前一滾。
“咦?”
拓跋胡一刀辟空有些驚訝,這個一品的小卒子他看了很久了,此人雖身穿普通玄甲可手中的劍明顯不是凡品,而且出手的招式都非常的高明,作為一名和紫陽皇朝打了十幾年的西戎戰(zhàn)將,他幾乎可以確定這就是來戰(zhàn)場混軍功的紫陽貴族子弟,對于這類將來必定成為紫陽權貴的年輕人,西戎向來是來一個殺一個,在西戎的龍城里有不少人一直期望關隴貴族把家族子弟全派到草原混軍功,那么即使拼掉西戎大半的軍力,也要把這些年輕人徹底留下,真要是能做到,那么紫陽不需要去打也立刻會分崩離析。
所以他在發(fā)現(xiàn)李牧白之后就一直在向這邊靠,可沒想到自己一個三品高手有心算無心都沒能殺掉,不過他也不惱怒,冷笑一聲一刀抽飛飛撲上來的一名紫陽士卒,抬腳就要繼續(xù)追殺李牧白。
望著照自己面門砍來的彎刀,李牧白來不及思考其它只得抬手擋住,哪里還顧得上背后的拓跋胡。
長劍擋住幾把彎刀隨后右腿橫掃直接將面前幾人撂倒,左掌拍地借力站了起來,手中的長劍也順勢割破了幾人的喉嚨。
就在李牧白格殺眼前敵人之際,他背后的拓跋胡則是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脖子上一道細細的血痕慢慢浮現(xiàn)。
望著腳下的這名三品蠻子到死都保持著冷笑的面容,李牧白心里對于影子的實力又有了進一步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