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銅小鐘威力不凡,同時也消耗巨大。
南懷仁連用兩擊,扭轉(zhuǎn)了落于下風的局勢,就不再使用,祭在半空作為威懾。
此時雙方繼續(xù)使用普通手段,符箓、法器亂飛,打得你來我往。
三個血袍人也都是煉氣境九層,而且手段不凡、經(jīng)驗豐富,聯(lián)手之下更是強橫。
饒是南懷仁身上寶物眾多,再加上南雁書時不時偷襲,也只能勉強保持不敗。
而方自行這邊,戰(zhàn)斗雖不如那邊絢麗,卻兇險更甚。
他們二人都對彼此抱了必殺之心,所以招招直指要害。
方自行的烏云劍糾纏住對方的漆黑匕首。烏云劍鋒利無比,兩器相擊迸射出耀眼火花,漆黑匕首上被斬出數(shù)道豁口,絲絲肉眼不可見的裂縫也生發(fā)開去,已經(jīng)快堅持不住。
符箓所化的十來只赤紅火鳥飛到鬼臉面前,在對方反應(yīng)過來之前,就瞬間膨脹數(shù)倍,“轟——轟——轟——”地爆炸開來。
鬼臉分屬陰邪,被爆炸火鳥傷得不輕,其中一只半張臉都已經(jīng)消失不見,憑借溢散的鬼氣重新組合在一起,顏色淡了許多。
方自行定海印祭出,兩個湍急的漩渦在鬼臉旁邊形成。鬼臉左右掙扎,聚而又散,卻被牢牢系在原地。
尤可一慣對黑心煉鬼術(shù)的威力頗為自信,這兩只鬼臉虛實輪轉(zhuǎn)之間,對普通攻擊抵抗之力很強,沒想到卻被眼前青碧印璽困住。
他從腰間取出一只巴掌大的海螺,祭在半空。海螺表面色彩斑斕,一股青紅色煙氣吹出。
這攻擊看似是煙,速度卻遠不像普通煙氣那樣緩慢,幾乎剛一出現(xiàn)就將方四少爺團團圍住。煙氣微微震蕩,連空氣都為之腐蝕。
方自行趕緊放出鐵山盾護住了周身,卻只聽到鐵山盾的外表面發(fā)出“滋滋”的腐蝕之聲。
他嘴中含著丹藥,隨時補充通靈之氣,面上絲毫不露擔憂之色。
他袖袍一抖,一只白色靈珠滴溜溜懸在身前。靈珠表面光彩流轉(zhuǎn),將青紅煙氣全都凍結(jié)成顆顆晶粒。接著靈珠威勢不停,冰冷的光柱射出,將海螺同樣凍在原地。
尤可幾番催使,海螺震了數(shù)震,卻震不破冰霜的封鎖,逃不了靈珠的控制。他額頭不由冒出絲絲冷汗。
刺啦——
又是一道晶瑩水線射來,從尤可一個驢打滾,慌忙避開水線,半只耳朵卻被削了下來,鮮血染紅了僵硬的面龐。
方自行一手捏著水線,另一只手甩出數(shù)張符箓,化為數(shù)桿巨大的水槍,在他的指揮下向尤可包圍而去。
尤可身形狼狽,躲過水線就已經(jīng)十分不易,剩下的水槍實在躲不過去。他急忙拋出數(shù)面盾牌,這些盾牌靈光暗淡,被水槍一戳就碎為幾段。
尤可借著這個機會獲得一絲喘息之機,朝著紅石道士那邊逃竄。
就在方自行準備一鼓作氣將他直接斬殺于此的時候,一股頗為強橫的靈力威勢出現(xiàn)在在場眾人的感知之中。
“南懷仁,紅石!你們兩個竟然如此戲耍老夫!”
