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西戎舉國之力追殺的刺客團,竟然最后成了西戎的底牌之一。
可無論是劍閣的老者抑或趙衛(wèi)和其余各方勢力的領(lǐng)軍者,心底都有些真正的恐慌。
入狼胥山之前都已明白天心蓮就是個局,可他們都認為西戎國弱江湖也弱。
整個草原加起來的高手又能有多少?即便來到這狼胥山的紫陽江湖不是很多人,可合在一起也能撐死西戎江湖。
至于天心蓮如何分配那是滅了西戎江湖之后的事情,畢竟沒了西戎武林,他們即便搶不了天心蓮也能退走。
可鬼道的出現(xiàn)讓他們知道西戎真的是做足了準備,能說動殺掉左賢王的刺客團,那么還有什么人不能被他們說動?
趙衛(wèi)眼睛微瞇騰空立于十丈高空,掃了眼天心蓮又看看不遠處的金海,體內(nèi)奔騰的靈力開始慢慢平靜。
平靜不等于放棄,只不過是下一次爆發(fā)的蓄力,他在等,等還沒有跳出來的西戎的后手。
李牧白此刻已然受了傷,左臂被一名四品高手差點徹底砍斷,即便是有影子的保護可臂膀處也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
感受到傷口處肆意流竄的殺氣,李牧白深吸一口氣連皮帶肉將傷口處給削了。
自殘一劍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雖然見過不少生死也殺過人,可疼就是疼。
雖然他的聲音很輕可影子距離他也很近,雖然還是看不清他的身影可是李牧白能看到出現(xiàn)在自己攻擊距離內(nèi)的人越來越少。
影子開始更加的拼命,雖然他之前就很拼命。
李牧白揮劍挑開一把龐大的斧頭,手里的長劍被這股大力震的差點脫手,全身的靈力揮灑的也差不多快要干涸。
“你還好吧?”
感受到背后的一道殺意,李牧白緊握住手里的劍想要回劍格擋,可聽到傳來的柔柔的聲音忍不住一頓。
襲殺的劍被一道劍氣化成的白色水流阻攔,緊接著身穿盔甲的劍閣少女來到了他的左側(cè)幾步。
“多謝”李牧白抿了抿嘴,顯得有些淡漠。
劍閣少女并未察覺出他言語中的異樣,還以為只是因為在戰(zhàn)場上生死悠關(guān)之際不想分心,可她絕不會想到李牧白這一刻在想什么。
一個不會一丁點武功的少年能在混亂的天下游蕩三年而不走,李牧白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單純的天策府少將軍了。
天心蓮世間罕見的寶物,他要得到它,縱然它的成熟看起來太過恐怖和血腥。
就在此時一道拇指長的飛劍從諸多強者的縫隙中穿過,狠狠地刺向劍閣少女的后腦勺。
飛劍很短也很薄,看起來很脆弱根本不可能破的了少女特制的頭盔的防護。
可李牧白知曉任由此劍可殺四品以下的人,因為能使出飛劍的至少五品。
將體內(nèi)的靈力化作體外的無形繩索控制飛劍,用心神指引著洞穿虛空而殺人,配合著劍招發(fā)揮出的威力極其強大。
看著那柄表面浮現(xiàn)鬼面的飛劍,李牧白沒有任何的猶豫,一步踏出影子對他的保護,身體狠狠地一撞將劍閣少女撞向了前方。
來不及看自己又被洞穿的左肩,他扯住少女的手就往山巔狂奔。
少女原本也發(fā)現(xiàn)了那柄飛劍,可她并不是沒有應對的手段。
作為劍閣閣主的女兒,她的身份地位注定了身上保命手段繁多。
可在李牧白將她撞開的那一剎那愣了一下,從小到大對她獻殷勤的男子很多。
尤其是少女之后,諸多的貴族子弟和江湖門派中的杰出弟子,無不是圍繞在她的身畔。
