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五人騎著馬出了城,繼續(xù)西行,宮誠說:“我就知道,如此太平盛世,萬民同樂,有點事都讓捕快解決了,哪輪得到我們?!?p> 逍遙有些尷尬地說:“看來跟我當年下山時不太一樣了,那會戰(zhàn)亂,這種事可不少?!?p> “等到京都的時候,我們繞開吧。”高越說:“我不是很喜歡人多的地方。”
逍遙嗯了一聲,“那就繞開吧,京都的治安可不是一般的好?!?p> 幾天后一行五人來到京西一帶,他們此時已經(jīng)進入了八百里秦川,昔日承劍大會上大放異彩的天道院便在此處。
八百里秦川,世人稱之為“關中”,因此地東有潼關,西有大散關,南有武關,北有蕭關,居四關之內(nèi)。潼關為四關之首,南有秦嶺屏障,北有黃河天塹,中有溝川等橫斷東西,東有年頭原踞高臨下,西近華岳,東西百余里,開路于斷裂的山石縫中,向來是兵家必爭之地,而天道院便在潼關南部秦嶺的太白山上。
太白山四季積雪,唯有六月盛暑時分才通行人,俗呼“開山”。六月以外,霧雪塞路,人跡罕至,俗稱“封山”。此時正是七月,于太白山為“封山”之時,可仍有一行人從山上下來,從著裝來看,他們都是天道院的師生。
天色已晚,從東山遠道而來的五人行至山前,周圍全都是山,他們無法再接著趕路了。
趙舒新抱怨道:“師叔祖,我們?yōu)楹畏且獊硖斓涝喊?,明明城里有住的地方?!?p> 逍遙白了趙舒新一眼,唾沫橫飛,“那不得花錢嗎?你錢夠啊?”
畢浩喆問:“師叔祖,您和天道院的人有交情嗎?”
“沒有?!卞羞b咳了幾下,“我的面子應該可以。”
四人無語。
逍遙的名號確實很響,而且大多數(shù)人都見過他的畫像,并不難認。
一位天道院的中年男子注意到馬上的五人,看樣子應該是這里的師長,那人走了過來,對著逍遙拱手道:“在下天道院楊偉,請問閣下可是蕭遙兄弟?”
逍遙整了整身子,清了清嗓子,“兄臺好眼力,在下正是蕭遙?!?p> 那位叫“楊偉”的人聽后甚是高興,問道:“不知蕭兄弟這是要去往何處???”
蕭遙拱了拱手,“在下帶著幾個弟子外出前往岷山拜訪太白劍派,剛好經(jīng)過貴院,不知……”
蕭遙話還沒說完,楊偉就打斷他道:“既然來了,那蕭兄弟就來我們院中住幾日可好?我們天道院弟子都是劍道中人,也希望蕭兄弟不吝指教?。 ?p> 畢浩喆撇了撇嘴,不得不說,這楊偉算盤打得不錯,用一兩間客房幾天的使用權換取劍圣的教導真的很劃算。
高越提醒了一下,“師叔祖?!?p> 逍遙會意,拱手道:“我們下個月還有事,時間比較緊,只住一晚即可。”
楊偉有些失望,但還是強顏笑道:“那蕭兄弟今晚可否指導一下我派的弟子?”
逍遙畢竟和天道院的人不太熟,不好意思耍賴,只好點頭答應。
楊偉大喜:“那諸位就隨我來吧!”
由于太白山上常年積雪,所以天道院距離山下近一些。天道院建筑和大宋的幾大書院差不多,但卻更像是一座小城,只是缺少了寬厚高大的城墻。
天道院的弟子很多,頗有當年正一宗最繁盛時期的情形,只是這些弟子的年紀有大有小,這很令人不解。
畢浩喆問:“楊前輩,我看這些人的穿著都是一樣的,只是為何年齡差距這么大?”
