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緩緩摘下了面具,東山弟子紛紛屏息凝視,想要第一時間就看清面具后的那張臉。
那是一張陌生的臉,對于場間所有的人來說,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陌生的臉,卻有著對于某些人來說相當(dāng)熟悉的聲音,“大師伯,是我。”
齊喻聽著心生怪異:莫非是靖兒?
黑衣人摘下面具后還沒有停,他的手往耳根處伸了過去,抓了幾下,揭起來一層皮,看著著實有些瘆人,有很多女弟子已經(jīng)叫了出來。
那層皮被黑衣人從耳根撕到另一側(cè)的太陽穴,露出了另一張臉,端端正正的臉。
“靖兒!”唐鋒驚喜地說道,但是隨后他卻變得非常憤怒,“你居然加入了天道盟!簡直是欺師滅祖!”
東方旭自然比齊喻還要憤怒,他已然拔出了孟章劍。
李玄卻非常冷靜,只是皺著眉注視著高靖。
齊喻表情漠然,“靖兒,你應(yīng)該要給我們解釋解釋。”
高靖背起雙手,說道:“我是天道盟的護法。”
“你!”唐鋒執(zhí)劍就要上前,齊喻伸手?jǐn)r下了他,“先聽他說完吧?!?p> 高靖繼續(xù)說道:“我加入天道盟,并不代表我就要為他們做事。我打探了很久,發(fā)現(xiàn)他們的目的并不簡單,他們不光想要這個武林,還想要這個天下?!?p> 齊喻說道:“你空口無憑,我們很難相信你?!?p> “時間會證明我所說的一切。用不了多久,師伯你們就可以收到唐家的消息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唐家的鸮堂建立了聯(lián)系,我會把我收集到的情報盡數(shù)傳給他們。”
李玄微微說道:“暗子?”
高靖笑了笑,“我是我下在敵方的暗子?!?p> 突然,東方旭出手,孟章劍出鞘,劍吟響徹此間,劍尖直刺高靖。
高靖嘆了口氣,右手于身前畫了半個太極,周遭的空氣向他手掌聚攏。
和先前東山弟子刺高靖時一樣,東方旭的劍也陷入了一層無形的屏障,寸步難進。
高靖搖了搖頭,右手隨意一揮,東方旭連人帶劍向后退去,仍是沒有半分殺意。
高靖肯定沒有殺意,他是來救人的,他是來救高越的。
東方旭收了劍,哈哈笑起來,“不錯,變強了很多,只是……劍法你還記得多少?”
“一招未忘?!备呔钢匦卤称鹗?,“只是不能用了,不然身份馬上就會暴露?!?p> “大師兄。”東方旭對著齊喻說道:“我信得過他,他還是我們的靖兒?!?p> “我們也信?!碑吅茊?、宮誠、趙舒新三人不知何時來到了道場,“我們早就知道此事了?!?p> 唐鋒是唐家的人,卻對此事毫不知情,大為不喜,“這么說,就我們這些常年待在山上的人不知道了?”
“是的,師父?!睂m誠拱手恭聲道:“因為高靖剛剛混上護法不久,所以唐家還沒有把消息傳過來?!?p> 李玄依舊瞇著眼,“就算如此,你身在敵營,就不怕遲早忘了自己是誰?”
高靖聽后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時,眼神里已經(jīng)寒冷至極點,“他們滅我滿門,我憑什么忘?只要這仇在,我便還是高靖?!?p> “以后的事我不管,至少現(xiàn)在我確定你還是你?!崩钚^續(xù)說道:“你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救人?!?p> 齊喻問道:“你是指……?”
“嗯?!?p> “你有多少把握?”
“先看看。”
唐鋒問道:“你這幾年學(xué)了什么,為什么功力進步如此迅速?”
“我自廢玄真經(jīng),偷學(xué)了雙儀神功?!备呔干钌畹毓室饬艘豢跉猓^續(xù)說道:“郭衛(wèi)能活到今日,是因為我教了他兩儀調(diào)和?!?p> “這……”東山弟子聽到后感到難以置信,甚至有些憤怒,更有幾人直接罵了出來,他們無法容忍正一宗的師兄幫助一個武林之害。
高靖沒有理這些人的謾罵,“我不教他,便無法爬到這個位子,也就沒有接觸天道盟盟主的機會。你們放心,我既然讓他活,也會親手讓他死?!?p> 齊喻嘆息道:“好了,莫要浪費時間,快些隨我去看看越兒吧?!?p> “多謝大師伯?!备呔腹笆?,便跟著齊喻離開了道場。
……
“你是怎么跟他們說的?”齊喻問跟在身后的高靖。
“我沒必要跟他們說我去哪?!备呔富氐溃骸盎厝サ臅r候只需要說是去尋找兵法就可以了。”
“他們或許,根本就沒有取信于你?!?p> “總歸是需要時間的,我會盡量讓他們依賴我的存在?!?p> “還是小心為好,一旦覺得有什么不妙,馬上逃走?!?p> “知道了,大師伯?!?p> “就是這兒了?!饼R喻指著一處房門說道。
敲了敲門,開門的人是孫櫻琪,她面露喜色,“高靖師兄,你怎么來啦!我們剛談到你!”
高靖笑道:“我來試試看能不能救他?!?p> “哦對!你肯定可以!你會雙儀神功!”孫櫻琪感覺自己看到了神仙,她有些粗魯?shù)貙⒏呔缸Я诉M去。
躺在床榻上的高越笑道:“好兄弟,我就知道你肯定回來?!?p> 孫櫻琪很是激動:“讓他救你,他會雙儀神功,他肯定能救你!”
高靖苦笑:“我試試吧?!?p> 他并沒有把握,但是他同樣存在著希望,他希望自己可以,他也隱隱覺得自己可以。
來到床前,高靖扶著高越坐起身來,他有些勉強,還好并不會撕開傷口。
高越背對著高靖,他的后背是一個拳印,中間是紫色,外面一圈赤紅。
高靖皺了皺眉,雙手運功,手掌慢慢地貼上高越的后背,有些白色的氣從掌背之間泛出。
那些氣向上升起,它們經(jīng)過的地方,有些已經(jīng)結(jié)了霜,。
高越的身體此時忽冷忽熱,一會結(jié)霜,一會化為水珠,隨后又變成白霜,這個變化的過程一直在循環(huán)著、重復(fù)著,高越也是不斷地煎熬著,這一刻,他所感受到的痛苦,比之前發(fā)作的每一次都要更重。
孫櫻琪以為那些氣是高越體內(nèi)的寒熱邪氣,她有些欣慰,更有些等不及,她希望能快點,更快點……