對她唯命是從的同齡人很多,甘愿保護她的人也很多,在她面前彰顯氣度的世家子弟也很多。
可是在生死之際用命來保護她的人卻只有這個很多人看不起的土匪兒子。
劍閣少女心頭的一根弦微微波動幾下,等她反應過來才發(fā)現(xiàn)被人拉著跑了十幾步,面具下的俏臉瞬間通紅,女兒家的矜持讓她掙脫對方強有力的手。
“快走”
被甩開了手的李牧白一聲低喝,腳下靈力涌動奔向山巔,只余幾丈的距離眨眼便至。
雖在生死搏殺之際,可很多武林高手都分出了一絲心神關(guān)注著山巔的天心蓮。
這一刻他們都出奇的憤怒,因為一個一品的螻蟻竟然瞬息出現(xiàn)在了天心蓮的近前。
震怒,懊惱,無邊的殺意。
西戎的江湖高手此刻恨不得活剮了李牧白,不是他們太弱也不是他們太蠢。
可這一刻他們都感到荒唐,這么多的高手,天上地下就連仙品高手都有不少,可為什么沒有一人注意到那兩個小家伙走的那么近。
這絕對是不應該發(fā)生的事情,至少八品高手不會感知不到,可事實就是這么的詭異。
“殺了他”
凄厲的聲音從遠方傳來,一道風墻席卷天地就像鍘刀一般落下。
感受到落下的風墻那割裂天地的凌厲,即便是趙衛(wèi)這般八品高手都心生懼意。
一些三四品甚至弱一點的五品高手,這一刻都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僅僅是外溢的氣息就讓他們不得不運足了體內(nèi)的靈力去抵抗。
九品高手全力一擊,這天下除了同階強者誰是一合之敵?
望著天心蓮下的那名少年,大部分人都認為他完了,正面面對如此殺招只有灰飛煙滅。
“不”
劍閣少女瞳孔緊縮,不知怎的就運轉(zhuǎn)全身實力甚至使用秘法透支生命,只為更快些。
可惜還是有人比她更早一步?jīng)_到了李牧白的身前,比她更快的舉劍刺天。
看著那道高達百丈的風墻落下,從面具下漏出的眼神還是那么的冷漠,無喜無悲無生氣,有的只是拼盡全力的出劍。
百丈風墻還未落地,山上的無數(shù)山石就被切割開來,影子腳下的石頭被風一吹就化為沙塵飄散在天地間。
雨夜本就無比的黑暗,卻因為諸多高手的緣故讓狼胥山亮了起來,五光十色的宛如夢境。
“影”
可是在一名極其瘦弱的老者眼里卻只剩下了山巔的那一抹黑色,看著那個他一招就能殺掉的死士,他的眼里卻有了些許贊嘆。
作為一道影子,山巔那人還是很合格的,至少他沒讓很多人失望,因為他站在李牧白的前面。
即便面對絕不可戰(zhàn)勝的敵人,他依然無懼敢于出劍,在很多人看來有些愚蠢可在他看來這很好。
淡綠色的風墻和那柄黑色的長劍還未接觸就將其摧毀,緊接著影子的身體也開始崩碎。
影子從出手到死亡其實不過兩三息罷了,看著身前剛剛還站著的人突然什么也沒剩下,李牧白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天下權(quán)貴都有自己的影子或者死士,哪怕是小孩也都知道這些人活著的意義就是替死,所以他不會去在乎,因為那樣只會讓自己顯得怯懦,也讓影子死的太沒價值。
深吸口氣他眼中閃過一抹狠色,九品又如何?我只不過一品又如何?你要殺我也得看看你有多少實力。
“不愧是李霖亭的兒子,這份無法無天無畏無懼的心態(tài),真是和那土匪一樣”趙衛(wèi)望著那出劍的少年很是贊嘆。
他雖是淮王府的人,可這不欣賞他欣賞李霖亭和他的兒子,如果心胸狹隘他也到不了這個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