楊偉解釋道:“他們都是當年宋和契丹戰(zhàn)爭中幸存的人或是當?shù)氐木用?,很多都失去了家人,院長便把那些愿意來的人都收下了?!?p> 宮誠贊嘆:“院長前輩可真是宅心仁厚,真想見一見啊?!?p> 楊偉笑了笑,“那就依小兄弟,去見一見院長吧!”
“那就多謝楊前輩了!”
天道院的院長簡望山此時正在自己書房的書架前找書,聽到有敲門聲,便喊了聲:“進來吧。”
眾人進入書房,簡望山轉身,只見他一手握著一卷書,一手背于身后,四十歲左右的他,身材魁梧,威風凜凜,劍眉星目,臉上的胡須更顯得有些悍將之范。
突然,簡望山臉上出現(xiàn)了笑意:“逍遙!來來來,快坐快坐?!?p> 楊偉對簡望山說:“院長,蕭兄弟他們恰好路過此地,天色已晚,要在此借宿一宿。”
簡望山擺了擺手,爽快地說:“小事兒,我天道院從來不缺房間,我這院中的弟子們可是都把你當成榜樣,蕭兄弟可要多住幾日指導一下他們??!”
逍遙推辭道:“院長一番好意,逍遙心領了,只是我們此行比較急,月底就要返回江南?!?p> 簡望山問道:“蕭兄弟此行是要去哪兒???”
逍遙指了指身邊的四個少年,“帶著他們幾個去太白走一遭,見識見識真正的‘俠客行’。”
簡望山打量著四位少年,然后目光停在了高越身上,“這位小兄弟應該就是高越吧?”
高越拱手點了點頭,他有點不喜歡這里的人,越是熱情的陌生人他越不喜歡,更何況還是個中年人。
簡望山察覺到高越的神情,笑了笑,“我聽幾個弟子描述過你,自創(chuàng)拔劍術,可真是少年天才??!”
“院長前輩謬贊?!?p> “在下有一事要求于高越小兄弟?!?p> “不知院長所為何事?”
“可否與犬子比試一番,他一直都想親自試試你的拔劍術?!?p> 高越不太情愿,但是看到逍遙點了點頭便只好答應了。
“哈哈哈,好!”簡望山笑道:“那我們這就去吧!”
眾人跟著簡望山出了書房,高越嘆了口氣,無奈地走了出去。
簡望山吩咐楊偉把幾名弟子叫到正殿的院子里,隨后領著五人前往。在院中等了一會,楊偉便帶著十幾名弟子來了,正是承劍大會上的那些人。
簡望山對著逍遙拱手道:“蕭兄弟,一會就拜托了?!?p> 逍遙點了點頭,他也和高越一樣極不情愿,他感到很煩,但是為了白住一晚上,他拼了。那十來名天道院弟子一聽是逍遙,個個都興奮不已。
楊偉笑道:“諸位靜一靜,待會呢,蕭兄弟會為你們指點,你們將劍法走一遍,一個一個來?!?p> 十幾名弟子一個接一個的舞劍,逍遙苦著臉,故作鎮(zhèn)定地挨個指導,但是并沒有像指導書樓四子那樣認真,都是蜻蜓點水。盡管如此,簡望山和楊偉也都很滿意。
簡望山對著一名有著劍眉星目的弟子招了招手,“崇志,過來?!?p> 簡崇志從人堆里走了出來,臉上掛著盈盈的笑意,他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因為他早就注意到了高越。
簡望山拍了拍簡崇志的肩膀,然后對著高越說:“小兄弟,一會你可要下手輕一點啊?!?p> 高越尷尬地笑了笑。簡崇志卻有些不悅:“爹,你就這么看扁我嘛!”
簡望山笑了笑,慈愛地摸了摸簡崇志的腦瓜,“當然不是,我兒的天賦我比誰都清楚,只是小高兄弟天天接受蕭兄弟的指導,怎么也不弱吧?”
這是事實,但是簡崇志聽了還是不高興,“那一會就讓您看看您的兒子有多強!”說完,簡崇志對著高越做了個請的手勢,“高兄,請?!?p> 高越拱手道:“請?!彪S后慢慢地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