聲若悶雷,震得幾人都行為一頓。南懷仁和紅石道人二人神色大變,各自收手防備來人。
尤可趕緊回到三個血袍人之中,方自行沒來得及阻止,因為他也聽出了來人的身份,不能不小心應(yīng)付。
眾人如臨大敵,只見一道流光從遠處疾射而來,落于身前。
靈光散去,現(xiàn)出一老一少的身影,正是赫連老頭和他的玄孫。
赫連老頭須發(fā)皆張,十分憤怒。
“南懷仁,紅石,老夫需要你們給我一個解釋!為什么老夫拍下的藏寶圖指向了一個錯誤的所在,你們兩個卻反而找對了地方!”
南懷仁十分意外眼前之人的出現(xiàn),赫連老頭明明已經(jīng)被他修改的地圖誤導到了其他地方,怎么還會找過來?莫非是紅石道士他們……
而此時的紅石道士帶著另外三人后退數(shù)步,與南懷仁劃清了界限,向赫連老頭解釋道:
“赫連前輩明鑒,您地圖錯誤之事全是南懷仁一人所為,與晚輩幾人絕無關(guān)系!前輩也知曉,晚輩根本未曾參與本次拍賣會,更不會……”
赫連老頭冷哼一聲,打斷了他的話:“無關(guān)?無關(guān)你怎么會帶著人鬼鬼祟祟出現(xiàn)在此處?你敢說你手里沒有藏寶圖?老夫看你們是分贓不均吧?!?p> 紅石道士后面半截話直接被噎了下去。
南懷仁拱了拱手,“赫連前輩見諒,確實是在下和紅石道友被寶物迷了眼睛,一起欺瞞了前輩。在下并沒有得到鳳鳴精粹,已經(jīng)決定斷絕貪婪,就此退出絕鳳嶺,絕不敢再與前輩爭搶?!?p> 紅石道士惱羞,“南懷仁,你不要血口噴人,老夫何曾欺瞞……”
“夠了,紅石道友,你還要執(zhí)迷不悟嗎,你難道以為自己的小聰明逃得了前輩的法眼?”
南懷仁直接打斷了他,接著向赫連老頭恭敬道:
“在下以心魔起誓,等出了絕鳳嶺之后,一定賠償前輩損失,讓前輩滿意。在下在商盟內(nèi)的貢獻值,還勉強換得起一粒延壽丹。前輩以為如何?”
赫連老頭眼中精光閃爍,要說他完全看不出南懷仁和紅石之前還有其他隱情,那是不可能的。他是天關(guān)境修士,又一大把年紀,什么大風大浪沒有見過?
不過,此二人之間如何與他并沒有關(guān)系,他只需要知道這兩個人都想染指自己的東西。
如今南懷仁愿意做出足夠的賠償,還拿出延壽丹作為籌碼,倒也不是不可以商量一二。
“南小子你若是拿出延壽丹,再加上足夠補償,放你一馬也可以。不過,你要是敢再欺瞞老夫,老夫定讓你后悔活在世上!”
南懷仁訥訥應(yīng)是。
赫連老頭將目光轉(zhuǎn)到紅石道士,殺意幽幽,“你呢?”
紅石的脊背一陣發(fā)涼,他覺得自己分外憋屈。他之前明明完全不知道南懷仁對藏寶圖動的手腳,如今卻要一起承擔。明明只是一件提前取走寶物的簡單事,到現(xiàn)在寶物沒摸到反而被赫連老頭這個不要臉的訛上了。
他咬了咬牙,“晚輩也必定給予前輩足夠補償!”
“至少也要有一粒延壽丹!”
“是!”
紅石暗罵一聲這個老家伙貪心不足,硬著頭皮答應(yīng)下來。
赫連老頭對于這個結(jié)果還算滿意,又將目光移到其他人身上。
那三個血袍人都與紅石小子一個打扮,應(yīng)該是他請來的幫手。
這個白袍青年倒是眼生的很。
他瞥了一眼方自行,”你又是什么人?也是南懷仁一伙的?”
方自行拱了拱手,剛想拿“追殺仇人”的解釋來搪塞一番,卻沒想到已經(jīng)有人搶先替他回答了。
“他也是寶黃樓的客卿,是南懷仁合謀的同伙!”
聲音來源,正是神色狼狽的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