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點剛過,花梨瓊瞟一眼腕上的手表。在這無聊的酒會上已經(jīng)耽誤了太多的時間,于是她便開口告辭。
劉常遠作為主人家自然是要起身相送,陳總、張總也是東道主,都一起將花梨瓊送至宴會廳門口。讓人想不到的是,王力國居然也默默隨行,讓張陳二人都不得不佩服此人臉皮之厚。
“花總未及盡興就要離開,這是在怪罪我安排失當啊。”眾人在門口駐足,劉常遠自謙道。
“劉總哪里話,實在是我家里有事,不便久留,不能向幾位前輩多討教,該是我失禮才對?!?p> “討教不敢當,花總年輕有為,能彼此多交流也是我們之幸?!标惷魅A早年是留美碩士,在幾人中學(xué)歷最高,平時說話做事也一派儒雅,花梨瓊也十分欣賞他的氣度。
“陳總過譽啦,改日我一定專程向陳總求教。幾位都是酒會的主人,快回去招待賓客吧。”說完,花梨瓊邁步跨進了洞開的電梯。
見花梨瓊進入電梯,王力國有些著急,抬手張口,似乎還有一肚子話想傳達,劉常遠眼疾手快,一把扯住王力國的胳膊,手上用勁,捏的王力國直皺眉,硬生生將話咽回肚里。
張陳二人只做不見,不聲不響的轉(zhuǎn)身回了宴會廳。
見二人走遠,王力國再也忍不住,脫口叫到:“劉總,你今天是怎么了?一再打斷我說話。”
劉常遠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唉——,你闖大禍了!”
“我怎么了?”王力國腆著肚子,梗著脖子,一副痞子架勢好險沒把劉常遠氣的吐血。
“你那點心思,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我好心勸你,趁早去月氏登門謝罪,這個女人你惹不起?!眲⒊_h說完,便轉(zhuǎn)身回了宴會廳,至于王力國是否聽進他的勸告,他懶得計較。若不是他跟王力國之間有著幾十億的生意來往,他連口都懶得多一句的,真到了需要取舍之時,他寧愿承擔十幾億的損失,也絕不會去得罪花梨瓊。
王力國心中仍是七個不服八個不忿,對著劉常遠的背影啐道:“我在自己地頭上好歹也是翻手云覆手雨的人物,到了這海市,還能讓一個小娘們兒唬???我惹不起?我偏要惹來試試!”
。。。。。。
回到家,還未進門,便聽見院中銀鈴般的歡笑,這無邪的笑聲,只如天籟,傳進花梨瓊心頭,蕩滌她滿心的疲倦。
院中的小天使,圍繞著輪椅撒著歡,輪椅上是一個年過半百,頭發(fā)花白的老者,身上披著薄毯,雖然面容扭曲,口眼歪斜,但眸中洋溢的盡是幸福和喜悅。
“媽媽!”小天使看見門口站立的花梨瓊,一聲歡叫,飛入了她的懷中。
花梨瓊牽起小天使,走過草坪,來到輪椅旁邊,輕聲說到:“爸爸,您今天精神好多了?!?p> 輪椅上的老人費力的點點頭,以作回應(yīng)。
“如嫣,該練琴了,快回房去,別讓老師等你?!鄙焓址鬟^女兒的小腦門,語氣略顯嚴肅的說到。
如嫣滿臉都是委屈,不情不愿的朝房里走去。
“嗚。。嗚。。?!陛喴紊系睦险?,顫抖著歪斜的嘴角,口中含混不清的發(fā)出聲響。
花梨瓊半蹲下身子,將老者放在扶手上那只已經(jīng)有些萎縮的手收回毯中,柔聲說到:“爸爸,您別太驕縱她了,何況,學(xué)習(xí)又不是受苦。”
“嗚。。。嗚。。?!?p> “放心吧,集團最近一切正常,幾位叔伯也都算安穩(wěn)。周醫(yī)生囑咐過要您靜養(yǎng),您就別這么操心了?!?p> 聽完花梨瓊的話,老者眸中也泛起了一抹安心的笑意。
說話間,一名傭人從屋里來到院中,還未開口,花梨瓊向她說到:“吳嬸,把老爺?shù)膮顺鰜戆?,今天天氣好,讓老爺在外面多待一會?!?p> “是,少夫人?!?p> 不一會,傭人托著一個骨瓷描金的白碗出來?;ɡ姝倢⑤喴瓮频揭巫舆叄舆^傭人手中的瓷碗,捻起小勺,盛一勺參湯,放在嘴邊細細吹涼,小心翼翼遞到老者歪斜的口邊。將參湯喂入老者口中,花梨瓊連忙拿起手帕,輕柔的拭去他唇邊涎出的湯汁。
花梨瓊的動作輕緩而嫻熟,如此一勺一勺的喂著,動作一遍又一遍的重復(fù),世間再沒有勝于此的暖心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